第二天中午時分,名古屋終於送來了新的消息。這一次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熊廣平次那家夥不僅僅真的在名古屋,而且還讓人給莫凱臣送來了一封信!

但是,等柳川拿到他們送來的信件時,她心裏卻有了不詳的預感。明明是敵對家族,居然給莫凱臣送信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柳川一邊拿著信朝莫凱臣的書房走去,一邊充滿疑惑的翻弄著信件。最後越想越不安,她決定先拆開看一看再說。

信封內除了一張信紙之外,並無其他東西。而信的內容,柳川還真是隻猜到了開始,卻沒猜到結局!

熊廣平次那家夥,看到勢頭越來越不對果然露出了想要和吉良組化幹戈為玉帛的意思。甚至願意和吉良組平分整個日本勢力,他們做東,吉良組做西。所以送信來讓莫凱臣兩天後去名古屋麵談。更指明為了誠意,他自己一定不會帶任何人,也希望莫凱臣可以獨自過去赴約。

關於這些內容,柳川都是能猜到的。但是她沒猜到的事,熊廣平次居然在最後說,如果莫凱臣願意過去和他麵談,他就會告訴莫凱臣關於吉良優子的事!

優子的事?!

看到這裏柳川很清楚,不管熊廣平次這次是打算幹什麽;是陷阱也好,還是真的要和談也罷,莫凱臣都會去的!到時候,如果真是陷阱,那他……

匆匆將信紙折籠,柳川不想讓莫凱臣看到這封信!因為她不想他去涉險!

隻是,她藏的太慢了,從書房出來的莫凱臣已經看到她站在門口的舉動。眉頭微顰,他淡漠的走到她麵前說:“是什麽東西?”

“呃……沒,沒什麽。”心虛的避開他的目光,柳川下意識地將信封往身後藏。可是,莫凱臣豈會被她牽著走,淡漠的目光一沉,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將信封從她手中奪了過來。

“嘿!”心底跟著驚了一番,柳川急忙伸手去搶,還道:“這、這是人家的情書好不好?請還給我!”

“情書?”攔著她要搶奪的雙手,不知為何莫凱臣聽到這話心底竟然就不爽了起來。盯著她著急的表情看一眼,他突然挑起嘴角道:“那我更要看看了,是哪個不要命的有那個膽子敢給你**書!”

說完,已經打開信紙看了起來。

“凱……”沒有平時嬉笑的表情,柳川不安的盯著他,然後清楚的看見他的表情從剛才的冷淡逐漸陰沉下來,最後冰冷如羅刹一般。“凱……”她不安的叫道。

陰沉的目光從信紙移到她臉上,羅刹的表情再次挑了挑嘴角道:“果然,給你**書的還真不是一般人!”

“……”被嗆得啞然,柳川默聲看著他。

氣氛登時冷冽了下來,莫凱臣將信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後,轉身回到了書房。

柳川愣了一下急忙跟上去,看到他走到書桌後打開了抽屜,然後拿出他的防身手槍她趕忙道:“你要去?!”

“他那麽誠心邀請,我當然要去!”將彈匣裝滿子彈,莫凱臣冷冷說道。

柳川猜的沒錯,就憑裏麵關於優子的事情,就算他知道這是陷阱,這有多危險,他也會去!而柳川也清楚,如果他已經決定要去,那她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抿了抿唇,她隻能說:“我和你一起去。”

裝子彈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莫凱臣抬眼看了看她後道:“不用,你留在這裏,這裏還有事情要你處理。”“可是……”“不必多慮,我會帶其他人去。”將彈匣裝進槍托,莫凱臣關上抽屜走了出來。

“凱,不要那麽衝動!”柳川追著他走出來:“這一定是陷阱,熊廣平次之前根本沒提過優子的事情,這次一定是為了救自己家族才想的陷阱!可能他根本不知道優子的事!”

停下腳步,莫凱臣背對著她說:“知不知道,去了才曉得。就算隻是一點點,我也要問清楚。”

柳川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她的心深深地痛了起來。嫵媚的臉上再無法露出那種嬉笑的笑容,她微微垂眼問:“就因為優子嗎?為了給她報仇,你願意豁出性命?那你兒子怎麽辦?”

“是,我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我會很安然的回來!”優子的死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不僅僅是因為他失去了她,更因為她死的太不明不白!所以他一定要查出凶手,為她報仇!

這和愛不愛已經無關,是他的責任!

可是在柳川看來,他對優子終究是放不下的愛!

胸口痛的發悶,嘴裏更是苦澀,可是他的脾氣她又是最了解的。

“好,那你放心去,這裏我會照顧好。”強忍自己所有的情緒,柳川努力平靜下來道。

“嗯,交給你了。”朝她抬了一下手,莫凱臣匆匆離開了房間準備趕去名古屋。

柳川站在原地,就算等他走遠,也不敢輕易讓淚墜出眼眶。

莫凱臣主意已定,交代完一些事情和大當家告別完,便匆匆趕去了名古屋。

柳川知道他這一去凶多吉少,她絕對不相信熊廣平次會願意和談,他一定設了陷阱!可是他還是去了不是,就算知道是陷阱也去了!

四月是個多變的季節,春意盎然的同時,春雨也會淅淅瀝瀝而至。墓地的古道旁,風雨搖曳著喬木的樹葉枝條,陰霾的天空烏雲黑壓壓的堆積在一起,細密的雨珠衝刷著冰涼的墓碑,沿著石碑一遍遍描繪上麵的銘文。

黑色的高跟長靴踩著雨水走在冰冷的古道,黑色的雨傘遮擋著她嫵媚的臉龐。腳步停下,她望著古道旁的墓碑;清冽的石碑刻著深愛的銘文,是他親手寫的字,有著中國男人的倔強。

愛妻優子之墓

就算還沒有進過教堂,在他心裏,她才是他唯一的妻子!

雨傘被放下,柳川緩緩蹲下來,然後凝視墓碑上的年輕照片說:“其實我比你更早遇見他,更早愛上他,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