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韋恩.埃靈頓籃球出手的刹那,戈鋒就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憑借他的直覺,他知道這個球力量稍微大了些。

事實,情況正是如此,韋恩.埃靈頓的最後一頭偏出,斷送了北卡翻盤的希望。

韋恩.埃靈頓的三分球命中率居全隊之首,可以達到百分之五十五,但他是個錦添花型的射手,讓他在生死關頭雪中送炭,實在是有點勉為其難了。

曆史又一次證明,並不是誰都可以完成致命絕殺。

輸了,北卡主場恥辱地輸給了老冤家杜克,老教練如願以償地在迪恩.史密斯中心帶走了一場勝利。

即便如此,他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嶄露一點高興的表情。

有什麽好值得高興的?這隻是一場熱身賽,並不是正式的例行賽,雖然贏了下來,但是贏得千辛萬苦,一點兒也不輕鬆。

北卡今天更像是輸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敗給杜克。

老最忌憚的對手,亞洲飛人戈鋒雖然輸了球,但是他展現出來的戰鬥力讓老吃驚,在北卡內耗的時候他尚且有如此表現,假如全隊精誠團結呢?假如他不用分出那麽多精力去搶籃板,斷球,補籃,而隻是進攻呢?那麽今天杜克還能夠在迪恩.史密斯中心全身而退麽?

臥榻之旁,有猛虎酣睡,讓老教練怎麽能夠高興得起來?

他和羅伊.威廉姆斯鬥了這麽多年,實在太了解這位老帥,他絕對會找出辦法將隊內的不合諧氣氛消除,打造一支強大的隊伍的,一旦北卡將士眾誌成城,精誠合作,這絕對是一直超恐怖的隊伍!

老這樣想,但是老的隊伍不會這麽想,北卡的球迷也不會這麽想,北卡的球員更加不會這樣想。

杜克的球員在老冤家的主場拿下這場彌足珍貴的勝利,無不眉花眼笑,打從心底笑出來。

威廉.巴蒂爾臨走時還不忘調侃戈鋒一句:“嘿嘿,亞洲飛人,也不過如此嘛!”

戈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他心底泛起了滔天的恥辱感和憤怒感,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在正式比賽中窩囊地輸球了。

以前,無論是在楓陵高中還是在國青隊,他都是當之無愧的王牌主力,籃球總是第一時間交到他手中,他享有無限開火的權力。

隻要球隊出於生死關頭,籃球也絕對會交到他手中,讓他來完成翻盤絕殺。

但是在這塊場地,別說是特權,他想拿到球都要施出渾身解數,自力更生。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成為球隊的救世主。

雖然,如果不是戈鋒在下半場開始那段時間的爆發,北卡估計早就被杜克打垮了,但是他也隻是將主隊的壽命延長了一點,最終還是躲不過輸球的命運。

一支形同一盤散沙的球隊,如果還可以戰勝杜克藍魔,那就是天下奇聞了。

如果泰勒.漢斯博格不是那麽狹隘,如果韋恩.埃靈頓不是那麽較真,如果戈鋒的性格能夠再和藹可親一點,如果最後一投交給戈鋒來射,也許結局就會不同。

然而世間沒有如果。

發生的就是發生了,一切偶然的背後,都包含著必然。

羅伊.威廉姆斯的表情平靜如古井不波,他仿佛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球員們一個個麵如死灰,心中充滿了恥辱。

球迷傷心欲絕,有的人掩麵痛哭。

泰勒.漢斯博格和韋恩.埃靈頓的目光之中出現了懊悔的神色,他們感覺到自己在場的表現實在是有些過火了。

為了一己之私,葬送了球隊的勝利。

比賽的時候被怨恨衝昏了頭腦,比賽過後,麵對這樣的悲慘局麵,他們開始冷靜地反思起來。

世事往往如此,當你明白過來的時候,往往已經遲了。

戈鋒兩道銳利的目光,利劍一般看向泰勒.漢斯博格,如果可以,他真想將這個傲慢的家夥抓過來暴打一頓。

在戈鋒如此淩厲的目光下,泰勒.漢斯博格有些畏縮,他明白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公私不分,有損職業球員的操守。

有些悲憤的球迷開始頭腦發熱,他們不停地向場地中央扔東西,礦泉水瓶,易拉罐,鑼鼓棒槌等等,雨點般地砸向場地中央。

他們出離憤怒了!

北卡可以輸球,但是絕對不能這樣輸球。

他們明顯是敗在了自己手中,敗在了內部的裂痕。

這是球迷不能接受的。

大批警察開始維持秩序,球員們在保安的掩護下開始向更衣室撤退,他們撤到哪裏,哪裏就跟著砸下來一堆雜物。

戈鋒的腦袋也中了幾隻礦泉水瓶,總算是球迷看他在場賣力救主的辛苦份,沒有特意往他身招呼,所以他挨得比較少。

泰勒.漢斯博格和韋恩.埃靈頓已經鼻青臉腫了。

當礦泉水瓶砸在腦袋的時候,戈鋒躲都沒有去躲,硬生生地挨了幾下。

他的內心,燃燒著恥辱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