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艱難路途

左鬱身心放鬆地向茶亭走去,對江老二不可置信的模樣無視,等到靠近西鴻翎,嘴角泄露了笑意,“翎,讓他和我們一同去吧。”

西鴻翎怎麽會不懂她的心思,看著隨後而來的人,點頭,寵溺地貼著她的臉,“多一個人也好,況且,你相信他的不是麽?”

她沒想到西鴻翎知曉,畢竟那相信,隻是在她踏出門口的最後一秒決定的。沒有否認的點頭,左鬱像是感歎了一句:“這件事從頭到尾是江家惹出來的,真要缺了他們,也沒有看頭。”

上次假扮左鬱等人的六人被藥門和江家攻擊未愈,戰馬重新布置了人手,夾帶江家二少,一撥人前往那個神秘的上遊。峽穀越來越狹窄,這處的地勢由下遊往上,逐漸變得平緩,到了那個暗河的出口,也沒費多大的力氣。

“昨天把我父親和西元引到這裏,你們應該真正出現的。”江二少指著不遠處的潺潺水流,“村落的那些玉石都是在這個河口撿回來的,幾代以前多到不值錢,但是二十年來已經撿得一幹二淨,江家的資產,多半也是拿它換來的。”

左鬱挑眉,母親的娘家原來是個暴發戶。她循著那隻手看去,隻見那條不知源頭的河流清澈見底,大漠黃沙也不能汙染它的純澈,但是,哪裏見到有什麽玉石,全是拇指大的石塊。“隻能說你們霸占了這裏,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西鴻翎倒是明白江二少的意思,從河口的形狀看,多年來的水流侵蝕應該把地下弄得複雜了,是個極好的埋伏地點,要真是昨天就在這裏將人全部消滅,會省不少力氣。反之,西元先一步布置好了。“帶我們進去吧。”

低矮的暗下裏麵涼風陣陣,空氣中帶著一種異樣的清新,和四周圍形成一種詭異的和諧。江二少將隨身的玉石高舉,和著水光才可以辨別方向,一行人貼緊腳步,黑暗裏靜到隻聽得見水滴聲。

行至百米處,頭頂上方逐漸開闊了,棱角遍布的石頭形狀搞怪,讓西鴻翎隨身附帶的盤盤好奇不已。然而,開闊的地下水聲慢慢大了起來,河流衝刷出許多隻容一人行的小道,漂浮在水上,活像移動的小船。

“分開走,自己注意!”西鴻翎在黑暗中看了一眼前方的水麵,沉聲吩咐。

江二少早已行動,和六弈等人比,實在是步履悠閑。左鬱聞著空氣的味道,心裏揚起和感覺到翡色時一樣的激動,那種似花不是花的香氣,她似曾相識。踏腳上了臨近西鴻翎的小渚,軟綿綿的沙土隨時都可能分散下沉,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一路陌生的環境讓人吃力,有人好不容易用大半天的時間把那變態的河中小道走完,卻在看到陡峭的地下小山時,哀歎:“我可不可以回去看家?”是六弈的聲音。

旁邊的五棋鄙視他一眼,徑自喘氣說道:“盤盤都在這兒了,你有什麽可以看?”

還不待他反駁,周圍突然響起了回聲,卻不是他們的話,“……這裏……那邊也挖一道……”

左鬱率先停了下來,轉頭睨了那兩人一眼示意他們噤聲,又看向西鴻翎,眼中盡是疑惑,這種地方有回音也不奇怪,但是話中的內容和地點,似乎離她們很近。

沉默著前行,西鴻翎把孩子交給兵書,大跨一步爬上了最高處,湍急的水猛烈地往下衝,平滑的石壁上白綠遍布,他低頭一看,是塊染了玉粉的石頭。凝眉又最後看一眼,他縱身往下跳,對江二少問道:“前麵還有沒有其他路?”

對方還在思考那個回音,搖搖頭,一並說了:“我們隻能走到這個地方,當初挖玉的時候,這裏是最遠的了。”四處都是封閉的,這個空間裏除了依舊沒有消失的清香,單調得很。

“那照你所說,西元又會在哪裏?”西鴻翎追問,這個地方是好埋伏,也能輕而易舉地對付任何人,像他們現在這樣,隻要藥門的人現身,來個甕中捉鱉,再好不過!

“這就是神秘的地方,翡色是玉,這兒又盛產玉石,我推測,也許這有機關。”祖宗留下的線索就這麽點,要不然,江家早就把東西找出來了。

機關?聞言,江二少身後的眾人紛紛動手動眼,嚴肅地尋找任何一個可能的東西。左鬱卻走到西鴻翎身邊,看了眼他的傷口,沒沾上水才放下心,對於機關的說法不以為然。

西鴻翎皺眉看了眼自己的手,沒什麽東西,他卻隱約感覺到滑膩,倏地,手被水光一閃,清晰地出現了晶亮的細粉末。

“都別動手!”左鬱往後一喝,抓住西鴻翎的另一隻手來看,沒什麽異常,但讓她不安。

所有人都住了手,不解地看著左鬱的緊張,突然,有人‘呀’了一聲,“有毒。”

“咦?”其他人也看向自己的手,蜜色的手由肘部向下,瞬間黑得像木炭,毒彷如沾水的墨汁一樣,眨眼就染黑全部。

這毒,分明是藥門下的。

西鴻翎見自己的手與眾不同,沉吟片刻,對戰馬說道:“你帶他們回去,全交給歐陽源宸。”

戰馬和兵書看著自己也一樣黑的手,心裏恨極自己那粗心大意,雖然才觸及石壁,但是黑得這般順速,也隻得聽西鴻翎的吩咐了,這毒,厲害的很。

左鬱見五棋六弈也中了毒,又心想著六弈之前那恐怖侵蝕的藥,二話不說讓他們和兵書戰馬一塊,藥門的東西,拖延一刻就可能要人命。

“左鬱,你們才兩個人……”五棋依舊不肯。

“你之前不是聯絡過中東的那些人?再去騷擾他們,這次把目標定在這裏,行動隱秘些,畢竟這塊兒還不能公布於世。”語氣中帶著冷酷,左鬱睨了一眼那塊平滑的巨石,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這沙漠的炸藥,好像還沒有全部響過。”

五棋聞言一驚,在克絲汀部落的時候借了中東其他王者的勢力和翎堂的人毀了那批炸藥,當然不會全部響,但是她這個表情,“我明白了……”他說的無奈。最後留下‘小心點’的眼神,強製拉著腳下生根的六弈走人。

手黑的人都走了以後,隻剩下江二少和左鬱兩人,江老二看著盤盤,有些怒道:“這個孩子怎麽不先送回去?”

西鴻翎眼神中帶著興味和淡然,“也許路上能和他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