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尋草藥

躺在沙上,歐陽源宸試著平穩呼吸,半響過後,才回答:“死不了。”

左鬱看著麵無血色的人,兀自攢眉,不語一言。後又轉頭看著四周,隻見這片沙無邊無際,空曠單調的黃看起來確實壯闊偉大,但是,安靜得詭異的周圍,怎麽想怎麽覺得心涼。“這就是你被壓的地方?”她輕輕一問。

歐陽源宸藍眼一瞪,不滿左鬱此時的調侃。看著驚魂甫定的西納,他平靜開口:“幸好她真的跑的不慢。”被點到的人瑟縮了一下。

西鴻翎半蹲在歐陽源宸身旁,伸手探在他的身上,才剛要靠近,對方就嚷嚷起來:“你幹什麽?”

“你剛才不應該說大話的。”西鴻翎得到結果,很冷靜地說。

藍眼中的疲倦一閃而過,歐陽源宸被盯得心虛,眼神有些躲閃。“不礙事。”他也沒想過會出現那些東西,除了暗手被狙殺,他很久沒跑這麽快過了。

“西納,幫我看看哪裏有生命跡象。”西鴻翎和左鬱對視,果斷吩咐道。

西納惶恐的情緒還沒有散去,盡管西鴻翎已經恢複平常優雅雍容的模樣,但她就是怕了。眼神飄蕩地四處晃悠,最後她的大眼睛突然一亮,人也興奮地跑到最中間的地方,跳個不停,最後才宣布好消息:“殿下!這裏有!這裏有!”

畢竟是來過一次的,西鴻翎看著那微凸的沙地,讓左鬱留了下來,“六弈,跟我去。”左鬱淡淡地看了一眼歐陽源宸,堅定點頭。

西鴻翎來到那個地方,大步一踏,腳下的沙頓時陷了下去,他的人頓時比六弈矮上一截。六弈驚奇中帶著擔憂,前腳就要把他拉上來,就被喝住:“你在原處別動!”巨大的牽引力讓西鴻翎的語氣顯得急,但隻見他從容不迫地隨著小漩渦慢慢深陷,麵不改色。

六弈不解,乍一看還以為這地方是沼澤呢。“他腳底下會有草藥麽?”他好奇地向西納問道。

對方又一臉癡迷地看著西鴻翎,眼中的激動和崇拜毫不遮掩,“當然!憑殿下的眼光,否則他不會聽我一句就過來的。”

六弈受不了她的花癡,撇了撇嘴,正要看看到底會有什麽寶貝,就被西鴻翎嚇到了。但見那個能將數人吞沒的的小沙窩,沒了那人的蹤影。邊緣的沙不斷地往中間流淌,那個地方仿佛一個黑洞,不斷地在吞噬所有東西。他來不及去回頭望左鬱會有什麽反應,潛意識就知道他再聽話不動,就完了。

驟然回過神來,六弈連腳下的鬆動也沒有察覺,向前一步,還沒有跨出去,就又被剛剛那一句話嚇到:“在原處別動!”卻是西納說的。

他困惑地凝注眼前,當準備朝那個蠢女人怒吼的時候,就被西納一把手拉到她的懷裏,娃娃臉頓時鐵青,怒氣在疊加。“天殺的!你沒看見我要救人嗎?!”

“我隻知道我剛剛在救你,而且你現在還不知好歹地責罵我!”西納不甘示弱地又蹬又吼。

“你這個蠢女人,到底哪隻眼睛看見我……”真是該死,怪不得每個人都唯恐避她不及,他發誓回去以後絕對掐死她!

兩個人還在爭吵不休,西鴻翎在底下仿佛聽得到一樣,墨眸看著四處的黃沙有一絲笑意。“嗞嗞”聲不絕於耳,沙子像是有生命一樣擋住他的手腳,右手的瑞士軍刀不斷地探索刺入,隻是每次拔出來都尖銳光亮,沒有痕跡。

頭部埋在沙中,西鴻翎穩紮不動,下顎的青筋隱約可見,沾了沙的額間磕出了些許痕跡,沙子流動的越來越急。倏地,銀色刀刃遇到了阻礙,西鴻翎欣喜一拔,果然見到軍刀上染上了一些綠色汁液。

他徒手探進,不一會兒果然見到一棵毛筆狀的小東西,瑩綠色的外表讓它看起來極像是一隻用玉石雕刻的筆,筆頭似的頂端可愛有趣。嘴裏叼著軍刀,西鴻翎將這特殊的草藥護好,探頭往上一喊:“六弈,把手伸進來!”

長腿艱難地一蹬,西鴻翎利用微不可見的反彈力跳上了一截,頭冒出來的時候,看見六弈雙目瞠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

六弈一臉錯愕地瞪大眼珠,移不開視線地直了眼,“你……這……”他像是吞了很多東西堵住了嘴。

“拿著!”西鴻翎不耐地將藥草趁機丟了出去,流沙又重新將他的腳吞去,奮力用軍刀一刺沙子,西鴻翎詭異地往上爬,像是攀岩一樣。

六弈接住了從天而降的東西,顧不得它是什麽,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側,語氣有些焦急地問西納:“有什麽辦法幫他?”

西納迷戀的眼神還是沒變,安靜地看著她眼中的英雄,搖搖頭。“沒辦法的,你以為這種地方為什麽會有那麽神奇的東西,因為每棵草藥所在的地方都想金字塔一樣,一個地方壞了,就全部轟塌。”

六弈看著掙紮的那顆人頭,腳下的流沙像是巨浪,他仿佛下定決心似的,堅定往前走,才三步出去,小腿就被吞了一半,歎了口氣,他朝那顆人頭叫著:“西鴻翎!沒死就哼一聲!”

“謝謝,這句話我會告訴鬱兒的。”西鴻翎藏在沙中,說得不痛不癢。

其實六弈根本不必擔心,西鴻翎畢竟來過一次。西納的作用不單單是帶路那麽簡單,沙漠中生存的人懂得不少常識,盡管都覺得她礙手礙腳,西鴻翎卻不能不以防萬一。

“哼!”六弈很是不滿。

最後等兩人都上來時,六弈的虛汗還是很多的,他實在想不到隻是尋幾棵藥草,竟然比去打一場仗還難,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好吧,他也有些懂得為什麽狼國這麽神秘了。

西鴻翎的雙腿有些麻。困在沙中久了,最後還是像之前一樣一路抓著沙跳出來的,像沼澤一樣,真麻煩。

“走吧,回去。”

六弈看著這個強悍的男人,也懂得為何西納幹看著不動手了,那樣的藥草,怕是隻有他能采的到了。左鬱的眼光啊。“用得著這麽迫不及待麽?離開左鬱還不到十分鍾。”

西鴻翎看了一眼那方,很老實地承認:“嗯,是有些迫不及待。”

六弈沒有說話,默默地加快腳步跟上,手中護好的藥草安靜地呆在他懷裏,不知道為啥,他還是心有餘悸。況且,歐陽源宸的傷勢,僅憑這藥,夠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