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害怕

“自從我掌管狼國後,父親一向喜歡外出,這些事情,他說的不全。當時西元設計讓我去A市,無關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想理會,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不多。”

左鬱點頭,這麽冷冷淡淡才是他,她估計,要不是翡色和紅白是一對,他一定不會踏入A市的。

“西元被你削了爵位,又逃到了江家的地盤,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西鴻翎眼神變了變,從襯衫口袋裏掏出了那張二十年前的假照,“你再看看。”

“咦?”左鬱驚訝一瞥,“當年我媽媽就是帶著這張照片來A市的,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你……”

西鴻翎輕笑著看她,放下照片,道:“當年的線索,除了它,都被毀的徹底,但是江家還想搶回去。翡色都已經在他們手上了,照理說,他們應該罷休,”他看著左鬱疑惑的眼神,頓了頓,“但是,這事情應該不會輕易結束。”

左鬱聽他越說越嚴肅,也正了臉色,“既然翡色和紅白是一對,又是幫你找另一半的,那為何西元偏偏搶翡色?”

有些事情,總得女人先提出來的。她的潛台詞是說,為什麽西元不搶紅白?

西鴻翎看她的表情,心裏覺得怪異,不禁想到西元的心計和表現,頓時惡寒,又有些哭笑不得:“鬱兒,你是在怪我沒打招呼就拿這照片嗎?”

“哼,別想逃避什麽,就是你想的那樣!”左鬱險些笑了出來,不過一想到自己的男人被男人覬覦,怒氣就來了,“你以為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依他的能力,你想江家能全心全意地和他合作?要不是他隻圖一樣,他們早就完了!”

西鴻翎眼底閃過一絲恍悟,怪不得非要她的命不可呢,他還以為隻是江家的意願……

左鬱見他沒有說話,靠近他的胸口,好了大半的手時不時騷擾西鴻翎,低喃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最大的情敵是個男人呢!”

她靠著的胸腔一陣震動,西鴻翎有趣地看著左鬱,無聲的笑停住,默默地聞著她的發香,心裏卻有一種滿足,這好像是她在他麵前第一次吃醋吧?

“翎。”

“嗯?”

“我的手,真的是那藥弄好的?”

西鴻翎輕吻她的額,這個話題轉的太突兀,但他隻遲疑了三秒,“不是,你和歐陽源宸換了血。”

“嗯?你說什麽?”左鬱聲音平靜的,但是還是聽出其中的吃驚。

“他那天幫你抹的藥,刺激了你身體的血液,筋脈上的毒也過渡到他的身體,就連之前的蘭花毒,也幾乎跑到他的身體了。”

左鬱早在那幫人的表情上就猜想到她的手好的不容易,想不到竟是這麽回事!“那他……”

感覺到她的激動,西鴻翎連忙安慰:“別急,不會有事的,既然他決定救你,就不會讓自己有危險的不是嗎?你應該料想到他是什麽樣的人。”

“紅毛現在在哪裏?”左鬱還是平靜不了。

“對麵的病房。”

左鬱仰頭,有些不滿:“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不是,也隻有石原和兵書知道。”

聞言,左鬱立刻起身,掙紮著要出去,還邊說道:“我一點也不喜歡被控製的感覺,這一次,我有些不滿意!”

西鴻翎無奈,幫忙著整理她的衣服,像是歎了口氣,“嗯,所以我告訴你了。”

歐陽源宸的事情瞞不了多久的,不管他是誰,和江家有什麽關係,恐怕都阻擋不了左鬱。她總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內心卻容易脆弱,要是知道她的哥哥舍命救她,天知道會有什麽後續。

對麵的房間除了高級看護,幾乎就沒有人氣了。左鬱一進去就覺得背後有股寒風,看著床上的那抹紅色,怪異地有種心疼。捂了捂胸口,她慢慢走向歐陽源宸,那人蒼白的麵容像是染了霜,沒有一點血色。

她靜靜地看著最顯眼的顏色,上一刻的激動早就消失,但是杏眸中的複雜,怎麽也遮擋不住。“他什麽時候會醒?”

“不知道,也許醒不來。”西鴻翎輕輕地說道。

左鬱怔愣看著床上的人,半天沒有言語,直到看見歐陽源宸也包紮過的雙手,喃喃問道:“為什麽我們的血相融?”

“鬱兒,你應該知道,你母親是二嫁的,他……”

左鬱搖頭,止住西鴻翎繼續說下去,背後的溫暖一點點的傳到她身上,但偏偏她還是覺得冷。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什麽也不畏懼,小時候一直渴望的溫情,從來沒有得到過,她也不會強求。那些鄙夷,那些冷落,左家莫家的事情一幕幕地倒回她的腦海,看透許多人性的弱點,她真的以為,除了身後緊抱著她的男人,她可以什麽也不害怕失去的。

但是,這個人為她舍了命。

“你知道的,當初左家和他一起對付我的時候,我恨不得把我身上的痛苦全部施在他身上,後來到了狼國,他和西元又一步步設計我,我反倒最恨西元。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麽這麽出色的人在西元身邊,我竟然隻有憤怒,現在想想,應該是潛意識的,我不認為他是壞人。

可是,我現在,心裏很亂,我不想他這樣對我的,我不希望……”

西鴻翎緊緊抱住左鬱,看著她皺起的眉,心疼地輕吻,不斷地安撫她有些失控的情緒:“我知道,鬱兒,別害怕,別害怕……”

“仔細再瞧瞧,你看,他的表情,很幸福很滿足對不對?你不知道,當初你失蹤的時候,他差點要殺了我的。他是你哥哥,當然會心疼你,也許他覺得傷害過你,沒有臉再麵對而已,既然他想要彌補,就讓他滿足。我保證他會沒事的,不許你多想,嗯?”

左鬱點點頭,在西鴻翎的懷抱裏全身心放鬆,“翎,你以後,別模仿他。”

男人一聽,心裏一驚,才知道左鬱在害怕什麽,轉過她的身,薄唇貼住她的唇瓣,吻從輕柔變得如暴雨般激烈。溫熱的呼吸奪走了左鬱的不安,她雙臂攀在西鴻翎的頸部,承受他蠻狠的吻,仿佛纏綿沒有盡頭。

她是害怕啊,害怕她會有一天拖累心愛的人,更害怕,這輩子她緊抓的溫情,都因她而消失。愛到這樣,是不是都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