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昍從醫生那裏得到這個消息,說不上什麽感覺,震驚肯定是有的。

其次就是憤怒,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都不告訴他,還要偷偷去打掉他的孩子。

“我說你個臭小子,這是什麽表情,女人是拿來哄的,是端在手心裏疼的!我這行醫看病四十來載,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要不是你有著這副好皮囊,你說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你?願意給你生猴子?我看那個女娃娃挺好的,人美心善的,好好對她吧,不然有你小子後悔的……”

或許這人到了老年,就成了囉嗦的象征。

明昍別的話沒怎麽聽進去,不過這老醫生嘟囔半晌,他倒是有幾分自己的感悟,那就是為了不讓夏家寶這個女人打掉自己的孩子,他得對她好!

“好的,謝謝您,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呢,孺子可教也!小夥子你好好加油,相信你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等明昍從診所裏出來,當即就去了就近的水果店,買了一大個榴蓮,並讓店家剝皮了打包好,方才拎著它上樓去。

因為兩家隔得近,一個601房間,一個602房間,他可是經常聞見,隔壁房間裏飄散過來的濃烈榴蓮味兒。

這算是,投其所好了吧?

夏家寶這個時候,剛好用溫水擦拭擦拭身上,這才拿著藥膏往自己小腹受傷處均勻地塗抹。

這不,就聽見敲門聲響起,連忙將藥膏這些東西給藏進抽屜裏,整理整理穿著的睡衣後,方才去開了門。

唉,不出意外,又是明朗茲、上官嵐杉夫婦!

至於之前在家裏的保姆,早在一周前因為家裏出事就回了老家,所以這一周,夏家寶可謂是樂得逍遙自在,畢竟身邊少了個監視的人,那感覺就像過了次高考,那叫一個輕鬆肆意啊。

唯一叫她不爽的就是,明昍這對整天無所事事的爹媽,老愛往她這裏跑。

“爸,媽,你們來——呃,怎麽是你?”

夏家寶一開門,見到是明昍,當下黑了臉:“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看來你叫我爸媽,叫得很順口。”

夏家寶無所謂聳聳肩:“畢竟是演戲,得盡職盡責才行,明少你說是不是?”

再說了,這人神經兮兮地跑過來敲她的門,就為了說這麽一句冷嘲熱諷的話?難道,真因為明朗茲、上官嵐杉夫婦對她的好,叫這個真正的明家小少爺吃醋了?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都可以這麽叫。”

“啊?”夏家寶一聽這話,明顯怔了怔,看著男人一張死魚擺擺的冷臉,繼而很確定對方說的是一句反話了,“這個請明少放心,隻要查清楚那件事,我絕對不拖泥帶水。”

切,真以為她稀罕代替他明家小少爺的身份待在明家?什麽榮華富貴她沒享受過,會是那些個一心隻想坐在法拉利車上哭也不願坐在三輪車上笑的女人麽?

笑話!

明昍一聽這話,麵色沉了沉:“你就這麽想跟我撇清關係?”

“這哪兒跟哪兒啊?”夏家寶總覺得今天的明昍不正常,難不成又跟前兩次一樣,夢遊了?也不應該啊,畢竟這還睜著眼睛呢,“當然現在是不可能撇清幹係的,既然明少你覺得明家無辜可以放心大膽交由我去查探,那麽之後,我夏家寶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隻要是明少你合理的要求,我都會答應。”

“女人,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至於合理不合理,他說了算。

下秒,明昍就將手裏拎著的榴蓮硬塞在了對方手上:“接著。”

夏家寶看了眼袋子裏的東西,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不叫人察覺的嫌惡來,隨後仰視麵前這個男人:“這是?”

“給你吃的。”

“給我吃的?”夏家寶一臉審慎目光看向對方,“明少,能告訴我,我是哪方麵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還是工作中犯了什麽錯麽?”

畢竟江毓秀那邊管理員工的出勤考核,她可不認為這個明昍會閑得蛋疼來每天監察她?

“都不是。”明昍被對方追問,一時也找不出什麽合適的理由,總不能直接對她說,不準打掉孩子吧。

這種事情,得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不然惹得眼前這個女人炸毛,鐵定不去醫院做引流手術,她自己就主動給肚子一拳頭解決掉了。

夏家寶有些欲哭無淚,大著膽子問了句:“明少你這個,該不會是別人吃剩下的吧?”

不然,怎麽解釋榴蓮是被打包盒包裝好的呢?

“嫌你吃著麻煩,先褪了皮的。”

“哦——”夏家寶拉長聲音來了句,眼神裏流露出的目光,那是百分百的不相信,“那明少你還是自己吃吧,我對這個玩意兒,沒啥興趣。”

“女人不都愛吃這個麽?”明昍反問了句。

“畢竟我不是一般的女人。”夏家寶嘿嘿一笑,便將手上的袋子遞了過去,“明少你還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哼,想整飭她,門兒都沒有。

“不想吃也得吃,這個吃了對身體好。”明昍沒有伸手接過,帶著警示目光看了過去,“很晚了,早點休息,別累到自己。”

說完,便轉身進了601房間,並關上了門。

夏家寶看了看緊閉的601房門,又瞅了瞅手裏正散著過期汽油味道的袋子,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得出結論:

“有病啊。”

她嘟囔了這麽一句,便將手中裝榴蓮的袋子丟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裏,隨後便關上了門。

廢話,這麽大一坨榴蓮肉,先不說這是不是別人剩下的,就算不是,她一個人也吃不完,放冰箱裏吧,那豈不是把冰箱裏的其他吃食給汙染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真的跟很多女孩子們不一樣,她對榴蓮散發出的那股汽油惡臭味道,很是反感,就更別提吃了。

至於明昍之前聞到的那股榴蓮味,其實吧,是夏家寶在做的一個化學實驗,每每失敗了就會散發出一股臭氣熏天的味道,有點像過期的汽油味兒,也就是說榴蓮的味道。

她今晚既然提前聞到了這股汽油惡臭味,就不做那個難度係數賊高的化學實驗了,省得再聞一次,那她明天就可以不用再吃飯了,惡心都得把她惡心死。

又豈止世事難料,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在公司,上層說是犒勞底層員工,下午茶為榴蓮國肉、榴蓮餅、榴蓮汁兒等,反正一切都跟榴蓮沾邊;在家裏呢,明昍天天晚上給送榴蓮來,當然,都被她毫不留情丟進了垃圾桶。

隻是,天天聞這股汽油惡臭味兒,她茶不思飯不想的,時不時還犯點惡心,就連大姨媽也跟她作對,完全沒有要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