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爸媽來這裏的事情,明昍也很納悶,畢竟自己沒將行蹤透露給明家,怎麽偏偏他們就找上門來,還給自己做了晚飯?

如今三人吃完飯,閑坐在沙發上,有句無句聊著天。

隻是爸爸在自己麵前這般吞吞吐吐,內心的疑惑就更深了,或者說是,他猜到幾分緣由。

於是,明昍打斷支支吾吾的說著話的明朗茲,直言道:“其實,爸媽你們原本是要去602房間,隻是,走錯了。”

唉,誰叫自家爸媽,以前做夢都想要個女兒,如今有個夏家寶去冒充,估計夫妻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真就把人家當作親生女兒了。

“這?”

被自家兒子這般挑明,明朗茲夫婦倆臉上,明顯劃過抹不自然之色。

最後,明朗茲幹脆心一橫:“其實昍兒啊,對麵那個丫頭,就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見自家兒子麵上表情無任何變化,他又重複了句:“我說的是真的!”

“嗯。”明昍隻是淡然點了點頭。

這還真是把人認作自己家親生女兒了。

明朗茲覺得自家兒子表現得也忒淡然了點,好奇問出了口:“昍兒你,不會吃自家妹妹的醋吧?我們也是因為你妹妹剛回明家沒多久,更心疼她這些年在外麵的遭遇,所以對於她,始終抱著一份愧疚。”

“怎麽會?”

明昍無所謂聳聳肩,繼而看向自家爸媽,多問了一句:“隻是爸媽,你們可知她的過去?還有頂替我的身份進入明家,又有何目的?”

這些,他可是一清二楚。

上官嵐杉正在削蘋果的手一頓,斂了斂眸子道:“不管那丫頭是誰,隻要記住一點,她是你的親妹妹,就好。”

“嗯。”明昍輕歎口氣,順手接過了自家母親遞過來的已經削好皮的蘋果,“謝謝媽。”

既然爸媽不計較夏家寶此人的過去以及當前行為,他又能多說些什麽呢?

看來,他是時候去找找夏家寶,別自家爸媽真心實意對待她,她反過來傷害明家。

更為關鍵的是,他清楚,當年夏家慘案,與他明家,無一絲瓜葛;相反,當年夏家出事,明家還從中幫襯不少,可終究改變不了夏家人的逐一死亡。

他之所以對當年夏家慘案的事情知道一二,也因為此事,與他回來海重市調查那件重要的事情,有重合之處,這才細細調查了一番。

一家三口寒暄了很久,臨別之際,明昍囑咐道:“我來海重的事情,還希望爸媽能替我保密。”

明朗茲聞言,這才露出探究的目光,細細打量著自家兒子來。

這個臭小子,十年不見長得越發帥氣了,身材比例極佳,五官深邃立體,隻是那深眸中散發的暗棕色光芒,他這作父親的,是越發看不透了。

唉,罷罷罷,兒孫自有兒孫的造化,至於他如今在做些什麽,幹的什麽工作,他這作為長輩的,頂多以一個過來人身份談談自己的經驗和教訓,別的,也不好再多問什麽。

“好,已經很晚了,你就早點休息,我和你媽,就先去隔壁看看你妹妹。”

上官嵐杉也跟著明朗茲一道起身來,臨別問了一句:“你和你妹妹,見過麵了?”

不然,她猜不透那丫頭偽裝成誰不好,偏偏偽裝成個變性明昍!

“我們之間,有筆交易。”明昍說得坦誠。

上官嵐杉點頭:“不管怎樣,她是你妹妹,不準你傷害她。”

“嗯”明昍同樣點頭。

隨後,他便目送自家爸媽離開,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透過房門傳進來的“砰砰”敲門聲傳進了明昍的耳朵裏,很明顯,他倆一定是敲對麵602的房門了。

明昍的嘴角,勾起抹無奈笑意:

自己媽媽從小,還真是不待見自己呢?如今更是這般,對待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兒,都要比對他好上幾分。

不過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是,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更是如此。

想想他十年前之所以離開明家,不就是他親自撞見自家母親,給已經成為植物人的爺爺注射藥劑,爺爺因此,一命嗚呼……關於這件事情,他不敢找任何人說道,但是明家,他不想再待下去了!一秒都不想多待!

至於明朗茲和上官嵐杉這邊,敲了門,是保姆開的,說什麽小小姐還沒回來,當即把上官嵐杉氣得呀,說了句:“這小妮子,還學會夜不歸宿了?”

明朗茲則在一旁配合著說:“嗯嗯,以後,得好好教育,好好教育!”

上官嵐杉則給了明朗茲一個淩厲的眼神:“那是我的女兒,要你教育什麽?!”

“我——”

明朗茲心頭收到兩萬點暴擊,他能說,那也是他的女兒麽?顯然是不能說的,不然自家老婆,鐵定炸毛起來六親不認,當然首當其衝的,就是他這個做老公的。

隻是,自家老婆什麽時候,會說“小妮子”一類的土話了?

哎哎哎,興許是更年期到了,這脾氣也蹭蹭蹭往上漲!

“老婆,要不咱們明天再來?”

上官嵐杉隻得點頭。

夫妻兩人坐在回明家老宅的轎車內,又是好一陣靜默。

明朗茲等車行至寬闊馬路後,像是醞釀很久,方才開口說道:“老婆,昍兒也是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剛才那種態度,也太偏心了點。”

“有嗎?”上官嵐杉聞言睜開眼,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風光。

明朗茲則一邊開車,一邊小雞啄米似點頭。

有!很有!非常有!

上官嵐杉則冷笑一聲:“我有什麽時候,對昍兒這孩子,好過?”

“這——”明朗茲啞然。

這話,說得很客觀呀!

“我知道你是在怨我當初置換掉倆孩子,便將氣撒在孩子身上,隻是昍兒他是無辜的。”明朗茲說起這話來,語氣中夾雜著幾分苦澀,“我知道老婆你打心裏是喜歡昍兒這孩子的,既然這樣,咱們就不要這麽任性了,好不好?”

不喜歡的話,又怎麽會在昍兒這孩子離開的十年時間裏,催促他去找尋昍兒的下落,還夜夜偷偷抹眼淚。

上官嵐杉輕歎口氣:“明朗茲,認真開你的車吧。”

隨後,她在副駕駛座上緩緩閉上眼睛。

至於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明朗茲明白得很,就是叫他閉嘴唄!

唉,他究竟要怎麽做,才能叫嵐杉老婆,回心轉意呢?

這段感情,他小心翼翼嗬護三十載,難道真逃不過破裂的宿命?

夫妻兩人回到明家老宅,上官嵐杉跟明朗茲打了聲招呼,就自顧自去了自己在明家老宅的一處偏僻醫藥實驗室。

明朗茲倒是聽話沒有跟上去,自家老婆是學醫的,或者說對醫術有屬於自己的那份狂熱,而她的醫藥實驗室,從不許他之外的其他人進入,而今,他也成為那個不能進入的人了。

這邊上官嵐杉見四下一片靜謐,鬆口氣的同時,邪肆勾唇,並用指紋開鎖,就進去了自己的醫藥實驗室。

實驗室裏麵空間很大,並且安裝有聲控燈,所以從有人踏入這裏,燈光就依次亮了起來。

這裏有一條長長的甬道,兩邊則分布有大小不一的數個小房間。

上官嵐杉輕車熟路來到一個有“活體實驗”標牌的房間,指紋解鎖後,便進了去,與此同時,房間裏的燈光亮了起來,驅散整片黑暗。

而在房間的正中間,有一個手術床,至於**,赫然躺著個正輸著吊瓶的人!

是個女人!昏迷的女人!

細細看去,女人的樣貌和身形,和上官嵐杉,百分百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