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寶經過去警局這一遭,算是徹底記恨上明昍,尋思著就算查清夏家慘案與明家無關,她也要叫明昍一輩子歸不得家,永遠失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月丫頭啊,怎麽樣?沒事兒吧?”

夏家寶也沒有想到,這才出警局大門,就看見明鑫和明昍兩人,看來是有意等她的,關鍵是這位明鑫大爺,一上來就噓寒問暖的。

“沒事兒!”

“那就好那就好。”明鑫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對了,月丫頭,申小姐人呢?”

“醫院。”夏家寶有些漫不經心回了一句。

明鑫一聽這話,麵色變了兩變:“怎麽會去醫院呢?”

唉,要知道明氏總部那邊讓他好好照拂,這人都上醫院,他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好麽。

本來今晚喝點酒微醺著沉沉睡去,誰知道一個電話驚擾美夢,說什麽讓他去警局澄清事情,他這不拉著明昍一道,屁顛屁顛趕來了。

“沒大問題,就是酗酒了。”夏家寶心下納悶,這明鑫大爺這麽關心申美粒,莫不是兩人之間有一腿——呸呸呸,她都想到哪兒去了?

不過有一點她沒有想到,那個明郎茲便宜老爸說給疏通的關係,就是找的明鑫此人,這倒是會省去很多麻煩。

“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和王嬸就先走了。”不過夏家寶在經過明昍身前的時候,卻是微微停駐了腳步,嘴角微揚,“明經理,您還真是大人有大量啊,這般不記私仇,以德報怨。”

夏家寶也不等明昍說些什麽,做了個拜拜的手勢:“那明大爺,明經理,明天見!”

明昍等夏家寶和王嬸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這才冷沉開口:“幹爸,這個叫月萱的,究竟什麽身份?”

“哦,怎麽,對她有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明鑫輕歎了聲,墊了墊腳尖,抬手將胳膊搭在對方胳膊上:“都是不簡單的人喲,咱們這種螻蟻般的小市民,能少知道就少知道吧,就算知道也要裝傻不知道,懂麽?”

“或者說,幹爸你懼怕的,是那個申美粒!”

明鑫吧唧了下嘴巴:“都說了,就算知道也要裝傻不知道,好奇心太重是會害死貓的!很晚了,我們也走吧。“

“嗯。”

明昍驅車先將明鑫幹爸送回家,之後便回到自己家,結果夏家寶就堵在樓梯口處。

隻見女孩兒麵無表情,隻是輕飄飄說了句:“我們好好談談。”

“好。”

夏家寶回來深思熟慮一番,覺得自己不能和明昍硬碰硬,萬一玉石俱焚,得不償失。

所以,她決定和對方“攤牌”,以期達成統一戰線。

“那兒有個亭子,我們去那邊坐坐吧。”夏家寶也沒想到對方會答應,尤其是現在這會兒,兩人平心靜氣的,很是融洽。

“行。”

明昍本也是麵無表情的神色,跟在夏家寶身後到了亭子裏,落座後,就看著麵前的女孩兒從石桌下掏出一個大紙袋,又拿上來倆高腳杯,以及一瓶足量紅酒,眼皮不自覺跳了兩跳。

“如果這就是你說的要談談,沒必要。”

夏家寶見男人說了這話就要起身走,忙出聲喝止:“別誤會,你不吃,看著我吃不就行了?”

她真是餓極了才點的外賣,就在她準備開吃時候,便見到不遠處路口開進來一輛私家車,是明昍的。於是她就跟個偷吃零食的孩子一般無二,慌亂將吃食藏起來,又跑去樓道堵人。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別誤會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而且,我對你沒有那種意思,以前沒有,以後更不可能有!“

明昍聞言,果然又坐了回來,隻是那雙深邃黑眸,洶湧異常,明顯隱忍著怒火。

夏家寶則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自顧自倒了酒,順便戴上一次性手套掄了個鴨腿:“別急別急,這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話,且聽我慢慢說來哈。”

得不到對方的回應,夏家寶也不惱,扯了口肉包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說道,一字一頓:“其實你的真實名字叫明昍。”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實則鼓足很大勇氣,見對方眼皮都沒動一下,不免有些疑惑:“還是說,你不知道明昍二字,意味著什麽?”

結果對方,鳥都不鳥她一下,冷漠的眼神似乎在說:接著說。

夏家寶隻覺得這鴨肉有點塞牙:“我說,你倒是給我點回應呀,不然你叫我怎麽說下去!”

Emmmmm,她又不是唱雙簧的。

“好,你繼續說。”為了女孩兒口中所謂的真相,男人決定忍了。

“你,很好,真的很好。”夏家寶覺著自己就是一拳頭砸在棉花上,內心油然而生起無力感來。

罷了,為了掃清她揭秘夏家慘案的道路,七年艱難時光都躺過來了,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麽!

於是夏家寶口齒清晰,跟放機關槍似地,一口氣吐出下麵這段話來:“海重明家你該是知道吧,你就是明家小少爺明昍,十年前,你喜歡我,但是你家人不同意,所以你就賭氣去到國外,三個月前你才回到海重,不幸遭遇仇敵追殺,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夏家寶這下總算見到男人那張冰塊臉有一絲動容,還鄭重其事點了點頭:“嗯,對,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不要說男人聽了這話不信,就是女孩兒自己說出來,也覺得自己編造的故事,有些荒誕。

不過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哪裏有收回的道理。

夏家寶挑眉看向沉默不語的明昍:“怎麽,你不信?”

明昍半眯的眸子死鎖在麵前女孩兒那張小臉上,抿了抿唇,聲音森寒:“你,是誰?”

對上男人的目光,夏家寶更是伸長了脖子,一臉憂憤:“失憶還真是個好東西,這麽快就把我忘了?明昍你特麽真是好樣的!你以為你現在這樣,就能忘記過去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麽?我告訴你,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

夏家寶直接就將手裏的鴨腿砸在對方說話的嘴上,她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過演戲已經開始,就沒有結束的道理。

所以她幹脆起身走到明昍麵前,那還套著一次性手套的右手,也不管上麵的油汙,直接揪扯住男人衣領,猩紅著雙眼低吼著:“我什麽我,解釋就是掩飾,我不想聽,難道你的解釋就能挽回我家人們的性命……”

夏家寶說了很多,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把自己放在一個悲情女主人公的角色上,講述了一個富家子弟拋棄貧家女,且帶給貧家女家庭悲劇的故事,最後,當然是貧家女克服重重磨難,實施報複……包括,她頂替明昍進入明家!

女孩兒劈裏啪啦說個沒完沒了,甚至赤紅雙眼,從中流出淚水來,直至泣不成聲。

明昍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鬼使神差地,竟是低下頭去,用自己的唇堵上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

他不想聽她說這些了,他好像心疼了!

也許月萱說的,多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