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齊韻和明小胖默契對視一眼後,作為主治醫生的齊韻,除了留下自己最信任的助手之外,屏退了其他一眾醫生護士,美其名曰做進一步細致檢查,需要人少求靜。
“謝謝你,醫生。對了,我的情況嚴重嗎?”明小胖強忍著頭顱的痛意,問向齊韻。
齊韻點頭:“你中了那種藥,摧垮你身體的同時,也控製著你的大腦神經導致其癡傻。我,無能為力。”
是的,要不是這次頭腦裏的血塊被撞散,他腦袋神經有段時間清醒,他這輩子都要這般癡傻下去。
“果然是這樣,該死!”這個時候的明小胖,哪裏是夏家寶初見他時候的那臉天真模樣,相反,心思背負太多,渾身上下,由內而外散發著深寒陰森氣息。
饒是齊韻這種以前在死人堆裏混的,也不由心下膽寒幾分。
“你,你究竟是誰?”
叫明小胖的男人一聽這話,那雙眸子陰鷙掃向她:“你,和寶妹是朋友?她是回來複仇的?”
“寶妹?”齊韻心裏咯噔一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寶寶。
不,她答應過某人,此次來海重,一定要去保寶寶周全,哪怕,她死掉!
“你究竟是誰?”
齊韻在說出這話的時候,藏在身後的手,很快從袖口裏掉出跟長金針來,隱隱泛著黃光。
這救命的針,也可以是殺人的利器!
“你不要管我是誰,請轉告寶——不,轉告夏家寶,能活著不容易,好好活著,幸福快樂的活著,不要,咳咳咳,不要再為了曾經的夏家,搭上一命,不值得,不值得。”
叫明小胖的男人說到最後,眼神由陰鷙變得期盼和頹喪。
齊韻聽到這裏,哪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驚喜忙問:“你是夏家的人?那我把寶寶叫進來,有什麽話你們當麵說?”
如果真是這樣,寶寶知道了,會很開心很開心的。
“不行!”明小胖態度堅決。
知道寶寶還活著,且長成跟媽媽一樣美麗大方優雅的女孩子,他真的很歡喜。可惜,他因為當年被灌藥,成了如今這副癡傻的胖矬樣,哪裏還有臉麵見寶妹。
見對方這般反應,齊韻倒也沒了剛才的顧慮,當然接下來說出的話,是試探:“夏家冶?夏家尹?夏家邑?夏家煥?還是夏家炅?”
她可是將寶寶那五個哥哥的名字,一一列舉了個遍。
覺得不應該噶,當年風靡海重的夏家五公子,多俊美吸睛,哪裏會是眼前這個胖矮矬?她就是把寶寶這五個哥哥的名字記得清楚,誰叫寶寶時不時就在她耳邊念叨她那五個親哥哥,追憶往西。
“誰都不是!我現在,叫明小胖!”
齊韻不是很明白男人這突然衝她低吼是幾個意思,嘚,一看就是個有心理疾病的不正常人。
不過,就男人目前的精神狀態,她還是很好套話的。
“是是是,你現在叫明小胖,不過關於你說的不要去報仇,為什麽?你該清楚,這些年支撐寶寶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這個!”
反正暴露了也沒關係,畢竟這男人,中了那種藥物,不出幾個時辰,就會又變得癡傻。
“因為,因為——”明小胖像是下定很大決心,就在他要說下文的時候,竟是突然伸手抱住他自個兒腦袋,吼出聲來,“夏家人都,都沒有死!”
“你說什麽?夏家人怎麽了?什麽叫沒有死?”
齊韻不是很懂男人話語的言外之意,等她回過味兒來想繼續追問,豈料對方已經昏厥在手術**了。
“小李,快,把我用來催眠的那一套工具拿過來!”
“這?這樣做,會紊亂人的大腦。”當助理的出於人道主義考慮,平時那般聽話的一個女孩子,這會卻是猶豫起來。
指不定,就把人給弄成個傻子。
齊韻則不以為然:“叫你去就去,再磨蹭,我就該考慮換個助理了。”
她手底下的人,隻要會聽會做就行!
“是,我馬上去辦。”助理衝齊韻行了個軍禮,便利索轉身做事去。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再說了,齊韻也有她自己的考量,就算這個自稱是夏家人的明小胖,不經過她的催眠之術,也會因為中的那種藥,餘生變成個癡傻兒。既然如此,她就物盡其用,盡可能多的在男人身上套取有價值信息。
爭取早點,協助寶寶查明七年前的夏家慘案。
又是三小時過去,齊韻長舒口氣,並結果助理遞過來的手帕,擦擦臉頰汗水。
這催眠之術,真是個力氣活。
於是乎,叫明小胖的男人,醒來,雙眼可沒剛才那種給人肅殺之感,相反,仔細看去,無神空洞。
“自我介紹一下。”此刻的齊韻,頗有種麵試官麵試應聘者的高高在上架勢。
“我可以不說嗎?”
呃?
齊韻有瞬間的愣神,沒曾想這胖男人意誌力這麽強大,到了這會兒,其思維還在抗拒。
“不可以,老實交代,否則,死!”
嘚,這個時候的齊韻,儼然一個劫匪形象。
“那我說了,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寶妹?”
“好,我答應你!”齊韻之所以答應,當然是為了套話,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她幹得不少。
“可我不相信你,你得發誓。”
齊韻差點沒發飆,他奶奶的,她給人施催眠之術,這是唯一的敗筆!
不過,她還是勉強一笑:“好,我發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你要發誓,如果你告訴寶妹,嗯,就一輩子愛而不得,得而不愛,永失所愛。“
“哼!”
齊韻冷嗤一聲,隨後還是將右手舉過頭頂做宣誓狀:“好,我齊韻在此宣誓,如果我將咱們今天的談話告訴寶妹,我就一輩子愛而不得,得而不愛,永失所愛。”
她是不信所謂的誓言,瞅瞅那些熱戀中的情侶,不是什麽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麽?等相處久了,感情一散,連有了所謂的愛情結晶,還不是分道揚鑣。
誓言,嗬嗬,逗弄無知小兒的傻逼玩意兒。
最後齊韻知道了他的真名,在她的催眠術之下,被催眠之人也是不可能撒謊的!
他說他叫夏家炅,那,那不正是寶寶的五哥哥麽?
“你之前說的夏家人活著,是什麽意思?”齊韻從震驚中回神,問出了一開始的疑惑。
如果真是這樣,寶寶還去報個毛線的醜啊!
“……”
齊韻等了將近一分鍾,,再重複問了句:“你之前說的夏家人活著,是什麽意思?”
“……”
這是?
齊韻也迷糊了,她引以為傲的催眠之術,失效了麽?
可男人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告訴她,不,他正被催眠著,隻是有些話,不是催眠就能掏出來的。
齊韻無奈,搞了半天,就問出來他的名字,別的一概不予回答。
行,她放棄從他嘴裏掏消息行了吧。
“夏家炅是吧,我叫你去做一件事情,這總沒問題吧?”
“嗯。”
齊韻滿意點頭,就說嘛,她的催眠之術,還是有一定效用的。
至於他沉默不作回答的那部分,估計是,唉,她也說不出來。
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目前不能解釋的,隻能說是自己掌握的知識還不夠多和全。
“等會兒有一老一小會進病房去看你,你一定這樣做……”
她還不信,從夏家炅口中得不到的消息,不能從別人口中得知,比如,利用他去套明鑫和明昍的話。
齊韻是將自己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告訴了寶寶,不管關於矮胖男人就是她親五哥這件事情,她選擇先不談。
倒不是她迷信發的誓言,而是,出於尊重夏家炅,想想當年夏家這位意氣風華的五少,人長得帥,家世又好,還彈得一手好鋼琴。如今七年過去,當年的少年一去不返,變成個大腹便便的癡傻兒,估計是那份自尊心,叫他不敢認自家六妹吧?
還有一點,叫寶寶看到她口中那個傲嬌的五哥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也會很傷心難過吧。
尤其是,經過這次催眠之後的夏家炅,腦袋裏的神經分子徹底亂作一團,再無恢複的可能,換句話說,他這輩子都隻能是個癡傻兒。
如此一來,她就更不敢告訴寶寶,加之發了誓言,一舉兩得。
齊韻不提,夏家寶是個神經大條的,就更不會將監控視頻裏那個病**的矮胖矬男人當做自家那最愛美,最注重個人形象的五哥哥,夏家炅。
相反,夏家寶對於病床那個叫明小胖的男人,除了同情,還有之前在褲襠拉屎尿事件的幾絲嫌棄吧,連帶著,她對不怕髒抱起他的明昍,也一並嫌惡起來!
臭娘炮,這下子真跟屎尿一樣臭烘烘的!尤其是那張臭嘴!
哼,說什麽她長得奇醜無比,他還看不上?
哼哼,等解決完明小胖這傻男人的事情之後,她一定把臭娘炮,變成死娘炮!
夏家寶一想到日後她會把明昍死死踩在腳下,她的心情就變得美好幾分,連帶著看監控視頻裏的明小胖,也覺得順眼多了。
尤其是,明小胖向明鑫大爺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六年前,你是在哪兒撿到我的?為什麽不報警讓我家人來認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