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咳了聲,又是那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給我脫衣服。”
夏家寶怒了,合著她就遇上個碰瓷的,人家劫財,他倒是開劫色的先河啊!
不過,他碰上的可不是那脆弱瓷器,而是比金鋼鑽還頑固的石頭。
她怒極反笑,指著自己一身白壽衣,挑眉道:“怎麽,就不怕半夜遇到女鬼麽?吃你的血,喝你的肉!”
男人的目光漸漸變得揶揄,嗤笑了聲,反問道:“你見過連話都說不大清楚的傻女鬼麽?”
“你!”
夏家寶想到自己剛才嘴快,確實說成了吃血喝肉,一時懊惱不已,憋不出話來,隻能拿拳頭做了個要打對方的姿勢。
居然說她傻,他全家才傻呢!
“好了,叫你過來就過來,磨蹭什麽?”
男人這口吻,怎麽聽怎麽像女朋友在撒嬌,作為男朋友很無奈的那種語氣?
“喂,老娘跟你很熟麽?”夏家寶這27年遇到的奇葩不少,不過眼前這男人,顯然是奇葩中的霸王花,漲知識了。
“都稱我娘了,能不熟麽?”男人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跟麵前這女人鬥嘴很有意思,便順著她的話往後說。
“嗬嗬,兒子乖,你娘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夏家寶說完這話,轉身就要走。
隻是手腕,被對方突然伸過來的大手,死死給扣住。
她扭頭怒瞪盤坐地上的男人:“臭男人,放開,想讓老娘我脫衣服,你是想回爐重塑一番麽?”
男人加重手上力道,口氣像淬了冰,令人膽寒:“不要讓我說第三遍!給我脫衣服!”
就在夏家寶攢足勁兒準備掙脫之際,男人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傳來:“別試圖反抗,你知道我有能力,在你掙脫開之前,扯斷你這隻胳膊。”
“……”
他奶奶的,這是給她遇上一個血腥流氓啊!
不過從男人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就可斷定,對方是個比她更高段位的練家子啊……唉,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不是她這女鬼,是男色鬼。
如果對方真要在雨中來場,她是當場做個貞節烈女咬舌自盡?還是默默承受等待報仇時機?
男人見女人真就不反抗,方才悠悠開口:“我後背傷口有中毒跡象,你脫掉我衣服,幫我把黑血擠出來!”
路燈光照射在男人後背,果然有灘連雨水都無法衝刷幹淨的黑色血跡。
呃……原來脫衣服,是這個意思啊!
夏家寶一想到剛才自己的想法,眼神忍不住飄忽,幹咳兩聲後,才穩住心神,注視著男人那張布滿血汙的臉:“幫你,我有什麽好處?”
“你在逃命?”
“嗯。”夏家寶點頭,跟聰明人談話,拐彎抹角倒顯得她白癡了。
“六點鍾方向,那兒停的跑車,是我的。”
夏家寶根據男人提示望去,果然透過重重雨簾,見到十米遠處的黑色跑車,大眼眨巴眨巴,顯得格外有神。
“好,我幫你!不過,你的車鑰匙得給我!”
夏家寶拿到車鑰匙,顯然不放心,還按了按上麵按鈕,見跑車有反應,這才放下心來,專心給男人……咳咳,脫衣服。
傷在肩胛骨處,口子有十來厘米,不深,但是周遭明顯泛黑,是中毒症狀!
就像平時擠牙膏盒裏最後那點兒牙膏一樣,夏家寶使出吃奶的勁兒,擠了又擠,出是出來了些黑血,可是殘留在傷口深處的毒素,依舊無法消除殆盡。
男人則因為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喘氣聲明顯大了很多,最後給出建議:“擠不出來,就用嘴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