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智取密電碼(2)

一位日本軍官單獨提審了達娃。這軍官把達娃帶進屋裏,並不要翻譯官進來翻譯,"哇啦哇啦"一番日本話後,開始對達娃動手動腳。達娃左躲右閃與他周旋。那軍官抓住了達娃的衣領,往懷裏拉扯。達娃啐了他一臉唾沫,自己臉上卻挨了重重兩記耳光,嘴角立即就流出了血。達娃抓起桌上的一隻杯子,狠狠地向那軍官投去,那軍官一躲,投到了玻璃窗上。

破碎的玻璃聲引來一個兵士和一個穿白大褂的女軍醫。那女軍醫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生硬地說了一句:"隊長閣下,這位小姐病了,可能是傳染病,我要為她檢查身體。"那隊長見狀,讓那兵士把達娃押了出去。

達娃回到屋裏,韓劍雄問怎麽了?她苦笑一聲,沒說什麽。

第二天,韓劍雄開始咳嗽不止,接著,達娃也幹咳起來。第三天,韓劍雄咳嗽愈加厲害,幾次咳出了血。達娃大叫"這人得了肺結核",便躲得他遠遠的。守門的日本兵以為韓劍雄真的得了肺結核,立即像逃避瘟疫一樣躲開門口。達娃會意地一笑,識破了韓劍雄咬破自己的舌頭,偽裝出咳血的把戲。

有兵士叫來女軍醫為他們診斷。那位女軍醫用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的推門進來,用生硬的中國話問他倆的病狀。韓劍雄說了說病,而達娃拒絕醫治,說:"感謝你那天在你們隊長麵前幫了我一把。不過,現在我不需要你,讓我死了算了,治好了病也消不了災,遲早會被你們日本兵給糟蹋了。"

女軍醫說:"我是中隊唯一的醫生,在看病這個問題上,這裏所有的人都必須聽我的。"

達娃還是不從。女軍醫又費勁地用中國話勸說了一番。達娃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說中國人有一句古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著",有病還是要看的。還說混血女很漂亮,要學會保護自己,尤其要防著那個叫山三的隊長。

達娃還是不說自己的病,也不讓她用聽診器聽她的肺部。

這女軍醫非常耐心,表示同他們倆人的遭遇,並主動介紹說她叫阿部秀子,她和丈夫一起應召參軍來到中國,不到一年,丈夫就在上海戰場戰死,對她打擊很大。她說她非常痛苦,對這場戰爭很厭倦。

韓劍雄一聽這話,立即對她的不幸表示同,並試探性地表了幾句對日本軍隊不滿的話。

阿部秀子不隱諱自己對眼前這場戰爭的看法。她說,她目睹了日軍在南京的大屠殺和在上海的暴行,受到了無比的驚嚇和刺激。她清楚地看到了日軍的不仁不義與殘暴野蠻,一向非常同中國人。

韓劍雄委屈地說:"我們是老老實實的銀行職員,你們的軍人嚴刑拷打我們,還企圖強**的愛人。"

阿部秀子說,幹這種事是日本軍人的家常便飯,有良知的人敢怒不敢。但她表示會盡全力幫助他們的。

韓劍雄為了進一步探明這位女軍醫對這場戰爭的態度,問了一個更尖銳的問題。他說:"你的丈夫是在上海被中**人打死的,你不恨中國人嗎?"

阿部秀子沉思了一會兒,說:"是日本軍國主義者動了侵華戰爭,給中國人民帶來了沉重災難。我的丈夫是跑到中國的土地上殺人才被中國人打死的,而不是中國人跑到日本的國土上把我丈夫打死的。因此,我不恨中國人,隻恨日本軍國主義者,是他們動了侵華戰爭才害得我家破人亡。"

達娃似乎見到了一線陽光,也插話說:"秀子,你表這樣的論,就不怕你們的人處罰你嗎?"

阿部秀子冷眼看她:"難道你要告我嗎?這兩年,我的這些思想也有所流露,也受到過處罰,但我不後悔。我曾偷偷為中國老百姓治過病,還悄悄把稀缺的藥品盤尼西林贈送給中國的老大媽。"

"我代表中國人民,向高尚的阿部秀子表示敬意。"韓劍雄站起來,深深地向阿部秀子鞠了一躬。

阿部秀子還禮:"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人道主義是沒有民族和國界的。"

韓劍雄說:"阿部醫生,我們被抓是無辜的,現在又得了重病,看來是凶多吉少,活著出去是沒什麽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