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淡淡的看著桃樹精,那眼神有些悲傷,身為精怪,管人之事,這是劫難。人有人道,而妖有妖道,自古如此,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
“桃樹精,黃蓉蓉他們在哪?”小狼巨大的爪子朝前邁了一步,氣勢逼人,對小小的桃樹精而言,沒有了那黑影的力量,這樣威壓桃樹精是受不了的。小狼就算失去了能力和記憶但他畢竟是活了千萬之年的神獸一族。
“他們……他們……”小桃樹精被那威壓壓的喘不過氣來,匍匐在地上的身影開始顫抖,說出的話語斷斷續續。
“他們在哪?”小狼碩大的眼珠,寒氣逼人,哪眼裏有的是擔心。剛剛他微微瞥了一眼,上官煙眉間的黑氣已經在慢慢擴散,如果無法再那之前解決這個夢境的話,那麽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上官煙了。
都是那個人,小狼看了眼在上官煙身旁的南宮磊,眼中突然憤恨起來,如果不是他的話,小煙也不會做到那個地步。
“嘖——”小狼哼了一聲,隨即繼續逼向小桃樹精。那眼裏的神色是殺機。
“他們……他們……在……”小桃樹精被那樣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本就因為已經死去,現在的身形隻是桃花做的所有,更經不起這樣的逼供,可是,可是如果他們找到了他們,一定會殺了他的,一定會的。小桃樹精小小的內心中充滿了掙紮。卻又迫於對神獸之威本能的畏懼感,不得不說:“他們……他們在?”
“在哪?”小狼緩緩抬起爪子,那爪上的利刃,在這黑暗的夢境反射著冷光。
小桃樹精拚命的搖著頭。小狼有點憤怒了,一爪子正準備拍下去之時。
“咚——”上官煙一抬手給小狼腦袋上一個毛栗子。
“小煙,你幹嘛啊?”小狼頓時炸毛了。
“啊?”上官煙揉揉手指,瞪了眼小狼,心中抱怨,沒有事,頭長那麽硬幹嘛?
“啊什麽啊?”小狼心中那個氣啊,話說他為的是誰啊,居然還被她敲,真是好心沒有好報,可是有苦還說不出。
“小……狼啊!”小煙的口氣一揚再一歎。
那熟悉的叫法讓小狼瞪眼大叫道:“不許用那個口氣叫我——”
“那叫大色狼?”上官煙秀眉一挑,然後指著小狼的鼻子嘖嘖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就像一個怪叔叔大色狼強迫小女生哎?”
“……”小狼一愣,雙耳一垂,腦子閃過和上官煙一起看電視時,那些演員演繹的猥瑣大叔樣子,頓時身上寒風飄過,看下南宮磊他們,問道:“有嗎?”
“恩。”張謙毫不給麵子的連忙點頭。連一向比較寡言的南宮磊也點了下頭。
“嗷嗚——”小狼見此仰天長叫,委屈的大叫一聲:“哪有——”
而上官煙卻緩緩上前,巨大的白色風衣隨風而起,那一瞬間似乎就要隨風而去,不過那個白色的少女卻緩緩彎下身子,扶起小桃樹精。
“呐,你所說的是何意?”上官煙微微歪著頭,看著桃樹精那粉嫩的臉龐,心中一陣心疼,放棄歸於地府的她也會魂飛魄散嗎?如此可愛的小精怪。
“女冠者啊?”小桃樹精慢慢抬起眼,這是一雙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睛,那眼裏沒有欲望沒有貪婪有的隻是一執一念的請求。
精怪比人單純,但一有執念卻比人類更要堅持,或者根本就是死結。
小桃樹精緩緩站了起來,然後看向那因剛才爆炸形成的旋轉黑洞,那黑洞漸漸在擴大,周圍的景物開始扭曲。
“怎麽了?”上官煙看著那一切,心中明白,這個東西存在的話,這夢裏的一切都會被吞噬。小狼的能力嗎?上官煙看了眼依舊糾結的小狼,突然感覺一些事情似乎從她遇到小狼開始就不一樣了。
“小桃樹精,你應該明白,如果這個東西繼續下去,這夢裏的人都要死,據我所知,是你拉黃蓉蓉入夢的,而他們是主夢,其他的人隻是入了黃蓉蓉的夢而已。所以……”
“不不不……我不能帶你們去找他,女冠者,不要去打擾他們好不好,他隻是希望有個幸福生活而已,隻是那樣啊?”桃樹精頓時居然留下眼淚來,那眼裏滿是祈求。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求這個女孩,但是這個女冠者似乎和開始遇到的狀況不一樣了,她心裏一個聲音告訴她,祈求她的話,他就能得救了。
“究竟為什麽?”上官煙皺眉,心中一時不忍,空中依舊傳來轟轟的聲音,他們在結界之外都可以聽到,可見青龍他們的戰鬥太過激烈。上官煙閉了閉眼睛,心裏清楚明白,如果再無法解決這個夢的話,那這裏的人都要死。想到這裏的時候上官煙心中一顫。
但是看著桃樹精那祈求的眼神,她突然正色說:“告訴我理由,我以上官之名發誓,一定會幫助你。”
“上官?”桃樹精眼中閃過驚訝,看著上官煙的眼神突然驚喜起來,那個上官家啊,自古以來的通靈者,在這它們的世界裏非常有名。
“小煙,現在不是說故事的時候。”上官煙感覺右肩一沉,小狼不知道什麽時候化成了貓身,瞪向小桃樹精道。
“聽聽吧,或許對我們解夢有幫助。”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小狼喊道。
“磨刀不誤砍柴工嗎!”上官煙拍拍小狼的貓頭笑道。
小狼貓眼一愣,歎了口氣,早就知道會這樣了,先化為貓為小煙壓製體內的非在化和同化力的決定還是對的。
小桃樹精見此,眨了眨眼,似乎有點奇怪為什麽小狼會聽上官煙的話,不過桃樹精也看見了,在上官煙肩膀上的小狼正在用它的修為幫上官煙壓製什麽,她正準備開口,卻被小狼的貓眼瞪住了,那眼裏傳著這樣的信息,不要說你不該說的。
這個時候桃樹精才注意到上官煙眉間的黑氣,心中一楞,突然明白過來,眼中閃過悲傷,上官家的人果然很好呢!
“怎麽了,說啊?”上官煙看著小桃樹精突然的沉默,以為她在猶豫,“上官家的人說話不會不算數的哦,說吧,或者我能幫助你。”
“恩。”桃樹精抬眼,微微點了點頭,道:“他的名字叫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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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桃樹精的記憶裏,她是從山上被移植到明聖學園的後園裏的,被移植的時候她睡著了,當她醒來的時候,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前輩們都不見了,有的隻是一群還沒有意識的桃樹。害怕和恐懼還有寂寞讓她有些抓狂,但是又不能離開本身的桃樹。
所以每天都在發呆。
她的本體桃樹也因為她的漫不經心,已經很多年不開花了。
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哭的很淒慘,大聲哭泣中,慌不擇路,撞到了桃樹精的本體樹上。
“好痛——”
“誰啊?”小男孩和桃樹精同時喊道。
不過小男孩卻聽不到桃樹精的聲音。
那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那桃樹林裏的桃樹上都開滿了桃花,桃花飛舞勝是好看,隻有桃樹精的本體桃樹光禿禿的在那裏,頗為難看。
“呐,你為什麽不開花?”小男孩頗為好奇的喃喃自語。
“不想開嘍?”桃樹精滿不在乎道。
“你是不是也不是媽媽生的,所以很傷心,不開花啊?”
“什麽和什麽啊?”桃樹精皺眉。終於注意到他似乎聽不到她的聲音哎。可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差點嚇死。
“呐,小桃樹,我以後當你爸爸好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小男孩嘰裏咕嚕說了一會兒,突然拍著胸脯保證道。
“啊?”桃樹精詫異中,心中不知道怎麽一暖。
後來後來,小男孩還真遵守承諾,澆水施肥,什麽的都幫桃樹精,雖然有時候弄錯了,不過他幫桃樹精那股勁頭卻讓小桃樹精很開心。
於是那一年小桃樹精的本體樹開花了。
“哈哈哈,開花了真好。”男孩的笑容燦爛非常。
然後隨著男孩的長大,一年一年,對桃樹的照顧從未間斷,又一次園丁說要把桃樹精的本樹砍走,男孩居然為這件事第一次表現了他的決絕,最終作為他養父的明聖學園校長也無可奈何。留下了這個樹。
那一次桃樹精知道了他的名字——林越。
那一刻桃樹精決定要好好報答他。
再後來,一日男孩臉色蒼白的跑了來,拚命的用拳頭打向大地,桃樹精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才聽到男孩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小桃樹,原來我隻是個實驗品而已。我的爸爸媽媽都是被生化病毒實驗弄死的,而我卻是被圈養的實驗品,因為是爸爸媽媽植入病毒後的孩子。養父居然實驗者。呐桃樹精我是不是很可笑。”
桃樹精聽不明白,但是男孩臉色那麵如死灰的樣子,讓桃樹精有些害怕。
那一天那一夜,男孩在桃樹下待了一夜,嗚咽著,大哭了一夜。
“請不要這個樣子。”桃樹精焦急中,卻不知道如何去做。
直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少年終於擦幹了淚水,嘴角緩緩勾起溫潤的笑,不過在桃樹精看來,那樣的笑容卻如此悲傷。
請不要這樣悲哀的坐在我的身旁,桃樹精心中大叫。
再後來,少年每次都會揚著溫潤的微笑來桃樹下看書,桃樹精緩緩聽到,林越成了學園的風雲人物,還成了學園的學生會長,還打破了學園的製度,讓學園學生自治……
這眾多的傳話裏,桃樹精卻知道,他再也沒有大笑過了。或者說他再也沒有開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