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濟匆匆來到前廳去迎接劉大人,當他看到劉大人帶著大夫上門的時候,他心裏“咯噔”一跳,恭敬地說道:“大人,您那麽晚怎麽來了?”
劉大人看著行禮的李成濟,冷哼了一聲,朝著李成濟道:“李老爺,本官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大善人,看來本官真是看走了眼,廢話少說,帶本官去找徐夫人吧。”
李成濟聽到劉大人的譏諷,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大人,您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帶路!”劉大人厲聲嗬斥道。
李成濟嚇了一跳,猛地點點頭,立刻說道:“草民帶您去然姐兒住的落櫻院。”說完,轉身帶路。
“大人,夫人此時不在落櫻院,而是在竹院陪著少爺。”雲棋打斷地說道。
李成濟一聽這話,身子一僵,李攸然怎麽在竹院呢?她怎麽知道李子昂在那裏?糟糕!難道王氏還沒有安排好?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竹院?在哪裏?”劉大人眉頭一皺,將目光落在李成濟的身上,精明的他也看出李成濟的異常,對著雲棋說道:“你來帶路。”
雲棋應聲帶路。
劉大人請身邊的徐泓卓先行,此時的李成濟才注意到劉大人身邊竟然站著一個氣勢不凡的男人,他是誰?
李成濟偷偷用眼角打量著徐泓卓,卻不想他的小動作被徐泓卓給捕捉到。
隻見徐泓卓冰冷毫無溫度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射向他。
李成濟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掐住,讓他距離死亡僅僅一步之遙,他的呼吸和心跳似乎被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給剝奪掉。
直到男人轉移視線,跟著雲棋離開大廳,李成濟才感覺到身上的壓力消失,眼前再也沒有剛才那種恐怖和殺意,他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可是想到一會麵臨的事情,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帶著忐忑不安跟了上去。
當劉大人來到竹院,看到這裏一片破敗的模樣,氣得他恨不得將身後畏畏縮縮跟著的李成濟打上幾十個板子,他真是看走眼了!
不僅僅劉大人心情不好,徐泓卓渾身氣壓陰沉。
李攸然聽到動靜,看到來人,她起身,當看到徐泓卓也跟著過來,她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朝著劉大人行禮道:“劉大人,那麽晚麻煩您了。”
“徐夫人客氣了。”劉大人將目光落在李子昂的身上,當看到李子昂消瘦蒼白的模樣,他心頭一緊,對著帶來的大夫說道:“趕緊給孩子看看!”
大夫恭敬應了一聲,給李子昂把脈之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李攸然看著大夫的表情,她緊張地問道:“大夫,我弟弟怎麽樣了?”
大夫站了起來,沉聲說道:“小公子情況不是很好,體內淤積鬱氣,加上風寒已久,未能及時治療,導致肝肺有點損傷,而且小公子飲食不好,體質瘦弱,接下來如果不好好養,那就危及性命了。”
李攸然聽到大夫的話語,臉色一變,慌地說道:“那我弟弟能治好嗎?”
“夫人不好擔心,隻要好好養,就能康複。”大夫安撫地說道。
李攸然聽到大夫的話語,頓時舒了一口氣。
大夫寫下藥單,李攸然讓雲棋隨大夫去抓藥,等到大夫走之後,她眼淚流下來,跪在地上,對著劉大人說道:“劉大人,您要為我們姐弟倆做主啊!”
徐泓卓看到李攸然跪在,他的眸光更是冷了幾分,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咯咯地響,控製住扶起李攸然的衝動。
劉大人看到李攸然跪下,立刻扶起李攸然,沉聲說道:“徐夫人,本官一定為你做主!”
李攸然站了起來,帕子擦了擦眼淚,一雙通紅的眼睛含著淚水,含恨地說道:“三堂叔,你說好好地照顧我弟弟,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你們在前麵吃香喝辣的,竟然讓我弟弟住這種破爛不堪的屋子,吃不飽,睡不好!”
李攸然說到這裏,轉身,將之前李子昂蓋的蘆葦絮的被子朝著李成濟砸了過去,憤怒地說道:“你們竟然讓昂哥兒蓋這種被子!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還是說,你們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
隨著李攸然的動作,被子砸到李成濟的臉上,裏麵的蘆葦絮散落在地上。
此時的李成濟滿身都是蘆葦絮,他狼狽極了,一雙陰沉的眼眸看著李攸然,真是恨不得上前收拾她,可是他卻忍住了。
李成濟控製住情緒,對著李攸然說道:“然姐兒,對不起,我並不知道昂哥兒住在這裏,後院一般都是你嬸嬸管的,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李攸然聽到李成濟說著謊,鄙視地看著他,真是虛偽的小人!這個時候竟然還把責任推在王氏的身上,真是無恥得讓人甘拜下風!
還沒等李攸然說話,隻聽到劉大人嫌棄地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道:“李成濟,你當真不知道這件事?”
“回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這頓時間草民一直在農莊裏,一直以為夫人安頓好昂哥兒,甚至送昂哥兒去學堂,草民真不知道她會讓昂哥兒住在這裏,甚至昂哥兒生病都不請大夫,大人,草民真是有眼無珠,娶了這樣的夫人,真是委屈了昂哥兒了!”
李成濟臉上一副悔恨莫及的表情,看著李子昂的目光帶著心痛和自責,這一番舒情並茂的表演讓劉大人半信半疑起來。
李攸然厭惡的目光在眼裏一劃而過,這個偽君子!還是一個懂得演戲的偽君子!不過在這一切早就在她預料之中,不是嗎?
李攸然深呼吸一口氣,她控製住情緒,顫抖的聲音說道:“真……真的是三嬸嬸做的?”
“對不起,然姐兒,我不知道這個毒婦竟然會這樣做。”李成濟咬牙,將責任全都推給王氏。
李攸然一聽這話,不敢置信地退後兩步,跌坐在**,整個人備受打擊。
“姐姐!”李子昂看著李攸然這幅模樣,嚇得叫了一聲。
李攸然聽到李子昂的聲音,回過神,她呆呆地轉過頭,看著消瘦的李子昂,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緊接著,她起身,猛地跪在地上。
“劉大人,求您,求您為我們姐弟倆做主!”
“我弟弟到底礙著她什麽了?如今我們爹娘去世了,房子也給了她住,王氏身為長輩,她為什麽要為難小輩?”
“大夫剛才也說了,昂哥兒身體虛弱得很,都要危及性命了!王氏她……她這是謀殺啊!劉大人,您要我們討回公道啊!”
劉大人看著李攸然跪在地上,痛苦和仇恨的表情在臉上交織,他趕緊攙扶起她,沉聲說道:“本官一定為徐夫人您做主!”
他說完這句話,轉頭看向臉色難看的李成濟,冷冷的聲音出聲道:“李老爺,這件事你怎麽處理?”
“草民……草民一定嚴懲這個刁婦!”李成濟看著劉大人目光不善地看著他,他的身子頓時緊繃起來,隻能硬著頭皮對著劉大人說道。
“嚴懲?如何嚴懲?”劉大人逼問道。
李成濟額頭上冒出冷汗,最後他在劉大人的逼問下,歎了一口氣,說道:“草民把她送去水月庵去悔過!”
劉大人聽到李成濟的決定,滿意地點頭,水月庵是什麽地方,他也了解,這樣的做法他表示同意。
李攸然聽到這個地方,心裏有些疑惑,水月庵是什麽地方?難道是尼姑庵?不!她今天鬧得那麽大,可不是想把王氏送去那裏那麽簡單。
“不!王氏罪大惡極,僅僅把她送去那裏,不夠!”李攸然厲聲而道。
李攸然的這句話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然姐兒,那你想怎麽辦?”李成濟聽到李攸然的反對,他眼裏浮現出怒氣,這個臭丫頭,等過了今天,他再好好地收拾她!
李攸然看出李成濟的不滿,她冷冷的聲音說道:“王氏身為你的夫人,虐待族侄,已經不配為主母!”
“你想讓我休了她?!”李成濟惱怒地叫道,一張臉盡是漲紅,瞪著李攸然的目光盡是怒火,要不是劉大人在場,他都想一個巴掌甩在李攸然的臉上。
“怎麽?你不願意?”李攸然嘲諷地看著李成濟,她接著說道:“王氏罪大惡極,我不會輕易饒過她,這件事要是你處理不好,我就鬧到族老那邊去,想必族老他們會為我主持公道!”
“你!”李成濟聽到李攸然要將這件事鬧去族裏,他眼眸頓時一縮,如果李攸然真的這樣做,到時候丟臉的就是自己,他不僅保不住王氏,就連他在族裏的名聲都毀了,屆時,族裏某些反對他住進這裏的人就會跳出來,他的麻煩就會不斷。
李成濟想到這裏,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他這輩子還沒吃過那麽的虧,沒想到竟然從這個臭丫頭那裏吃虧了一次又一次!
李攸然看著李成濟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裏暢快極了,她口氣一轉,開口說道:“當然,如果三堂叔想保住王氏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