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然並不知道此時黃承平心裏陰暗的想法,但是看著黃承平眼裏露出不善的神情,她心生警惕,警告地出聲而道:“羅媽媽就在外麵,而救我的容掌櫃也在,你有活快說,有屁快放,深夜了,我還得回去休息,如果還提放過洛柔謹的話,就不必再說了!”

李攸然的話立刻打消了黃承平升起的想法,他倒是不怕羅媽媽那個奴才,而是那個叫容掌櫃的讓他忌憚。

黃承平壓抑住心裏的不甘,就這樣放過李攸然,治罪洛柔謹,他打從心底不願意。

“表妹,如果我拿你父母的事情做交換呢?”

“什麽意思?”李攸然眯著眼睛打量著黃承平。

“當年你父母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而為之!”

黃承平一語讓李攸然臉色很是難看,她盯著黃承平,沉聲說道:“說!”

黃承平閉了閉眼睛,等到睜開的時候,他臉上露出苦笑,“這件事,要從三年前說起……”

當年黃承平落魄,去投靠李家姑姑,也就是李攸然的生母,當初李攸然的父親李德浩是大房庶子,因為貴人的幫助,在大房嫡子去世之後,他便繼承李家,這件事讓其他房的李家人有些不滿,於是把主意打在了李攸然的身上。

當初幫助李德浩的貴人正是李攸然訂親的徐鴻卓的父親。他們收買黃承平,讓他勾引李攸然,破壞兩家的聯姻,這樣李德浩就失去了貴人的幫助,從而失去李家家主的地位。

李攸然聽完黃承平把這件事說完,氣得她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甩了黃承平一個巴掌。

“無恥!”

李攸然萬萬沒想到,原尊當年和黃承平感情那麽好,竟然是一個陰謀,想到書裏麵原尊悲劇的一生,李攸然心難受不已。

如今她成了李攸然,自然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李攸然的一個巴掌打得黃承平別過臉,他伸出手,摸了摸一下被打的臉頰子,看著李攸然氣得臉色鐵青的模樣,他無奈一笑,說道:“對不起表妹,但是當初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

黃承平的這一番話讓李攸然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她一臉厭惡地看著洛柔謹,沒好氣地說道:“廢話少說,當初是誰讓你做這一切的?”

“是你的堂妹——李悅音,你爹娘去世之後,你家大宅就被你的堂叔,也就是李悅音的父親霸占了,我聽說你弟弟被他收養。”

“我爹娘去世了……”李攸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原尊還有意識,她突然感覺到心口一疼,鼻子忍不住酸了,淚水流了下來。

黃承平別過眼,有些不忍地說道:“你出嫁不久,姑父突發重病,過了不久就撒手而去,而你的母親,我的姑母瘋了,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懸梁自盡,你夫家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是你夫君去世後他們就出事,所以你的夫家才覺得你是不祥之人,才會把你休了。”

李攸然臉色慘白,她沒想到原尊被休背後還有這一出事情。為什麽原尊不知道她爹娘過世的事情?她來到這裏之後,羅媽媽也沒把這件事和她說過。

“為什麽我不知道我爹娘過世的消息?”李攸然手緊緊地握住拳頭,控製住情緒質問道。

“這個你就要問羅媽媽了,而且當初也是羅媽媽拜托我要保密這件事的,怕你知道了傷心難過。”

黃承平的回答讓李攸然氣得吐血,這個刁奴!她隱瞞這件事到底有什麽目的,她可不是天真的女孩,認為羅媽媽怕她傷心難過而隱瞞的,這件事她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李攸然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當她睜開眼睛之後,整個人已經恢複了理智,她毫無感情地看著黃承平,“就算你和我說這件事,也無法抵消洛柔謹的罪惡!你和她一樣,都是無恥之徒。”

“當初李悅音和我交易,為了防止她信口開河,我讓她立有字據,我可以將字據交給你,還有,你家裏有背主的下人,我知道哪些人,我可以告訴你,我懷疑姑父姑母的死另有隱情,當初你出嫁的時候,姑父身體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重病,我懷疑姑父是被人下了毒手,包括姑母。”

李攸然:“你說的字據和下人,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你故意忽悠我的呢?”

黃承平聽到李攸然質疑,無奈一笑,“字據上是李悅音親自手寫,並畫押過的。我無意中發現當初姑父家府上的貓膩,偷偷去追查的,你可以派人調查。”

黃承平的這番話讓李攸然忍不住顫栗,這個男人心思慎密,怪不得書裏麵能做到首輔的地位,不僅僅有洛柔謹的幫助,還有他的心機和手段,這個男人不能小看。李攸然心裏有些打鼓,她反正已經把這對男女主給得罪緊了,到時候他們翻了身,會不會回頭來收拾她?

她就是一個弱女子,就像現在,如果黃承平和洛柔謹一樣,不放過她,她就算喊破嗓門都沒有人救她!

李攸然越想到這裏,後脊背頓時冒出冷汗,心裏亂得如毛線團,不知道如何處理。要不把此時還處於弱者的他們扼殺於萌芽中?但是她得有這個能力才行。

“表妹,你覺得如何?我拿此和你交換,讓你放過洛柔謹,畢竟她是一個母親,你不想我那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母親吧?”黃承平看著李攸然久久不出聲,立刻哀求地說道。

李攸然回過神,淡淡地說道:“好!你把字據和人都給我,然後你也立下字據,你和洛柔謹兩個人不得再找我麻煩!”

黃承平聽到李攸然的話語,喜形於色,立刻激動地說道:“好!我答應!”

很快,黃承平將字據拿來,同時也將他知道的李家內奸寫在一張字上,按照李攸然的要求,他也立下了一張字據,一並交給李攸然。

李攸然接過來,淡淡的聲音對著洛柔謹說道:“後會無期!”說完這句話,她轉身離開府衙。

黃承平看著李攸然離去的背影,目光有些陰晦……

“主子,夫人走了。”在屋頂上的容掌櫃對著渾身散發著冷氣的徐鴻卓提醒道。

徐鴻卓聽到容掌櫃的話語,冰冷的目光落在容掌櫃的身上,嚇得他差點腳一個打滑,從屋頂上滑落。

“主……主子,我們要出去追上夫人嗎?”容掌櫃戰戰兢兢地說道。

徐鴻卓冷哼了一聲。冷漠的聲音說道:“容華,明日你和華武交換。”

容掌櫃,不!應該叫容華聽到徐鴻卓的話語,欲哭無淚,和華武交換活,那不累死他,他好不容易換來三年自由的,就這樣沒了!真是嘴賤!

“李家事情給我調查!”徐鴻卓落下這句話之後,轉身飛離屋頂,朝府衙外而去。

突然,他想到什麽,他轉過身,從袖子裏射出一枚石子,石子直直地朝著黃承平射過去。

容華隻見黃承平如狗趴一樣,四肢趴在地上,臉還重重地著地,這狼狽的模樣頓時讓容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他趕緊溜走。

“誰?誰!”黃承平暴怒地爬起來,牙齒也被磕掉了一顆,叫來了衙差,卻發現沒有刺客。

李攸然麵無表情地走出縣衙,當看到在戰戰兢兢地站在馬車旁的羅媽媽,她的臉色頓時一沉。

“小姐,您終於出來了!”羅媽媽看到李攸然,激動萬分地迎了上來。

李攸然突然一笑,可惜仔細看的話,卻發現笑不入眼,她“嘖”了一聲,道:“羅媽媽,你真是一個忠心的仆人啊!”

真是忠心得連原尊的爹娘過世都沒有告訴她!

李攸然的這番話讓羅媽媽身子頓時一僵,臉上掛上不自然的笑容,尷尬地回道:“小姐是老奴的命,自然忠心小姐。”

“嗬!”李攸然冷笑了一聲,越過羅媽媽,掀開馬車的簾布,準備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動作一僵。

尼瑪,為什麽這個男人還在馬車裏麵!

“傻愣幹什麽嗎?還不上來!”坐在裏麵的徐鴻卓還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樣,冰冷的聲音對著她說道。

李攸然嘴角一抽,硬著頭皮上了馬車。

李攸然本想忽略掉馬車上的這個男人,但他的目光一直就這樣落在自己的身上,這目光讓李攸然渾身上下不自在,她終於忍不住,轉頭看向徐鴻卓,和他審視的目光撞在一起,出聲道:“徐公子,那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徐鴻卓被李攸然抓包,並不像李攸然一樣不自在,他淡定自若地開口道:“那還不是李姑娘的錯!”

李攸然:“?!”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一副傻眼的模樣,他眼裏劃過淡淡的笑意,很快消失不見,接著說道:“要不是為了等你,我用得著那麽晚還在這裏嗎?”

這句回答頓時讓她抓狂起來,什麽叫等她啊!她讓這個男人等她了嗎?

還沒等李攸然反駁,徐鴻卓接著冷哼了一聲,“李姑娘還真是心慈手軟,就這樣放過真凶,真是蠢又笨!”

這一句如同一盆冰水,將李攸然升起的火氣給澆滅了,整個人鬱悶不已,抱著手臂沉默不語。

李攸然的這反應讓徐鴻卓心一軟,本來想要譏諷她的幾句話咽進了肚子,淡淡地說道:“你可以請我幫忙,收拾他們!”

李攸然拒絕搖頭,“人家是官,我們是民,和官鬥,到時候會害徐公子連小命都沒有,反正現在,我暫時是安全的,謝謝徐公子好意。”

“嗬!”徐鴻卓輕蔑一笑,“那就讓他掉了烏紗帽!”

李攸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