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昂的話一落下,隻見樓顏渾身的氣勢頓時便強,甚至散發著冰冷讓人窒息的氣息,讓在場的人甚至都緊繃了起來,隻聽到她仿佛恨入骨髓的聲音冰冷地說道:“他在哪裏?”

李子昂看著樓顏的變化,他腳底頓時冒起一陣陣冷汗,全身遍寒,難道麵前這個黑衣蒙麵的女子真的和姐姐有仇,那樣說來,絕對不能告訴麵前這個女人她所找的男人就是姐姐。

李子昂壓下心裏的懼意,麵上故作鎮定地說道:“這個男人曾經跟在姐夫身邊,來莊子過一次,後來和容夜先生離開了,再後來,我就回到書院,就不知道了。”

樓顏聽到李子昂的話語,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李子昂的臉,審視地看著他。

李子昂雖然心裏麵有些砰砰直跳,但是他卻強壓著害怕,直直地對著樓顏。

“沒撒謊?”樓顏冰冷的聲音反問道。

李子昂一聽樓顏的這句話,頓時無奈地說道:“我的小命都捏在你的手上,我能撒謊什麽?再說了,你還拿我的命去威脅姐姐,這樣我敢亂說話嗎?”

李子昂的話一落下,隻見樓顏身後的一個暗衛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道:“少主,據我們的人說,確實在莊子裏麵看不到這個男人。”

樓顏聽到這個話語,臉色更是冷了不少,沒見過這個男人,那這個家夥去哪裏了?

之前徐泓卓離開潭州的時候,身邊不見這個男人的蹤影,而這個家夥說,那個男人是跟著容夜離開了,容夜……

樓顏想到這裏,她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當初她被容夜做成藥人,容夜每天都在她身上試不同的毒藥,試完毒藥,又解毒,搞得如今她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而她臉上的疤痕就是容夜用刀子劃破的,說什麽在她身上試驗取出疤痕的藥!

嗬嗬!

樓顏在心裏冷笑,早晚有一天,她會讓容夜生不如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人快步地走了進來,他對著樓顏說道:“少主,容夜來了,在嶽鹿書院!”

李子昂聽到這句話,眼睛頓時一亮,容夜來了,那書院的學子有救了!

而樓顏聞言,冷笑了兩聲,看著一臉高興的李子昂,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喂!你放我們走啊!”李子昂看著樓顏離開,頓時大喊地叫道。

樓顏聞言,轉身看著李子昂,笑了笑,隻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笑不入眼,對著李子昂說道:“放心吧,會放你們走的,不著急!”說完,她快步離去。

樓顏看著李子昂離去,他頓時舒了一口氣,還沒等他放鬆下來,隻見一旁的嶽院長沒好氣地給了他腦袋一個爆栗子,說道:“你這個愚蠢的小子!”

李子昂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委屈不已地說道:“院長,您打我做什麽?”

“笨!你怎麽向她妥協了呢!”嶽院長沒好氣地說道。

李子昂聽到嶽院長的指責,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他哪裏和這個女人妥協了,他是保護姐姐!這個女人所抓的人就是他姐姐,可是現在他不敢在嶽院長麵前說出真相,怕隔牆有耳。

他隻能慫著腦袋,對著嶽院長說道:“我這不是怕她傷害我姐姐,隻能告訴她了。”

“你……”嶽院長聽到李子昂的話,頓時吹胡子瞪眼睛。

嶽院長雖然不知道樓顏找畫著的男人是何事,但是看著她提起這個男人的時候,一臉冷色,眼裏的恨意怎麽也掩飾不住,看來這個黑衣蒙麵的女子和畫中的男人有著深仇大恨。

而畫著的男人和徐泓卓有關係,難道是徐泓卓的手下親信?

“剛才那個女子找的男人,和你姐夫什麽關係?”嶽院長好奇不已地問道。

李子昂聽到問話,他臉糾結在一起,他不敢和嶽院長撒謊,但是說出真相又對姐姐不利,他隻能對著嶽院長說道:“這個男人和姐夫關係匪淺。”

確實關係匪淺,還是夫妻關係,他沒有說謊!

李子昂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嶽院長聽到李子昂的這番話,眉頭頓時一皺,竟然和徐泓卓關係匪淺,難道是徐泓卓的左膀右臂,如果是這樣,這個女人要是找這個男人複仇的話,那不是等於徐泓卓斷了一條手臂?

嶽院長想到這裏,眉頭頓時深深地蹙了起來。

李子昂看著嶽院長擔憂的模樣,他也是擔憂不已,他好像趕緊回到姐姐的身邊,告訴姐姐這件事,讓姐姐可得提防這個女人,可是……

李子昂伸長了腦袋,看著外麵有人把守的模樣,他歎了一口氣,他真是一無是處的書生,除了腦袋能背書,手還無縛雞之力……

“對了,剛才你們提及的容夜是誰?”嶽院長話題一轉,對著李子昂問道。

李子昂聽到嶽院長的話語,頓時回過神來,他出聲說道:“忘記和您說了,這個容夜就是江湖的容神醫,他醫術可高明了!如今他現在在書院,書院裏麵的學子有救了!”

“容神醫?竟然是容神醫!”嶽院長聞言,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抓著李子昂的手臂,臉色漲紅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個容神醫,當初江洲發生瘟疫,就是因為這個容神醫出手,整個江洲才轉危為安。嶽院長雖然沒有見過這位容神醫,但是在心裏佩服這個小子。

從昨晚到現在,他也最擔心書院裏麵學子的情況,如果有容神醫出手,說不定這些孩子就能解毒了。

嶽院長想到這裏,頓時舒一口氣,原本他還以為他要拿他這個老骨頭要給這些孩子賠命呢。

突然,嶽院長想到這裏,他震驚不已地說道:“那個容神醫是徐泓卓的人?”

“呃……”李子昂聽到嶽院長的問話,突然一愣,他要不要把真相告訴院長呢?

嶽院長看著李子昂一臉沉默的模樣,虎眼一瞪,沒好氣地說道:“到底是不是啊?”

李子昂臉上露出苦笑,對著嶽院長說道:“院長,我說了,您不要亂說出去,知道嗎?這個容神醫確實是姐夫的手下。”

嶽院長聞言,輕歎了一口氣,果然他猜想是真的,當年容神醫救了整個江洲百姓,皇上讓他進太醫院當院使,可是被他拒絕了,原來他真正的主子是徐泓卓。

太醫院是怎麽人,都是負責皇上、宮中貴人以及重臣健康的人,要是想要無聲無息地殺死一個人,那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果徐泓卓有野心,這個機會他不會放過。而徐泓卓呢?

嶽院長對著曾經帶過的弟子有些欣慰,從小到大是一個沒有野心,忠於皇上的孩子,他背地裏做了那麽多好事,可惜皇上都不知道。不過,這種事情也不能讓皇上知道,每一個皇上都有猜忌之心,一旦他對徐泓卓有了猜忌,隨著時間越長,徐泓卓越危險。

嶽院長無奈苦笑,這也是當初他為什麽告老辭官的緣故,皇上越信任你,你越危險,如同走在刀刃上,隨時一天死亡。

嶽院長想到樓辭,曾經他們是同科的考生,他考了狀元,而樓辭是探花,後來他們一朝為官,曾經還是好友,漸漸地,這個好友隨著手中權力越來越大,心態已經早已不複當初,曾經還和他夜談,想要和他一起合作,可是被他拒絕了,他們也漸漸地交往也少了。而現在,樓辭已經身處異處。

嶽院長歎了一口氣,但願將來徐泓卓也能保持初心,否則將來對於整個明梁來說,真的是一個大大的災難。

李子昂說完這番話之後,看著身邊的嶽院長又是笑,又是哭,又是歎氣,又是感傷的模樣,他被嶽院長的表情弄得一頭霧水,隨機出聲對著他說道:“院長,剛才我說的話,您可得記住了!知道嗎?”

李子昂的話一落下,立刻打斷了嶽院長的沉思,他沒好氣地白了李子昂一樣,說道:“廢話!臭小子,老夫吃的鹽比你還多,難道這個道理你不知道嗎?”

李子昂一聽,傻笑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人拿著筆墨紙硯走了進來。

李子昂一看到他,臉上立刻收起笑容,警惕不已。

黑衣人看到李子昂這個表情,他嗤笑了一聲,嘲諷意味濃重,將筆墨紙硯放在一旁,淡淡的聲音說道:“你不是想你姐姐嗎?我家少主給你一個機會,你寫信給你姐姐吧。”

李子昂聞言,他瞪眼了眼睛,警惕地說道:“你想做什麽?”

“膽小鬼!就是讓你暢所欲言而已,你寫不寫?”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子昂。

李子昂嘴巴緊緊地抿著,他不想讓姐姐擔心,想寫書信安撫姐姐,但是他又擔心,一旦寫了書信,這幫人會拿他的親筆書信去威脅姐姐,怎麽辦?

“想什麽想,趕緊的,給你一刻鍾,一會我過來收東西!”黑衣人白了李子昂一眼,轉身離去。

李子昂看著黑衣人離去之後,他皺著眉頭對著嶽院長說道:“您說,我寫還是不寫?”

嶽院長看到李子昂這模樣,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寫吧,不用你姐擔心。”

李子昂聞言,站了起來,來到筆墨紙硯麵前,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安好”兩個字。

一刻鍾之後,黑衣人進來,當他看到紙上兩個字,挑眉,他轉身看向李子昂,朝著他冷笑,隨後從袖中拿出一個匕首,冰冷的聲音說道:“還差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