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然聽到劉師爺的聲音,隨即回過神來,冰冷的目光投在劉師爺的身上。
這一記冰冷的目光瞬間讓劉師爺感覺到一股冷氣從腳底升起,讓他冷得打了一個冷顫,幹笑地看著李攸然,不自然地說道:“徐……徐夫人,那個大人也希望您和曾家私底下解決這件事,畢竟親戚一場,鬧僵了,對您也不好,您覺得呢?”
李攸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也不回答劉師爺的話語,她能理解知府大人的立場,畢竟他作為潭州知府大人,肯定是想要和曾家打好關係,至於她……一個寡.婦而已,知府大人也不想因為她這個女人得罪曾家。
當理解歸理解,她可不想妥協!
李攸然側頭對著莊管家淡淡的聲音說道:“莊管家,你去看看劉大愣情況怎麽樣了,把他叫過來一趟。”
莊管家聽到李攸然的話語,應聲離去。
在莊管家走之後,李攸然目光落在劉師爺的身上,淡淡的聲音對著他說道:“劉師爺,你坐一會。”
“好……”劉師爺尷尬地點頭,有些不明白李攸然的用意。
一時間大廳裏麵變得安靜了下來,唯有李攸然拿著茶盞,茶蓋輕碰茶杯清脆的聲音,這讓劉師爺心亂如麻,直到莊管家帶著劉大愣過來之後,才打破了這裏的沉默。
“夫人,您叫小的。”劉大愣朝著李攸然行了一個禮。
李攸然的目光落在劉大愣受傷的胳膊上,對著他問道:“今日傷恢複如何了?”
劉大愣聞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說道:“那個陳大爺的草藥真不錯,小的今日已經感覺不到多少疼了。”
李攸然點頭,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位是知府衙門的劉師爺,一會你跟劉師爺進城,然後去一趟聞香樓,去指認一下昨日帶頭的那個小二。”
李攸然的話一落下,劉師爺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李攸然,她竟然要讓馬夫去指認凶手,那不是意味著她要和曾家為敵?
“徐夫人,這……這不太好吧?”劉師爺臉上猶豫地對著李攸然勸說道。
李攸然心裏冷哼,冷漠的聲音說道:“有什麽不好的?難道知府大人不希望惡徒繩之於法?”
“當……當然不是……”劉師爺臉頰子的肉抽了抽,回道,明明徐夫人明白知府大人的用意,還故意這樣問,這真是讓他為難啊!
李攸然看著劉師爺一臉難看的模樣,她的眼皮微壓,聲音帶著冷意,“我的手下被人打傷了,要我坐視不理,那不是打我的臉?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國有國法,難道他還能越過律法?”
話語中完全是對劉大愣的維護,讓劉師爺真正地明白了李攸然確實是不想要私下解決,就算是鬧大了,曾家那邊確實也占不到理,至於將來,曾家是不是想要暗地報複,這已經不歸他們管了。
劉師爺想到這裏,站了起來,客氣地對著李攸然說道:“那徐夫人,小的就帶他回去了。”
“嗯。”李攸然點頭,對著轉莊管家說道:“莊管家,派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去保護劉大愣,我可不想在路上他又出事故。”
李攸然的話一落下,劉師爺嘴角一抽,這位徐夫人是不相信他了?否則怎麽還派人去保護這個馬夫?
李攸然可不管此時劉師爺是什麽想的,她的話說完,莊管家立刻去準備人手保護劉大愣的安全。
待劉師爺離去之後,李攸然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桌案上,整個人的臉色沉如墨。
雲琴和雲棋看到李攸然生氣的動作,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夫人生氣了!
“夫人,您消消氣。”雲棋出聲說道。
“雲琴、雲棋,你們說曾家真的想要對付我嗎?”李攸然冰冷的聲音從嘴裏發出。
雲棋聽到李攸然的問話,她眉頭緊蹙,她和雲琴離開了一個月,還不知道夫人和曾家在這個月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對於夫人的問話,她不知道該什麽回答。
倒是雲琴,她沉吟了一番之後,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奴婢覺得曾家應該不會想要對付您,畢竟您可是徐家的人。”
“嗬!”李攸然搖頭,說道:“那可不一定,雲琴、雲棋,那天你們回來的時候,曾文瑞到知府衙門見我,說讓我去曾家小住,為了不想讓他們再找我,我和他說我和徐家鬧翻的事情,徐家把我休的事情我也和他說了。”
李攸然的話一落下,雲琴和雲棋兩個人哭笑不得,雲琴無奈地說道:“夫人,您這是想要和徐家撇清關係啊!”
李攸然無辜地看著雲琴,說道:“難道不對嗎?”
雲琴頓時無語了,這件事確實是徐家的不對,夫人也沒有做不對的地方,不過主子要是知道夫人想要和徐家撇清關係,不知道他會不會難過。
算了,她也不管了,這件難題就留給主子吧。
雲琴想到這裏,隨即回道:“夫人,您是對的,奴婢永遠站在您這邊。”
雲棋看著雲琴表忠心的模樣,也在一旁附和地說道:“奴婢也是。”
“行了,我知道你們的好。”李攸然失笑了,但想到這件事,她心情有些不佳,收斂住笑容,說道:“雲琴,你去調查一下,曾家那邊黃姨娘在曾家的地位,曾家和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係,還有,明日我要進城一趟。”
“是,夫人!”雲琴恭敬地說道,她想了想,說道:“夫人,曾家如果為了討好徐家而對付你,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您如果生氣,盡管出氣,奴婢來做善後的事情,保證讓曾家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吞,絕對不敢對您做出過分的事情。”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這句話,她眼裏劃過一道驚訝的光,雲琴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如此有底氣,但是是誰給她這樣的底氣?
李攸然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個人出來。
徐子淵嗎?
李攸然頓時沉默了起來,這個男人在徐家到底是什麽地位?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翌日,李攸然一大早就起床,洗漱用完早膳完之後,她就出發進城。
路上,雲琴對著李攸然匯報道:“夫人,昨日您讓奴婢調查的事情,奴婢已經調查出來了。那位黃姨娘是曾大人,也是曾文瑞父親的姨娘,算是比較受寵的姨娘。她有兩兒一女,大兒子的能力和曾文瑞不相上下,而女兒定親了,未婚夫家正是和曾家在潭州地位相當的唐家的嫡三子,她的次子如今在嶽鹿書院讀書。聞香樓的掌櫃就是她的親兄長,聞香樓就是用黃姨娘的私房錢開起來,可以說,聞香樓幕後的掌櫃就是黃姨娘。”
“黃姨娘……”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語,嘴裏呢喃了這三個字。這個女人受寵,而且還能在曾家有一兒一女,可見心計頗深。劉大愣被打這件事,這個黃姨娘到底有沒有參與呢?
李攸然一路沉思不語,雲琴看到她這個模樣,也不敢打擾。
“夫人,進城了,我們去哪裏?”雲琴看了看外麵,打斷了李攸然的沉思。
“去逢萊閣。”李攸然回過神來,對著她應道。
雲琴一聽,心情有些複雜了起來,夫人這是想要去逢萊閣求助?真不必要,其實她們完全有能力收拾聞香樓,不需要求助逢萊閣。
雲琴想要把心裏話說出來,可是看著李攸然麵無表情的模樣,她把想要說的話咽下去,還是先看看一會去逢萊閣那邊再和夫人商量一下吧。
李攸然來到逢萊閣,當逢萊閣的掌櫃得知李攸然到來,親自將她迎入包間裏麵。
“夫人,今日您怎麽有空過來這裏呢?”陳掌櫃含笑地對著李攸然說道。
李攸然聽到陳掌櫃的話語,歎了一口氣,說道:“陳掌櫃,你可知道劉大愣受傷的事情?”
陳掌櫃聽到她的話語,點頭,回道:“昨日看到不是大愣送菜過來,老朽就多嘴問了一句,送菜的小哥說大愣受傷了,估計得養一段時間才能幹活。”
李攸然歎了一口氣,說道:“昨日大愣送菜回去的路上被人偷襲了,全身傷了不少,特別是手臂被人打斷了,要不是昨日莊子裏有兩個人和他一塊進城,恐怕他都沒命了!”
“什麽?!”陳掌櫃聽到李攸然的話語,臉色頓時一變,臉上露出怒氣,憤怒地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凶,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大膽!李夫人,需不需要老朽和您一起報官!”
“昨日我早就報官了!”李攸然聲音變冷,“可惜啊!知府大人卻不敢抓這個賊人!”
“誰?到底是誰?”陳掌櫃一聽,頓時心驚。
“聞香樓的掌櫃,據說他的妹妹是曾家的姨娘,陳掌櫃可知這件事?”李攸然淡淡的聲音問道。
陳掌櫃一聽李攸然的話語,眉頭頓時一皺,他點頭,說道:“老朽確實聽說過,沒想到竟然會是他,大愣怎麽得罪這個無恥的人了?”
“之前大愣拿菜進城賣的時候,第一個買家就是聞香閣,後來聞香閣的掌櫃不厚道,大愣就不賣給他了,後來你們東家找到莊子,才促成了我們之間的合作。”李攸然輕描淡寫地說道。
陳掌櫃聽到李攸然的話語,恍然大悟起來。
“陳掌櫃,我也不和你廢話了,我想對付聞香閣,不知道你可否幫忙?”李攸然抬起頭,沉聲對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