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長老尋思片刻,提議道:“門主,我們能否找他解釋。”

巫天無聲的搖搖頭,現在的約翰別說玉清閣,就算他老爹的話都聽不進去,何況還有那麽多的士兵,這時找他解釋其實和送死已經沒本質區別。

隻可惜,卦象雖有絕處逢生寓意,可那一絲渺茫的希望,猶如一粒沙般渺小,短時間內何以窺得天際?

真若有的選擇,他又怎可能會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仙山偌大傳承毀於一旦呢,“你們都走吧,下去吧。”巫天聲音之中充滿諸多無奈。

“門主,即使要走我們也要同您一起走。”

看來這幫人是鐵了心想要留下,巫天又怎忍心這樣去做,也罷,既是如此,那他走便是了。

“你們傳我的話,不要隱瞞,速速把現在知道的實情發布給所有弟子,就說……”巫天聲音頓了頓,想到玉清閣原本的民用機梭根本無法容納數萬人之多,隻得無奈地道:“讓弟子們逃命去吧。”

“領命。”

“蝶護法,你天生冰雪聰慧,若能窺得卦中天機莫忘第一時間告知於我。”

夢蝶仿佛想到什麽,遲疑的張了張櫻唇,輕呼口氣,紗鼓**起波浪穀的幅度,可她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既是離開,也隻能盡快收拾收拾,把能帶走的盡最大可能保留下來,隻是熾焰軍團來襲過於突然,剩下的這點時間恐怕也帶不走什麽,盡力止損吧。

不久之後隨著玉清閣最高命令下達,得到消息的不少弟子甚至呈懷疑態度,這偌大師門好好地為何會突然遭此橫禍?

一時之間,有人哭,有人鬧,有人喊著要上吊,更多的人則在口口相傳鬧的門派上下雞飛狗跳就跟過年一樣。

“師兄,師兄,不好了,出大事了。”柴房的外門弟子飛快衝進宿舍,氣喘籲籲比劃起來。

“出什麽事了,看把你急成這樣,有話咱慢點兒說,今天趕上周末我正好想要下山買些酒菜。”

“不好了,師門危機,我們所有人都要離開,剛剛聽到小花師姐吩咐,要我們全離開仙山,越快越好。”

“小花師姐的話?”

“對啊。”

那位師兄沉吟半響,小花師姐可是負責管理這一畝三分地的內門弟子,修行天賦十分驚人,如果是她說的話恐怕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湊近那人耳旁低聲道:“飯可以亂吃,話咱們可不能亂講,這種風言風語被傳出去可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嗨!我說您內。”師弟用力一拍大腿,“現在咱們還是惦記惦記著自己吧,熾焰軍團馬上就要打上來了,小花師姐說可能再過不到幾個小時,一支好幾十萬人的部隊就要平掉咱們仙山。”

外門弟子怎麽說都好,可是,內門弟子口中說出這話可不常見,須知內門弟子已是玉清閣的正式弟子身份,編造謠言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他的話不禁使那位師兄眉頭越皺越深……

“此話當真,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隻能長話短說。”於是師弟便對師兄講述起小花師姐對他講述的經曆,大致就是來自聯邦的熾焰軍團非但在兩小時內擊退攔截部隊,也就是查納共和國超級艦隊,現在,正殺氣騰騰朝著仙山來呢,他們的目標就是仙山,再過幾小時想跑都難了。

除此之外師門還交代有想跟著離開的弟子也可以乘坐師門的那幾台機梭,也可以留在山腳,用那攢下的生活補貼躲避幾天,事情一過可能也就沒事了,反而跟隨玉清閣民用機梭存在不少危險。

當然這些也隻是高層向外透漏的消息,據說玉清閣得罪一位聯邦惹不起的大人物,結果就搞成這樣。

待聽過事情前因後果,那位師兄用力一拳狠狠砸在鍋蓋上,發出當地一聲,直把說話那位師弟驚的原地竄起老高,“我說師兄,都這節骨眼上了,你還嚇唬我幹嘛。”

“我這哪裏是嚇唬你,我是可憐我自己啊。”師兄說話時眼中含淚,“想老子混這麽多年容易麽,媽的,他媽的!”那位師兄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道:“難得下月就要升職混內廚了,誰知鬧出這碼子事。”

他口中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收拾行李,還一邊抱怨著說必是長老護法這幫人幹的好事兒,幹點兒啥不好,成天想著和官方來往刺殺某國大佬,這回踢到鐵板上了,也把下麵混的兄弟坑苦了。

“嘿嘿,這對咱們外門弟子來說也未嚐不是機會啊,師兄您想想,咱們可趁這段時間搜刮一些沒來得及搬的。”

“你能搜刮出啥好東西,咱們外門弟子平時連內堂都進不去。”

師弟眼睛一轉,頓時想出個法,“你都說是平時進不去了,現在師門有難,大家還不是樹倒猢猻散,天高任你飛,也不算是壞了門派規矩,據說內門之中藏書閣內藏有無數高級功法,萬一弄到一本兩本,以後咱們的小日子還不是衣食無憂。”

這位師弟長著小眼睛,單眼皮,看就不是啥好人。

別看師兄外表五大三粗實則粗中帶細,他想了想直接搖頭拒絕了,開口表示本人雖是柴房管事卻也遵守門規不敢犯忌,心說卻道可不要命老子可不想死,功法是有,可你也要有命花才行,從這裏跑上仙山樓閣一個來回就要40分鍾,況且他們還要去藏書閣找武功秘籍,前前後後算下來,沒一兩個小時能結束麽?沒準還沒等走下,人家艦隊就大軍壓境打上來了。

誌同道合好兄弟,不相為謀是路人,那位師弟聞言暗暗撇了撇嘴,腹誹一句傻鳥,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活這麽大還沒見過這種傻鳥,有道是餓死膽大的嚇死膽小的,不不不,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看他潛入仙山,區區功法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樣想著,那位師弟沒再多做糾纏轉而頭也不回地溜了。

師弟走後,那位師兄半憨的眼皮竟也閃過一抹精光,啐了一口,“呸,傻13。”

此時此刻,仙山上下無不充斥一股焦躁而特殊的氛圍,有些弟子真的是為師門處境憂心忡忡,但這些大都是內門弟子,外邊的門徒說白了事實上就跟臨時工沒啥區別,見事不好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甩這茬。

還有不少弟子感覺機會來了,這個時候必須與師門共同進退,想來平步青雲必將不再遙遠,隨同師門一並乘上機梭肯定是首選啊。

於是乎,偌大仙山門徒可謂是走的走,逃的逃,散的散,還有不少弟子麵目猙獰往裏衝的,直把不少內門弟子看的一口一個臥槽臥槽,怎麽回事,這節骨眼居然有人腦袋發熱表態了麽。

然而約翰可不會給玉清閣留有反應時間,此刻熾焰艦隊正以數十天文單位的時速匆匆行軍,不出幾小時,紫光繚繞的惑星便已出現成像儀上。

太空艦隊宛如一片黑雲大軍壓境,鋪天蓋地徑直就從域外呼了上去,讓他懊惱的是惑星居然不存在武裝力量,可以說,現在的約翰已經有些殺紅了眼,這是他人生中憤怒之時。

北河三作為查納共和國偏遠行星根本也不存在地麵軍事力量,該支援的都去了,結果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能讓熾焰艦隊走到這裏,支援的部隊已經盡可能負隅頑抗,可惜熾焰軍團屬於早期曆經戰火的王牌部隊,是被鮮血洗禮過的,與普通正規軍交手無異於是大人打小孩的差距,他們有著絕對的信仰與執行力,他們敢衝敢拚並具備超強軍事素養,單憑著兩點通常部隊就根本不具備。

當地百姓何曾見過這樣打的陣仗,起初的人們百感驚奇,但後一秒,隨著死光武器虛空驟降,首席青龍堂上頓時青煙四起烈火熊熊,隨之而來的便是軍團武裝一輪火力全開。

哧哧哧哧轟轟轟,夾雜激光的無數射線雨點般密集,頃刻就將仙山正門變成人間煉獄,高聳入雲的青龍殿堂轟然倒塌,與之一並倒塌的還有數不勝數的閣樓木屋,滾滾青煙轉瞬彌漫天際,遮雲蔽日……

約翰承繼了熾焰軍團的一貫鐵血準則,話不多說,直接開打,上來就是一出夢幻開局,艦隊火力凶猛轉瞬就將十數公裏目標全然覆蓋……

作戰指揮室內,約翰冰冷的臉上已看不到平日的豪爽郎笑,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殺意,此刻他正飛快傳達著各項命令。

“打,狠狠的打,一個都不留——頭狼火藥桶。”

“在。”

“到。”

“你們一人帶領一支裝甲師從仙山坐標左右出發,對這裏與這裏兩片區域進行毀滅式打擊,注意不要讓外圍士兵傷及平民,不要破壞村莊農作物,違令者槍決。”

“遵命。”

“遵命。”

火藥桶與頭狼分毫不敢怠慢,立即執行下去,兩人不是不清楚約翰脾氣,平時怎麽都好,可現在的約翰就是一座爆發火山,除開軍團長能罵他幾句沒人敢在這種時候觸黴頭。

沒等走遠,又有一位通訊兵急匆匆衝進作戰指揮室:“報告。”

“說。”

“軍團長,我軍探測發現域外共有六艘民航機梭向內陸逃逸,目標距離惑星13天文單位,等待您的指示。”

“追,要他們立即停船,警告無效直接摧毀。”

約翰近乎用吼的,直把警衛嚇出一個哆嗦:“遵命。”

媽了巴子的!想逃,以為他熾焰軍團是什麽部隊?就算殺到查納共和國內陸星域也他媽的要給老子留下,一個都別想走,每逢想到軍團長的死因,約翰心中就有種鑽心絞痛,現,他的情緒宛如決堤洪流一般不受控製。

“警衛!”

“到。”

“調集特務團,去當地追查玉清閣門徒線索,逮捕,反抗者直接槍決。”

“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瞬之間,約翰終於展示出他作為鐵血反抗軍時的凶狠氣魄,待將命令接連發布完畢,他又迅速抽身衝出作戰指揮室,猛地推開一位機甲檢修兵,三跳兩躍間親自乘了上去,他要戰鬥,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發現心中的情緒。

遠在雙子星域外接近20天文單位處,玉清閣機梭正已然開啟最大速度瘋狂朝內陸逃逸,但是民航機梭速度遠遠比不上軍用快艇,也根本不具備遠星探測裝置,隻能通過基礎投影觀察,由於距離並不算遠,即便民航機梭也已經發現了熾焰軍團追擊的部隊,那是支大小各異的小型艦隊,有中型驅逐艦,巡洋艦,但更多的則是護衛快艇。

“大,大人,我們發現熾焰軍團追上來了。”冥妃臉上不帶絲毫血色地稟報道。

“是嗎……”巫天聲音平靜,他想過會追來,沒想到的是隻過去3個多小時,這支部隊的行軍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正應了那句兵貴神速,“他們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17,不,已經距離16天文單位了,速度遠在我們之上,恐怕再有一個小時就會追上我們。”

“加速。”

“現,現在已是最快速度。”

“是這樣麽……”巫天和這些長老護法想要逃走很容易,畢竟身上攜帶有光傳送,可又怎麽忍心拋棄這些跟隨自己的門徒呢。

但,必須要走,不逃,絕無活路可言,從得到的玉清閣摧毀消息上看,就算這些人放棄抵抗,熾焰軍團也不可能善罷甘休,換句話說,逃也是死,不逃還是死。

正在這時一位長老又急匆匆來報:“大人,熾焰軍團通過技術手段強行與我們取得通訊連接。”

“嗯?”

“大人,熾焰軍團要我們立即停船,否則馬上就會開火,並承諾不會牽連機梭駕駛員這些無辜群體,現,六台機梭駕駛員正鬧著想要停船,我們已經控製住他們強行加速。”

“什麽!?”

轟……

說歸說,鬧歸鬧,別拿警告當玩笑,正在幾人談話之間隻覺機梭一陣搖晃,一道宛如伽馬射線的光柱直衝遙遠深空,氣浪衝擊之下,走在最後的客運機梭已然湮滅在宇宙中,頃刻之間一艘客運機梭已被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