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似乎聽懂了,但聽得不是很明白,夏洛特表情多少都有一些小崇拜,“小舞姐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看,沒錯吧。”小舞打出響指,一臉盡在掌握中地表情盡顯從容不迫。

“但,但是,這些又有什麽用呀?”夏洛特發問。

嘿,別說,夏洛特這句話還真把小舞問得個正著,是啊,自己叨叨叨這些有毛線用,或許她隻是單純為了吐槽吧,畢竟小舞來自不吐槽不快樂星人,但吐槽也要看時機分場合,現在這個狀況顯然不適合吐槽。

她有點尷尬地望向漢斯,“漢斯先生,我們發出的信號可靠麽?”

“應,應該可靠吧?”

看著漢斯那不太確定的口吻,大家同時一愣,靠!應該,什麽叫應該啊?現在不是應該說萬無一失才對。這一瞬間,車內的眾人集體都將可以殺人的目光聚焦在漢斯身上,就是直播間的兩個美女粉絲也都怒了,漢斯這個混蛋,如果因為求救信號出現意外就算複仇影騎也救不了他。

漢斯滿臉寫著委屈,你問他,他問誰去啊?買的時候是好的,沒準用著用著就壞了呢,電子儀器就那麽回事兒,這東西誰說的清,萬事無絕對嘛,當漢斯把這一席話說完之後,大家總算恢複一些理智並收回了殺人目光。

“小舞,你認為這幫人會不會放過咱們。”說話的是技術員,他單手扶著鏡框,又再度將眼下問題拋給小舞,畢竟小舞在來之前看過一些當地資料,顯然也是最具發言權的。

小舞聞言麵色顯得極是沉重,輕咬柔唇,無聲地搖搖頭……“很不好說,身在荒郊野外的我們沒有任何辦法,正如漢斯先生所講,隻能聽天由命了。”

“看來,我們唯一掌握的籌碼僅剩時間與金錢,時間拖得越久就對我們情況越加有利,等到救援人員趕到才是最理想結果。”

夏洛特一言不發,滿臉愁容,隻顧著不斷擺弄五指心中焦躁難安……

“不過,我們還有一個……”

正在技術人員說話同時,車門突然響了,被人狠狠踹了一腳發出咣地一聲,車內幾人心髒咯噔一下,饒是坐懷不亂地漢斯也都單手用力拽住方向盤,精神極度緊張,額頭冷汗都不經意間滲透出來。

現在的漢斯,別提心中有多懊惱,真他娘的倒黴到了家,竟然出門沒看黃曆撞見這些破事,之前確實有考慮過意外情況,因此,提前準備求救工具也是為了防止不時之需,但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真的發生自己頭上。

關乎生死,其實在漢斯眼裏並不算什麽可怕的事,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那不過是人生經曆的必須旅程罷了,可如果能活著誰都不願去死,畢竟,比這絕望的事情漢斯又不是沒經曆過,生死反而不算什麽,那時,是複仇影騎給予這個家庭生的希望。

但世上,總有些事讓人無法釋懷,比起生死,他更可惜沒能見到親人最後一麵,沒能親眼目睹複仇影騎戰鬥,哪怕隻有一次也好啊,而他,更是把兩個還沒有成家的無辜女生牽連馬爾代斯,漢斯的心中已是無盡自責……

但聽到聲音,他還是配合性打開了車窗,賠笑著點頭示好,隻希望對方伸手不打笑臉人吧。

赫然發現車窗外麵站著一個麵色不善的彪形大漢,此人30歲上下,身形魁梧,身高約在190公分,月色之下,是他手持著那款與身材不成比例的AK47自動步槍,這款穿越數百年的武器非但造價低廉工藝簡單,且在百米之內首發命中率奇高,是大眾悍匪的標準配置,盡管後坐力強大難以掌控,7.62口徑的破壞和精準的首發命中又會彌補這一缺陷,眾人見狀腦袋都是嗡地一聲。

“你們這群人膽子可真不小啊,開著越野就敢跑到這裏。”魁梧男人雖然聲音粗狂,語氣聽上去還算客套,客套的聲音多少讓大家提著的心放下少許……誰知下一秒,死木槍托已然狠狠落在車門邊緣,咣當又是一聲,車門近乎被砸出一塊凹陷。

男人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斥道:“是要我請你下車麽。”

“我下車就是您別激動。”漢斯賠笑著道,語氣盡量聽上去加誠懇,不去激怒對方,他必須給幾人留有逃脫時間,這就是漢斯現在心底打的注意。

幾個人躡手躡腳走下越野,隻是將還在直播中的光幕手機放在車內,開著錄音……發現除了眼前站著這人,周圍還有不下十輛的野戰摩托,和一群披掛荷槍實彈地亡命之徒坐在摩托車上,眾人裝扮各異,並不如影視劇中悍匪打扮的那般誇張,不過周身暴力氣質必露無遺,眼中凶光畢露,顯然是群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

不過男人見到漢斯與幾人態度誠懇,臉上總算漏出些許滿意,點點頭道:“兄弟們在這兒混得都不容易,帶錢了嗎。”

“帶了,帶了,不過來時匆忙身上沒帶多少。”漢斯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找錢。

男人倒是不以為然,“沒帶多少可以轉賬,綁定卡號你總有吧。”

在他說話同時,另一名披頭散發的黑衣人已經手拿光幕電話走到漢斯麵前,粗糙五指自光幕投影輕輕滑動了一下,畫麵最終形成一個三維立體碼,虛空之中緩慢轉動……

漢斯毫不遲疑,拿出電話開始掃碼,但是他並不傻,同一時間,已經不動聲色地將兩組存有巨款卡號偷偷刪除掉了,跟著甩手打出十萬,他就好像完全不記得自己卡裏剩下多少錢般,接著又打出十萬,出現餘額不足提示……

漢斯這才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一邊刷卡一邊嚐試溝通,“先生,錢都可以給您,您看能不能放過我們?”

先前那位頭目沒有說話,手拿光幕電話的中年男人卻冷冷一笑,“我們隻需要錢,如果你的錢能令我們滿意的話。”

漢斯心中也在冷笑,去你媽的滿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滿足不了一個挑剔的顧客啊,這道理他不是不懂,對方根本沒有正麵回答問題,但他不得不繼續,因為嚐試就有機會,不嚐試或許連唯一的機會也都沒了。

可他同樣清楚,麵對這幫混蛋你不能讓他餓著,餓著你就走不掉了,也不能給喂的太飽,喂飽了,你非但不能走,他們還會想方設法變本加厲,對你甚至你的家庭進行各種威脅,恰到好處地金額反而會試探出對方深淺,究竟打著什麽目的,能放人這些錢也就放了,不能放給得再多也沒用。

兩張銀行卡共計52萬,這是漢斯前後3分時間轉出的所有金額,“先生,這是我卡內的全部積蓄,您看……”

這些錢確實不算小數目,對一個中年男人來說也,頭目點頭道,“那幾個人呢。”

“兩個女孩子,手裏能有什麽錢。”漢斯轉頭,視線順著掠奪者目光方位望去,暗暗對幾人眨眼……如果夏洛特與小舞財產曝光可就徹底翻車了,奈何月色暗淡,幾人根本看不到漢斯眼神,不過攝像師與技術員這時反而走上前一五一十地將金額轉了過去。

掠奪者顯然也沒有放過夏洛特與小舞兩人打算,“我兩位美麗的小姐,現在該輪到你們了。”他宛如一個紳士來至近前禮貌地道。

夏洛特安靜歸安靜,人家這叫性格內斂但不是沒主見啊,直接搖頭表示錢這東西,自己身上真沒有,這點零錢還是爸爸給的,夏洛特顯然已將漢斯當成了爸爸,堪稱狗血的關係直接就使車內收聽戶外直播的觀眾彈幕又炸一輪。

小舞心領神會,瞬間就由一個成熟睿智姐姐變成不懂世事的妹妹,一把拉住夏洛特道,“姐姐,我們有錢也不給他。”

這一出手段不可謂不高,經她口中這麽一說,歹徒沒準還真認為兩人是漢斯的親生骨肉,錢都是這老爸給的,就算是有也就一個零頭。

可沙漠掠奪者又是什麽人,見多識廣豈能被這種小伎倆騙倒,聞言瞬間發出嘶嘶冷笑,轉體同時跟著射出一腳,砰地一聲!他出手極重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要知道此人可是戰士,夏洛特小身子板根本無法承受如此重的飛腳,隻一擊,夏洛特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直接就被飛踢定在車門一側,手捂著小腹停頓一秒,直接跪倒下去……

“你他媽的!”漢斯見勢怒火中燒,滿臉憋得通紅,剛欲上前卻又同時被四五支槍口硬生生逼退而回……他的肉拳,已在憤怒之下嘎嘣作響……

攝像師與技術人員目光極是不忍,但沒敢貿然上前,你根本不確定對方下一秒會不會崩了你,隻有一旁焦急地小舞追了兩步緊忙扶起夏洛特,“喂,夏洛特,你的身體還能動嗎?”

夏洛特當然能動,但是非常吃力,她輕輕推開小舞示意別去扶她,這時候的攙扶反而會使身體更加難受。

太真實了,沒有想到對方出手如此之果決,甚至絲毫不流商談餘地,可我們的戰士卻為何遲遲不來呢?距離發出訊號應該已經過去20分鍾了吧?事實上,連十分鍾還沒有到,但是,按照當事人度日如年的心理承受分析時間確實過得不短。

“女孩們,請拿出你們的誠意。”掠奪者顯然不願浪費更多時間,繼續走上前道。

小舞目光難得冰冷,現就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對方這是沒打算留下餘地,“要錢沒有。”

“嗬嗬,好,非常好……”那人收回光幕電話,轉而緩緩亮出自動步槍。

“住手。”

是漢斯說話,沒人想到這個一向與人為善的胖子終於顯露強硬一麵,他獰笑道:“要錢是吧,老子有。”

一直冷眼旁觀的頭目來了興致,“你不是說沒了嗎?”

“煞筆們,老子剛是逗你們的。”漢斯也算拚了,直接爆粗,媽了巴子的,他可是複仇影騎信徒,什麽時候這麽窩囊過?

難得頭目沒有生氣,他清楚漢斯為什麽這樣說,因為顧及一旁那個不知是不是女兒的人身安危,“但願你不是說謊。”

“當然不是,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我先放人。”

“我們如何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緩兵之策?”

漢斯很快就用實際行動證明出一切,將錢款啟用臨時賬戶打入錢包,預設時間10分鍾,超過10分鍾錢款便會自行存入原有賬戶,而想要轉賬就必須知道密碼,他的要求是現在立刻馬上把人全部放了。

這一筆錢終於使頭目猶豫半響……但仍然拒絕了漢斯提議,“你女兒才是本人最大籌碼,那兩個男人我都可以放走,甚至是你,對麽?”

這簡直是狗血反被狗血坑,現就算給漢斯100張嘴也解釋不清啊,一時間,漢斯竟不知說什麽好,他越是這樣,對方就越認為他更在乎那倆姑娘。

“做出選擇吧,我沒有太多時間等你。”就在頭目說話同時,之前攻擊夏洛特的那人,已經二次拿出武器並上膛,顯然欲在行動心理上構成進一步的壓迫。

“你就不怕開了槍,一分錢都得不到嗎。”

“不不不,需要糾正,你還有另一個女兒。”

一時間,漢斯愣了……他是真的不知如何走出這個局,給了錢,這幫人指定沒跑,但如果不給,那人緩緩抬起的武器已然對準了夏洛特,夏洛特也才剛剛站起,眼神還很迷茫,迎接她的卻是一杆已然上膛的冰冷槍口……這是直接給她了死刑嗎?

心中突然感到有些可惜,她有委屈,有不甘,有遺憾想去傾訴,可在死亡麵前,這一切的一切又是顯得如此蒼白,當倒計時的鍾聲漸進尾聲那刻。

“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是和氣生財好吧。”

嗚……

冥冥之中一陣微風拂過蒼穹大地,一個人不知何時出現槍口正前,仿佛剛剛出現,又好似亙古不變的磐石屹立前方,半月之下是他漆黑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