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甘多夫那老騙子長得慈眉善目言語間頗有道骨仙風韻味,實是厚顏無恥之輩,曾搶過自己烤肉,偷看難民洗澡,坑繃拐騙可謂無惡不作,以下省略萬字……

奈何人在江湖飄,身不由己的風逸也隻得硬著頭皮喊一輛出租,而後馬不停蹄地一路狂飆中。時鍾滴滴答答流過……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乘坐懸浮車,盡管速度很快,抵達目的地卻已花掉數個小時。

“功夫古武道場麽……”待走下懸浮,風逸眸光逐一掃過牌匾上頗有幾分氣勢的六個大字喃喃道。這家武館建在城市鬧市區,麵積不可謂不大,少說也要有個數千平方,真沒想老鬼家底竟然如此之厚。

風逸耳畔還依稀可聽到古武道場由內而外傳來的打擊之音,單聽其音便能料定實力,這群人生硬的動作隻處在套路化階段,好似花拳繡腿,他略顯失望地搖搖頭,平靜的血液沒有絲毫動**燃燒之感,轉而輕輕邁開腳步向內走去。

“止步。”一個身穿白衣的外門弟子仿若門神般抬手攔住風逸去路,“請出示門徒憑證。”

風逸哪有什麽憑證,解釋說:“我受老鬼之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怎麽說老鬼也是武館館長啊,馬上改口道:“我叫風逸,來找老館長,他有傳話給你的吧?”

“沒收到任何傳話。”那人聳聳肩。

“這樣啊——哥們,煩請行個方便通報一聲。”

回應的是一縷微風,見這傻老爺們也不答話風逸暗道晦氣,拂袖而去。

蹭……

離開下個瞬間,一躍而起的身形近乎以跳的方式翻過外牆,由於身法過快,此期間並未有人察覺,風逸就這樣閑庭信步般逛起了功夫古武道館。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路人目光,行走間,與之擦身而過的俊男靚女無一例外不是以滿是笑意眼神打量著他,風大人頗為無語,怎麽說自己也是個帥哥啊,什麽情況?

饒是淡然的風逸也被看得有些發虛,竟也低頭四下打量起自己,莫不是落腳時不慎踩到狗屎吧?也不對,阿爾法星本就少有狗這種生物。

殊不知功夫古武道場共有兩個歸類,分別是修武及修心派係,正所謂無規不成方圓,功夫武道場有嚴明體係規定,武者需身穿武道服,至於修心者就隨意多了。一大老爺們身在武道場本應淬煉自身強度,卻偏偏當一個修心養德弟子,這是多數妹子才肯報名的小分支,風逸身穿便裝出現在功夫古武道場也難免引人非議。

一臉黑線的他實有些耐不住了,當下爆嗬一聲:“老鬼……”

靜!無比之靜!當喊出這句話時無數人都將視線聚焦在風逸身上。

內院陡然傳來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年輕人真是耐不住性子啊。”一個白胡子老頭兒隨聲出現,老者慈眉善目,笑聲中氣十足宛若乘風而行,由於移動之時身法過快不小心刮了一下,隻聽嘶嘎一聲,褲襠開了。

好在老者動作夠快,急忙捂住兩腿中間。一群內外門弟子並未注意,見館長出現,竟嘩地一下湊到老者近前嘰嘰喳喳說得不停……仿佛這位慈祥老者才是至親之人。

但,風逸絕不會被老鬼外表欺騙,聳肩道:“死老頭,你故意玩我。”他說話聲音不大,冥冥之中卻帶有一種獨特波動仿佛可直指本心。

老頭慌忙眨了眨眼,那意思分明是你小子馬上閉上烏鴉嘴,如此距離,隻有老鬼這般實力的武者方可聽清風逸的聲音。

館長縱身跳到風逸近前,在無數弟子追問中,他聲稱此人是遠方親屬過來習武順便找份活幹,大家這才釋然,怪不得那小子敢大聲喧嘩,原來是一個紈絝公子啊,隻是這身穿著真有些寒酸呢。

“孩子,咱們走。”

“喂,我說老鬼……”慈祥的老館長好不熱情,不等風逸開口當下便拽著他半拉半架地灰溜溜逃進內房。

“你心虛什麽。”

“混小子,我乃一代宗師,褲襠開了能不虛嗎?”

“這倒也是。”風逸隨眼打量著四周道:“說說吧,我在這裏能做什麽?”

“當然是等待軍隊征兵,你小子不一直想做個機動戰士縱橫戰場嗎。”

聽到此話,風逸眸子突然閃現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其實,他原本隻單純渴望著自由,拋開虛化浮誇之物,遇事不卑不亢凡事直指本心方為風逸信條,隻是,每個人都有命中注定無法擺脫的枷鎖,卻是軍魂使命的救贖。

館長洞察何其敏銳?深知他有藏在心底不願透露的故事,隨手將房間鑰匙與就餐磁卡扔給風逸,接著又說了一通,叫他隨便出去轉轉。至於古武道場的生活問題,說好了熟歸熟,但不能白吃白住,還是要幹活兒的……

收攝心神後的風逸聞言好懸噴出口老血,工作不是問題,問題是沒好工作,憑自己這身本領怎麽也不至於當個掃地雜工吧?他可不是什麽傳統武者,作為戰士,風逸的目標是戰場乃至星辰大海,隻不過,以現在時間段還沒達到風雷軍校征兵要求,原來兩個老鬼的生死之交就值這麽點錢。

罷了罷了,古武道場沒什麽可轉的,風逸習慣性跳出圍牆。

他打算用所剩無多的錢買了幾本軍事雜誌閱讀,待來至書店,竟不經意走了神。

或許誰都有幾個愛好吧?風逸也不例外,他自小偏愛古武,偏愛機甲,偏愛軍旅生涯,盡管不願將情緒表露,卻是生存環境所致,在他悠哉外表下的真實這世上並沒人懂。

那年,天空下著蒙蒙細雨,103殖民星到敵軍地麵部隊突襲,戰場拾荒的他險些死在炮火之下,是兩位勇敢的聯邦機動戰士在巡邏至時注意到他,雙雙以身軀擋在麵前。

風逸僥幸活了下來,一台幻影騎士當場爆機,另一台魔獸機甲也被炸的四分五裂,就算那位士兵不當場死亡,失去重力場保護的他也絕對活不過分鍾。

奄奄一息的戰士打開艙門,艱難地從懷中拿出一封信,而後張了張嘴……

風逸湊近耳朵,隻聽到斷斷續續三個字:“殺……了……我……”

感受著冰雨打在臉頰和逐漸失去溫度的軀體,卻是另一份炙熱胸懷撐起的這片天。他們素未蒙麵,聯邦士兵卻盡到勇士的使命,偉岸的形象永久性刻畫在風逸記憶中。

風逸滾燙熱淚陡然滑落眼眸,艱難地舉起生了鏽的匕首,而後刺進士兵胸腔,是為以減少他的痛苦,內心負罪感卻到達難附加程度!那是風逸第一次流淚,他發誓,那也是最後一次流淚——或許,是這樣吧?

經此一事,風逸再不願看見勇敢的聯邦戰士一個個機毀人亡的場景,卻不得不隔三差五目睹那個事實,自己又無能無力——是他,親手殺死那位士兵!為救贖罪惡的靈魂;為承繼崇高的使命;為祭奠天堂的勇士;他會為那群無法作戰的勇士繼續戰鬥下去。不經意間,他早已愛上了機動戰士,自打那顆燃燒靈魂的種子從心中漸漸發芽,便再也無法控製……

第一位死去的戰士屍骨無存,找不到任何資料,而另一位上等兵名叫周宇佳,來自太陽係地球亞洲區,信上所指具體位置早已烙印在風逸心尖,就連坐標也絲毫不錯,北緯51度23分,東經131度2分,這封沒能寄出的家書一直被風逸珍藏著,他會連同那份思念親自送到家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