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半依偎在他身體一側,修長睫毛一眨一眨,“風兄……”

“什麽?”

“你困嗎?”

“困倒不困,很頭暈就是了。”

她稍作沉吟道:“我們是不是也該……談談了。”

風逸:“談談?”

女公子:“嗯……”

風逸:“姑娘指的是?”

女公子:“是……我們。”

風逸:“我們?”

女公子:“嗯,你喜歡我嗎?”

風逸聞言身體如遭觸電,酒勁頓時下去不少,這個話題太敏感了,敏感到使他不願深究細想。

女公子停頓片刻,繼續問:“可以回答我不。”

風逸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直言不諱道:“是的,我從很早就喜歡你了,可……”

女公子搶先替他補充,“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你心裏還有別人,對吧。”

“是……”風逸艱難脫口道。

事實上她對女公子情愫,早在那個下午替他療傷時就已萌發。

那時,她顯然在等他挽留,但他卻不可能邁出那步。

與其說喜歡她,倒不如稱詞不達意,因為女公子太懂自己,遠比克斯奧還了解得多,這早已到達心心相惜而不是所謂的喜歡就能概述,盡管彼此間什麽都沒發生。

但,顯然,他也懂她,他甚至因她與朋友站在對立麵,獨對她的氣質也是念念不忘,想用自己慣用的方式找人切磋,還從沒有哪個女人會讓他心跳到不敢直視。

女公子完全能讀懂他的苦衷,隻是幽幽一笑:“世間有太多不盡如意,若能和相親相愛之人長相廝守,該是何等美好……”

她緩緩起身,走到窗前,輕輕拿起玉簫,月色之下獨奏一曲勇士之戀……

曲調混雜著多重情感,那是享受孤獨夜色的心情,就像旅人漂泊在外迷茫憧憬相互交織的季動,又或夢想啟航時的序幕,讓人感到一份寧靜與安詳。

這是……風逸思緒已被簫聲徹底吸引!

美妙的旋律這首**人心弦簫聲之下獨顯滄桑好似內心最深的獨白,也隻有風逸才懂這首曲目的真正意境……

風逸徹底沉寂在短暫失神之中……

可也隻在片刻,或許是喝的太多使他興致大發,風逸也情不自禁拿起落灰的寶貝鼓弄起來。

琴簫合奏本是天造一雙,巧合的是卻與這首勇士之戀格外合拍。

察覺到風逸的彈奏,女公子神色有著掩飾不住的情愫,就像抒發什麽難以描述的力量,愈發深情吹奏起來……

直至一曲勇士之戀徹底落幕,她這才轉過倩影,滿目含笑地看向他。

風逸心中更多的是疑惑:“姑娘怎麽也會這首曲子?”

“我……”

女公子一時語塞。

“不方便講嗎。”

在她臉上出現少見地含羞,道:“說也無妨,巫天祖師早年與隱者相識,偶得此曲。而我自小容貌尚佳,又被祖師寵溺,便依他老人家修行幾曲音律,卻獨愛這一首。”

風逸恍然,原來她害羞的是曾學習過魅術,這件事紫雨早對他講過,必須琴棋書畫精通音律,歌舞才藝,看來這個女公子還是太過謙了。

“哎對了,風兄。”女公子坐回他的**,問:“你又是如何學的?”

風逸笑了:“你說的隱者就是撫養我長大的老頭子,這首曲目最開始出自數百年前一位名叫白李白的吟遊詩人,幾經輾轉最後落到羅蘭手裏,羅蘭·奧古斯丁·加法爾,你應該聽說過她。”

“當然,那不正是和你齊名的……英雄。”

“談不上什麽英雄了。”風逸摸著鼻子,被人家這麽誇自己都優點不好意思,他繼續道:“羅蘭又把這首歌轉交到拉索手裏,當然這隻能算附贈,因為曲目是記錄在風暴勢的功法上的,你見過那隻膠皮恐龍也是一並給的。”他評價道:“勇士之戀原本用吉他彈奏,你的聲音卻格外動聽。”

“嗯。”

女公子嘴角含笑,這明明就是你給人家的好麽,可她才不會承認,那豈不是不打自招。

隻是……那時的她還是夢蝶,現在卻是另一個人格,誰叫你現在傻乎乎的想不透呢。

不同的是,羅蘭給了拉索,拉索又給予風逸,風逸最終把它交給自己,誰又知道她已經把那本書送給了修依呢,這是種傳承,是另一個延續……

她俏臉微醺,悄悄湊近抱著腦袋瓜的風逸,風逸隻覺一股清新之風沁人心脾。

“風兄,若沒有那些藍顏,你會愛上我嗎?”

她的聲音情真意切,目光仿佛能滴出水來,和平時的冷清判若兩人。

這……月下看美人,越看越動人,風逸說不動心純屬放屁,加上酒精力量瘋狂的助攻,饒是以他的定力也再難把持,頓時攬住纖腰身體跟著歪倒,‘穩’了上去,“女妹!”

是的,這一波相當穩,作為男人就該正式自己的內心,這個刹那風逸不打算忍,雖然喝了酒,但他認為自己還具有一定理性。

女公子並沒有多少抗拒隻用粉拳輕輕捶打幾下身體便就一軟,做出副小鳥依人任君采擷模樣,可謂溫婉可人恬靜出塵。

盡管她表麵鎮定,內心反而有些小慌,遠不是平時那個瀟灑飄逸進退自如的女公子,反而有些楚楚可憐極是惹人憐愛。

一番雲雨,一夜無夢……

可能酒喝的太多,反而使風逸沒睡好覺,半夢半醒間他罕見做了幾個夢,再醒來時發現天剛放亮。

風逸:“姑,咳,女妹你醒了。”

女公子:“嗯。”

風逸:“幾時醒的?”

女公子:“天沒亮。”

風逸:“???在做什麽?”

女公子:“看著你……我想了好多。”

她又道:“知道嗎,小逸。”

“哦幼,稱呼變話這麽大,還小逸。”風逸在她腦袋上輕敲一下,笑容如沐春風,注視著她道:“願聞其詳。”

“我已經不是玉清閣弟子了。”

“莫非……”

“並非你想的那樣。”她搖搖頭,垂眸道:“師傅帶我恩重如山,如今他老人家年歲已高卻有心願遲遲未了,便是廣招天下門徒重振華夏一脈。”

風逸隱隱懂她的意思了,“你想通過這次巔峰戰證明自己,對外宣傳,然後不留遺憾的離開師門。”

“正是。”女公子悄悄勾著小手,“可我畢竟從小習慣師門生活,你我同為炎黃子孫,自然能懂落葉歸根之理,這一離開,茫茫人海居無定所,心中實在,忐忑……”

風逸一怔,怪不得總能在她眼睛裏看到一絲惆悵,和夢蝶一樣一樣的,沒跑了,不愧同出一門啊,就連性格都很接近,不諂媚,不刻意,從內而外散發的自然,他一把攬住她:“不是還有哥罩著你。”

女公子帶給他的感覺和任何女孩都不同,真實理性,聰慧絕頂,學富五車,時而又會展示出她罕為人知令人憐憫的一麵,是一個真正給他想要用心嗬護的女孩子。

輕輕依偎在他胸膛,閉起美眸,從沒有過一刻比現在更寧靜,風逸帶給她的安全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風逸,哥哥……”

“嘴硬的家夥,怎麽有些不情願的樣子。”

聽被說了,女公子撅起好看的櫻唇,“我隻是在想,如果那天真的到來會怎樣。”

戰鬥麽……風逸突然有些沉默,是的,如果他戰勝克斯奧,那下個對手就一定是自己懷抱的女人,可……

“你知道的,複仇影騎特殊的身份背負何種枷鎖。”

“我知道,可又對那一天惴惴不安。”

“女妹到了那天你必須抱著殺死我的決心,能死在你手裏我也死而無憾了。”風逸並不想讓再多人知道他的秘密,這卻是最深情的告白。

她笑了,“為了不影響我,我也一樣,能死在你的手裏,何樂不為呢。”

“我保證,我們都不會有事,複仇影騎一言九鼎。”

“那就好。”

她知風逸,風逸卻不知她的秘密,這樣就很好……

“不談這個,還沒吃早飯,你想要什麽?”

挑了挑眉,女公子慢條斯理反問他:“我想要星星,你能麽?”

啊這……說著說著就開始調皮,又變成瀟灑飄逸的女公子了是吧,看這迷死人的俏皮,風逸決定給她開個小灶:“當然可以,你確定要星星而不是早餐?”

“成年人從不做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