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該來的總要來的
“爸,媽——”主動打破飯桌上的僵局,顧西賀的態度不由得讓雙親誤以為是日出西方。
“我同意跟欒啟璐訂婚,”此時林好剛剛進門,這是他聽到的第一句話。
今晚放學的時候,顧西賀一個人開車回家沒有等他。所以林好乘了公交車,比平時晚到家四十幾分鍾。
可笑的小插曲發生在一刻鍾前,公交車上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看林好臉色蒼白,於是堅持要把座位讓給他。林好感激之餘,隻能無奈推卻。雖然自己明明虛弱得連站直都費勁,卻更不能坐椅子…
“西賀!”湯加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連日陰雨後的晴光:“你終於想明白了!”
“是,”顧西賀埋頭喝湯,沒有去看林好:“啟璐是個不錯的女孩,何況是我不小心傷害了人家,必然負責到底。我看也不用等到下個月了,啟璐要是願意,下周就行。”
“西賀,你能這麽想,爸爸真覺得你是長大了。男子漢就應該有擔當——”顧海礁難得讚賞兒子,此刻與湯加藍對視一番,臉上竟也難掩欣慰之意。
“林好,剛回來啊!”湯加藍看著門口的男孩,態度自然也有的婉轉。
“哦,我今天留校值日。就讓少爺一個人先回來了。”林好木訥得回答,拎著包準備往走廊拐角的房間去。
“過來一起吃飯吧。”湯加藍的邀請在林好看來,簡直就是對勝利的宣示。此時的他渾身劇痛,頭昏腦脹,連佯裝笑意的心情都沒有了。
“謝謝夫人,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想先進去休息下。”林好的書包擋在身後略低的位置,可是顧西賀依然能從餘角看出他牛仔褲的後方洇濕的血跡。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顧西賀抬起眼睛:“一會跟我到健身室打一局壁球。”
“西賀,林好不是說了他不舒服麽?”湯加藍疑惑得看著兒子:“改天吧,你昨晚也沒休息,今天都早點睡。”
“少爺,抱歉——我今天真的身體不適。”林好很害怕顧西賀現在的樣子,就好像要突然爆發出瘋狂舉動之前的反常醞釀。十二年來的第一次,他懷疑自己不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
“半小時後我在那等你。”顧西賀推開碗上樓去了。
林好咬了咬泛白的唇,慢慢移回房間。
換下汙穢的長褲,彎腰將其浸在洗手間的盆子裏。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叫林好吃痛不已。
他扶著牆壁直起身子,微微回頭從浴室鏡子裏看得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身子。幹涸的血跡附著在雪白結實的臀瓣左右,以一種恥辱的痕跡來銘刻那不堪回首的經曆。
清洗的過程就像在刀尖上起舞,沾水的疼是鑽心剜骨般的。每次略微脫力的碰觸都會掙裂那嬌嫩不堪的花蕾,新鮮的血和初生的痛總是一**襲來。
林好一點都不怪顧西賀,從他聲嘶力竭得對自己說起‘背叛’二字的時候。
為了家人可以不受騷擾得安定生活,林好犧牲自己的同時也在犧牲顧西賀對他的心意。
在疼痛加身意識抽離的瞬間,林好其實是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的。
換上幹淨的深色運動長褲,林好推門到樓上。顧西賀已經在等他了,背靠著陽台欄杆,衣襟寬敞,側首發呆。
抬手一個弧線拋到林好的麵前,以為是個球,便本能伸手接住。原來是一瓶白色的藥膏,似乎已經在顧西賀的懷裏捂暖了幾分。
“自己能上藥麽?”少年轉過眼眸。
“恩。”林好還在發燒,但意識並不糊塗。他撫摸著手裏藥瓶的溫度,就像零距離得接觸著顧西賀那顆糾結不堪千瘡百孔的心一樣。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待會。”顧西賀雙手扶住欄杆,夜風把他軟軟的黑發吹得淩亂不堪。
“不是要我陪你打球麽…”林好愣了一下。
“我雖然恨你這樣對我,”顧西賀冷笑一聲:“但還不至於想要弄死你…以後,我都不碰你了。
不管在別人眼裏我是個怎樣不靠譜的大少爺。一旦給出了承諾,我都會奉行到底。你叫我跟欒啟璐訂婚,那她便會是我人生中的唯一。
但是——你永遠也別想從我身邊逃開,我會讓你親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就是死也要埋進我們顧家的墓園!”
依稀記得這個不堪回首的下午,在汗水血水的衝擊中,在疼痛和屈辱的**下。林好似乎還記得顧西賀對他說起過的:比起失去他的心痛,身體上的痛還能算的上幾分?
這種感覺,就是要失去他了麽?
林好站在原地,從霧蒙蒙的眼鏡片裏看透顧西賀的決然。忽然發現,就連衝過去擁抱的借口都難以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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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虐好虐…小夥伴們堅持下很快就不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