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敗類
楊東雙臂發麻,酸疼得厲害,每一絲肌肉都處在最極限的狀態下。
僅僅是凝刀這一步,楊東就做了一止上千次,而每劈出一刀,都令他的對這個天月天斬,有一絲新的認知。
凝刀,出刀,斬落。
上千次地斬落,每斬落一刀,都有一絲的不同,現在的一刀,已經比之前劈出天月天斬,時間上短上一倍有餘,而在威力上,更是強了何止一倍。
對麵的山岩已經刀痕遍布,左一道右一道,密密麻麻,蛛網一般,裂縫更是越來越多,地麵上堆積著大片落石。
“還有一處障礙,哪裏不對呢。”
楊東深思著,兩臂微微發抖,一天一夜過去,他幾乎沒有吃什麽東西,一直處在緊逼自己的狀態之下。
“就是一個斬字,天月天斬整個的精髓,還是要落在斬字上,你不能過於計較用刀的技法上,技法上你已經將它變秘至臻至美了,而你現在要做的是,給你的武技,一個新的刀意,擁有了刀意,就擁有了靈魂,這一刀落在斬字上,將有一個大境界,重新打開了。”
尊者的話,從神念中傳出來,字字如雷霆萬鈞,轟在楊東的心神之上,另外有震耳發聵的感覺。
“斬字……刀意……”
楊東停下了凝刀劈出的無限重複,靜靜地立在那片岩劈前,怔怔地看著自己劈了無數次的岩壁,看著那引起縱橫交錯的刀跡,忽然感覺自己劈了這麽多刀,竟然沒有一刀能轟出之前天月天斬那股無法無在的氣勢的。
“自己在創造武技,而從一開始偏離了天月天斬本身的武技之後,每劈出一刀,其實已經算不上皓月級的武技了,最多是星辰巔峰級的武技,根本就不是在進步,而是在退步。雖然修為強大上來說,刀刀都要強悍得多,但是,對於武技本身來,自己依然沒有摸到真諦。”
“斬……”
“斬……”
楊東盯著對麵的岩壁,呆呆而立。
他忽然想到岩頂上去看一看,就起身從岩壁一直攀到頂部,立在光禿禿的岩頂。
山風輕撫,高空中是深深的夜色,月亮升了起來,懸在半空中,清冷的光輝,一直籠罩著靜寂的莽山。
楊東的目光定在了月光之上。
刀之武技,當然在定在斬字上,而自己之前的天月天斬,有著無邊的殺氣,更象是一輪圓月,從自己手上釋放出去。
神念之中,尊者歎氣說道:“感悟一個武技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就算我當年,想徹底自創一樣武技,沒有一年半年的時間,還有合適的機緣,合適的體會,才能感悟出一招半式,雖然感悟出來的武技,會高過傳承武技的倍餘威力,但正因為其難度大得超乎尋常,才不會有那麽傳世武技存在。
楊東,不如我教你一項巔峰皓月級的武技吧,你賭戰的時間上,已經要來不及了,要知道,這兩天來,你所損耗的心神過巨,一定要留出時間讓自己全然恢複過來,不然拿什麽賭戰呢。”
楊東雙眉微立,微一猶豫就決然搖頭:“老師,捷徑好走,但第一次就走捷徑,我怕自己以後就再難自創武技了,這第一步,我還是想靠自己完成,無論是對自己今後的修煉還是感悟,我覺得這第一次,都太重要了。”
“此話確實如此,你能如此想,我當然欣慰,可是時間要來不及了。”
“我知道,老師,我在想當我斬下這一刀時,自己心中的世界應該更寬廣一些。”
楊東說著,看了眼身邊的一株大樹,在這個岩頂上,這幾乎是唯一的一株大樹,他輕輕布出靈力,雙腳微震,整個彈升了起來,借著樹丫,一步步地踏上樹巔,立在樹頂,舉目四望,遠山在月色下,如龍行萬裏,高天上星辰點點,隻覺得心胸頓時開闊,眼光也無限伸展出去。
“月光。”
楊東說了這兩個字,整個人就呆在了樹巔上。
自己之前無數次地釋放天月天斬,每一次手間幾乎都是一輪圓月,而自己也一直跳不出這輪圓月之外去,而現在,立在這樹巔上,楊東才發現,比圓月更加深遠的,卻是那如水的月光,平鋪在大地萬物之上,無邊無際。
他的心頭一跳,兩隻眼睛燦若繁星。
“天啊,原來是這樣。”
心底的一點感悟,瞬間就在月光下長大,變得有如實質一樣。
武技品級的提升,其實是一種意境的提升,當所有的技法與功法運行,都達到了圓滿的地步,他在做的就是提升武技的意境,而這恰恰是最艱難的一步,而這一步,楊東在這樹頂上,突然踏了出去。
洞口處,綰靈慧剛剛從修煉中退出來。
由於要給楊東護法,綰靈慧的修煉都是處在隨時可退出的狀態之下進行的。
而這次的突然退出,是因為身周忽然起了一股殺氣,令她心有所感,一驚而起。
走出了山洞,綰靈慧的目光自然而然在落到了山岩之上,在那裏並沒有看到楊東,再抬頭時,才在樹巔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綰靈慧就是一震,心頭的震驚被這突然而起的感覺而震動不已。
“怎麽回事,好大氣勢……”
能令一位靈武皇震動的氣勢,當然小不了。
此時此刻,就在那棵樹巔上,楊東整個人都在放光。
他抬起了雙手,兩手間虛虛地捧著一片光芒,溫潤的光芒,一如頭頂的夜空,一如夜空中的那片月光,無邊無際。
接著,那片月光就真的在他的雙手間凝成,一片月華,如一條瀑布一樣,達到了十幾米的刀芒。
“那是,刀瀑,好可怕的刀意啊。”綰靈慧禁不住前行兩步,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楊東。
楊東隨手就釋放出了這股刀意,一條刀光形成的瀑布,從空而落,罩住了幾十米的空間,到處不見刀光,又到處都是刀光,楊東的這刀,無處可擋,無處可躲,澎湃的刀光,無聲無息地落下去,象月光如水,象輕過過林。
之後,劈了兩天一夜岩頂,從中而裂。
碎石直飛半空,此刀一出,無物可擋!
綰靈慧目瞪口呆,隻覺得全身冰涼,想想,如果自己正站在楊東的對麵,這一刀下來,隻怕也會嚇一大跳了。
“終於成功了,”岩頂樹巔之上,楊東放聲大笑,笑聲格外地舒暢。
“老師,我感悟出來的這一刀,級別能達到皓月巔峰級麽?”
尊者哈哈笑道:“足夠了,我本以為你能領悟出皓月高級的武技,就算不錯了,想不到,你還是突破了我的想象,竟然能一步跳到了巔峰皓月級的地步,好好好,好小子,這下子你可以在瀾城好好地施展一番了。”
“是啊,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不過,我快累死了,也先恢複一下自己的修為才行。嗬嗬,這一刀之威如此,已經是天月天斬的五倍巨力了,想不到會提升這麽多,不過這樣一來,我全部的修為,也隻能支持自己釋放三次這樣的武技,如此一來,自己可要小心釋放才行了。”
楊東當下返回了洞口,見綰靈慧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特別,笑著說道:“我已經領悟了新的天月天斬,這個武技,再不怕當著劉家人的麵釋放了,他們應該認不出這個武技了,真是太高興了。”
楊東當下大吃了一頓,看時間,距離天亮,已經不足兩個時辰了,當下依然由綰靈慧為自己護法,自己就在洞口,開始修煉恢複。
一連兩天一夜的折騰,楊東現在體內空空如也,一點修為也沒有了,正如一座空山,等著修為裝滿。
忽……
血靈九天一經運行,一條可怕至極和血河就湧了出來,聲勢嚇了綰靈慧一大跳。
“天啊,這還是之前的那條血河麽。”
楊東洶湧澎湃的血河,一直衝出二十幾丈之外,在體外形成一個可怕而壯觀的巨大血河漩渦,道道血紅色的漩渦,瘋狂運轉著,抽取著天地靈氣。
血河漩渦形成的可怕汲取之力,令楊東身周幾十裏外的靈息,都奔向了這裏,涓滴不剩地湧入了楊東體內。
兩個時辰的修煉,竟然比之前一天的修煉得到的靈息,還要多上一倍,如此了得的修煉速度,令綰靈慧都震驚不已。
兩個時辰之後,楊東輕舒長氣,睜開雙眼,眼中竟然有微光流轉。
他將血河收回體內,一跳而身,全身那通透的感覺,令他忍不住對著長天,一聲長吼,吼聲如雷,遠遠地傳了出去。
今天的瀾城有大事將在發生,這是所有徐家賀客沒有急於離開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楊東當天的舉動,實在是太過於不可思議,誰都沒有想到,會有人敢於當麵挑戰徐家的臉麵,竟然當堂提出毀婚,這對於任何大家族勢力來說,都是最不能容忍的侮辱。
而楊東一方,因為也是一方豪強勢力的公子,令所有人都很是期待這場罕見的賭戰。
晨光乍現,瀾城最大的一座演武場上,已經忙碌了起來,徐家的下人們,在搭建著臨時的擂台。
徐家的幾大族老與大家主經過慎重考慮之後,認為這是一次難得的一震家族聲譽的機會,徐公亮做為家族最小一代的領軍少年,修為已經是左右幾座雄城勢力中,最了不起的一位,五品的大靈武師,而且領悟了自己的皓月級武技,要知道自己領悟與修煉現成的武技之間,有著巨大的差距,這一項,就能讓徐公亮的名聲,極其響亮。
而挑戰者的楊東,修為竟然還是一位五品的小靈武士,整整相差了一級,不是一階而一級,一階之差,已經是高下立叛,而一級一差,楊東根本就是在送死。
信心滿滿的徐家,免不了將這場賭戰傳揚了出去,所以,今天一早的瀾城,又有一大批得到消息的人,趕了過來,一齊趕向瀾城最大的演武場,等著一場將要震動八百裏莽山區,令徐家名揚大秦的一場賭戰。
令徐家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場賭戰,竟然引動了另一立勢力的注意,當這兩位客人到來時,徐家大家主已經樂不可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