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敗類

從這一天起,楊東又開始了極其規律的生活。

早起洗漱吃飯過後,就跑到中級幻壁前感悟,四個時辰之後,回來吃飯休息,接就就是去血祭台的半個時辰修煉時間,回來後,就是天地神息的修煉時間,排得滿滿的時間裏,偶爾會跑到藏書樓上,尋找符紋類書籍,苦苦研讀。

一天的時間被擠得滿滿當當,想留下點時間安慰一下武銀耀,都不行。

楊東在神極殿內來去匆匆,一恍就過去了三個月,三個月裏,他忽然從中級幻壁上,感悟出一個步法出來,其實也不算步法,是一個符紋,引動他體內的血氣之力,讓他有一刻,簡直如身在風中的錯覺,詫異之後,一連對著那個符紋看了半個時辰,感覺著風從身邊流過,血氣之力在經脈中衝起落下,有如潮水,又如風行世間。

這一天,楊東一直坐到天完全黑下來,幻壁上除去符紋發出靈力的微光外,身外一片安寧,楊東沉浸在一片感悟之中,眼中隻有那個符紋在熠熠生輝。

經脈內,血氣之力越來越濃厚,最後竟然轟然做響,如浪濤湧起落下,隨著這股血氣之力越來越澎湃雄壯,楊東身周已經浮起一條血色龍氣,龍氣鼓蕩生風,忽然將楊東帶離了地麵。

而此時此刻的楊東,依然恍然不覺,他的目光又投到下一個符紋上去。

血氣之力猛然轉到兩條腿上,轟然一震,血氣長龍浮與身下,楊東一步出去,人已經在十米之外,砰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震驚不已的楊東,這才緩過神來,驚喜交集在叫了一聲:“步法,是一個步法。”

他許久才沉靜下心神,接著感悟幻壁上的符紋,一直看到第四個時,血氣之力卻轉到另一個莫名其妙的經脈上去了。

“錯了,看來這個步法隻在這四個符紋之中。”

楊東又轉回到開始的符紋上去,果然,這四個符紋,讓他體內的血氣之力,沿著一個詭異的經脈忽忽運行不息,而隨著這經脈的運行,他身邊的血氣長龍,也會隨之而變,提氣一步跨出,又是十米之外。

其實這一步,比起幻步來,要慢上一些,隻是幻步借重的是靈力,而剛剛感悟的步法,卻是長與奔跑。

借重的更是血氣之力。

楊東對四個符紋的感悟越來越深,最後,就大步在幻壁前奔跑起來。

血氣所化的長龍,在他身周浮動,將他的身軀,幾乎托離了地麵,倒象是他在地麵上滑行一般,血氣之力帶動著天地氣機,很快的,一步出去,已經可能滑出二十米外。

楊東這一欣喜如此不巨,他加大血氣之力,在幻壁下狂奔起來。

“哈哈,簡直不遜於靈翼的飛行,靈翼的飛行完全靠靈力凝聚的靈翼,扇動空氣而禦風飛行,自己借地麵之力滑行,速度上好象更快一些,而且不受天地氣機變化,與風力影響,奔行起來更加地持久。”

楊東幾乎奔行了一夜,連每在的天地神息修煉也忘記了。

最後楊東已經能一步滑出三十米外,而這個步法在速度與耐力上的驚人表現,更令楊東心喜若狂。

楊東一直奔到天光大亮,體內的血氣之力也隻用掉了一半罷了,消耗如此之低,證明這個步法的等級高得出奇。

“應該是巔峰皓月級的,”楊東自己給這個步法下了個評定,然後還得起個名字,想了半天,覺得陸地飛龍又大氣又霸道,非常滿意,就這樣,一夜之間,巔峰皓月級步法,陸地飛龍產生了。

其實楊東心頭有個遺憾,自己修為有限,一直無法凝出靈翼來,靈翼靈翼,所有的靈翼都是靈力凝成的,楊東的靈力修為,也不過是六品靈武師,他所倚仗的血氣之力,又沒有現成的凝成血翼的身法,也隻能是看著眼饞。

現在有了陸地飛龍,楊東也算對自己有了一絲安慰。

清晨的陽光裏,楊東舉步下山,正碰上提著大食盒一路上山的武銀耀。

楊東一直不肯下山,武銀耀就想到他可能處在感悟之中,一早上就親自送飯上來了。

楊東心頭感動,接過小丫頭來,狠狠親了她幾下,小丫頭兩臂就糾纏上來,象水草一樣地纏著楊東,兩個人又是一番親熱。

清晨的神極殿,已經有人在走動了,還有執事長老什麽的,那些高級靈武修,會凝出靈翼自半空飛過,兩個人雖然又親又摸,搞身如火燒,也隻能停了下來。

武銀耀在山間鋪上一塊布麵,將食物一一擺放出來,都是些精致的食品,就算在神極殿上,也算是最好的食物了。

兩個人就著晨光,吃了一頓幸福餐。

陸地飛龍剛剛感悟,還有許多滯澀之處,可是楊東為了趕時間進度,就沒有在上麵多加琢磨,而是跳到下一個符紋上去。

又是一條詭異的經脈,血氣之力向著另一條經脈衝過去,那條新開辟出來的經脈,就開始了初開的陣痛。

一個月的時間,楊東已經連開了兩條血氣之力的經脈,這些經脈都在七經八脈之外,完全是新的不可知的經脈所在。

而第一條經脈的開辟,動用了差不多五十多個符紋,第二條,就達到了近百條之多。

隨著每條經脈的開辟,磅礴的血氣之力在經脈中忽忽運行著,如同困著的一條又一條的血氣長龍。

很難想像,如此所有的經脈慣通圓滿,會是多少恐怖的一個驚人景象。

越是修煉,楊東就越是期待著這條條血氣長龍的脫困,著了魔一樣地苦修不息。

“已經是第四條經脈了。”

楊東看著關個幻壁的符紋,都化成了自己的經脈運行,不禁為自己所得而興奮。

“再有三個月的時間,我就能完成這麵幻壁的感悟,就能下山去見玉初表妹了,這麽長時間沒有去看她,別再生出什麽變故出來。”

楊東心中擔心,不住地提高修煉強度,在幻壁前的時間越來越長,連修煉天地神息的時間也給擠占了。

忽忽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秋去冬來,又是一年到了年尾,神極殿上,開始有人下山探親,也有家人稍信過來,帶著東西過來探望。

越到年關,神極山上的靈武修也就越少,幻壁前也冷清了不少。

這一天,楊東剛剛起床吃飯過後,想著要趕到幻壁前去,有仆從過來稟告,山下有楊氏族人求見。

楊東知道是家裏來人了,一個多的時間過去了,心裏還真的有些想家,心中興奮,隨著那個仆從一路下來,一直來到山底的客殿之內,這才見到老管家楊富。

與楊富同來的是家族的幾位大靈武師,一路保護著兩大車禮品與用度,一直從莽山城送到了這裏。

好在血路隻在朝神者前來時才開放,平時還不會難為這些赴神山者,他們隻交了些買路錢,一路平安的到了這裏。

楊富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天一夜,關於楊東血祭台上兩次大賭戰的事情,與寶血神子之事,都聽那些仆從們渲染加醋地說了一些。

這時他看楊東,就象一個信徒看到了神跡一樣,臉上全是激動的淚水。

“少爺,殿下,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們楊家有你這樣的百年奇才,何愁興旺啊。”

楊東哈哈大笑,請他們坐下,早有仆從做好酒席擺了上來。

一方麵楊氏帶來的禮物,幾乎人人有份,另一方麵,楊東這個寶血神子的身份,與他乃是神極殿大殿主關門弟子的身份,都讓他得到了別人所無法得到的關照。

席間,說起神極殿上的種種,楊富更覺得恍如傳說。

血祭台上,竟然會醒悟寶血,而且一拳之力,竟然砸死了二十幾位靈武師,天哪,不過一年的時間而已,現在的楊東回去,莽山城周圍幾百裏,恐怕無人能敵。

笑話,一個烈陽級武技,就能嚇壞一個頂級家族勢力!

幾位楊氏的叔伯們,都想親眼看看那個烈陽級的武技,楊東正色說道:“不是我不想演示,而是這個武技一經施展,就會傷到我的根本,幾天才能緩回來,我自己輕易不敢使用,自家人說說當然沒有關係,但是回去後千萬不要亂說出去,烈陽級武技這種東西,也許會招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們知道了,殿下,這麽重要的事情,已經是家族之秘,鎮族的大事了,殿下盡管放心就是了。”

“嗯,家裏現在一切都好吧,我父親還好麽,還有那個楊武宗,現在發展得怎麽樣?”

“家裏當然是越來越好,楊武宗有些麻煩,發展受到另外的武宗壓製,所以一直還是老樣子,沒有壯大,也沒有縮小,現在的莽山城,已經咱們的天下了,今年劉氏更要把城主之位讓出來,讓給老爺,可是家主老爺覺得自己做個莽山城的實際控製者,也挺好的了,何其還要擔上一個責任出來,就沒有答應。”

“哦,很好,所謂的莽山城城主,隻是個虛名罷了,我楊氏靠著自己的力量,足以雄霸莽山城了,要不要那個城主,倒無關緊要。”

楊東喝了一杯,這才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來。

“那個,帝都百裏氏沒有什麽信息傳過來麽,他們可都好?”

楊富笑了起來:“殿下是問百裏玉初小姐吧,這次來,正有百裏玉初小姐從帝國過來的信函給你,如果不是為了這封信,我們也許還要晚上幾天才能成行,但家主大人怕信中有什麽急事,就讓我們加緊趕過來了。”

楊富說著,從身體懷裏,將那封特意加了個外封的信封取了出來,遞到了楊東手中。

楊東急忙打開外封,裏麵是一封信,白白的竹紙上,寫著楊東親啟的字樣,這也是為什麽這封信到現在都沒有人看過的原因。

要沒有親啟兩個字,由於擔心會有什麽緊急事情,楊無涯也許會搶先看一眼。

有了這個親啟,隻怕信中會有些不能為外人所知的東西。

果然,楊東打開信,看了幾眼,臉上已經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