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如夢
想來是人都有過綺麗的名星夢想,體味一下上上電視,或者成為報紙頭條的風光。韓佳音也有。
隻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以某人緋聞女主角的身份登上這個城市的頭條。
還是頭版,很娛樂的標題:疑似前妻淚眼求親,方略少東好事將近
配的是佳音倚在鄺修河的懷裏,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大特寫。旁邊兩張小照,一張韓佳音倚在鄺修河懷裏,兩人對視,從照片的角度去看無限纏綿,另一張是鄺修河半摟著她走近車門,眉頭緊皺,表情很是不爽,顯得相當不滿。
佳音是上了回家的火車後才看到報紙的,對麵床鋪的一個阿姨和睡她上鋪疑似她兒子的兩人從韓佳音坐下開始就不停地看她,看得佳音頭皮發麻,以為自己臉上長花,跑洗手間看鏡子起碼看了三次。
最後,不得不問:“我臉上有什麽嗎?”
阿姨就把報紙遞給她,說:“這個人跟你好像哦。”
不是很像,根本就是一個人。佳音扯扯嘴角,假裝驚歎:“哎呀,還有長得這麽像我的人?”
“不是你?”
“不是”,佳音歎氣:“我要是他的前妻,打死都不離婚!”數了數報紙上例出的方略的財產,更是歎氣,“有這麽個有錢的老公,哪還想得著離婚?光坐錢堆裏數錢都忙不過來!”
一句話惹得三人都笑了起來。
“是啊。”阿姨接口,倒不疑有他,可能韓佳音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能讓豪門少爺看上的,再說了,拿了那麽高分手費的女人會坐火車?不能想象!眼睛看著佳音手裏的報紙,相了相,道:“不過,真的好像呢。”
佳音作仰天長歎狀:“唉,真是的,同樣不同路啊!”
又互相感歎了幾句,應和著好事阿姨和她家公子(後來聊天證實確是她兒子)說了幾句方略少東的八卦。其實也不見得知道多少,比報紙上的甚至更少,她們都是生活在一個城市裏的普通人,富豪如同明星,都是耳朵裏會突然聽到電視上偶爾看到的——隔得太遠,如同外國的風景,平時連仰望的心情都欠奉。
報紙上說得倒詳細,盡管有些事實誇大了,有些甚至連佳音都沒法分辯真偽。
大意是鄺修河出席完宣布接手方略全部股份的新聞發布會,這位正式接掌方略大船的本年度全城最耀眼的鑽石王老五,剛剛走出酒店大樓就遇到正等候在此的“疑似前妻”,該名女子淚眼汪汪地向鄺公子求婚,事出意外,鄺公子雖顯驚詫,但仍在保全人員的護衛下帶著該名女子迅速離開。言行間流露出對這名女子的無限愛護之意。
上麵還刊登了鄺修河的生平簡曆,上麵寫著他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後即同據傳是其同學的一名女子結婚,三年後離婚,留下一個剛出生的兒子。
鄺修河自婚姻結束後出國遊學,兩年前鄺湖山傳因身體原因無法主持方略,鄺修河即低調回國。
韓佳音看完報紙後有點發傻,一如她昨天半夜醒來,看到自己身處豪華房間,鄺修河半躺在房裏的沙發上,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坐起來馬上又躺下,半晌才驚醒原來一切是真的。
再坐起來,鄺修河已經醒了(或者他根本就沒睡),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為什麽在這裏?”佳音失聲問,疑問太多,但都不如看見這個人來得激烈。
那一刻心裏湧起一種很荒謬很悲嗆的念頭——該不會是林木正和老王聯手將她賣給了鄺修河吧?!印象裏唯一記得的最後一個鏡頭是她和林木正一起喝酒。
“你喝了很多酒,然後遇到了我。”鄺修河說得很含蓄,佳音隻好將信將疑。
頭仍是痛的,洋酒的後勁!她如一個失憶者,關於醉後的一切都想不起來了。
“我請醫生來看過,他說你壓力太大,又沒有休息好,所以有點神經緊張。”看佳音痛苦的樣子,鄺修河的聲音也難得輕柔。
可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夜裏,房間大大的落地窗外是輝煌的萬家燈火,韓佳音隻覺得整個房間裏都充盈著鄺修河的聲音和氣息,她不安地卷卷被子,一說話才發現喉嚨都是痛的,壓抑地清了清嗓子,說:“這麽說來,我又麻煩鄺先生了?”
“你記著就行,我會要你還回來的。”鄺修河滿不在乎地挑挑眉,意味深長地笑:“隻是我雖然是生意人,卻不喜歡用錢來交易一切。”
有錢男人的自大嘴臉!佳音撇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她的頭太痛,甚至沒法消化鄺修河話裏更深一點的意思。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本來就不熟,這種情況下更是無話可說。
“你……”
“好像……”
兩個人同時發言,韓佳音無可奈何地笑:“你先說。”
“你說吧。”
氣氛異常地詭異,韓佳音愣了三秒,出口卻是:“我餓了。”
冷汗刷地就流了下來,這話……太像情人間曖昧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