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生日那天。
宋淺心和宋鶴雲給的生日禮物是提前送的，奢牌的包包和首飾，程思意自從嫁給顧行征以後，什麽都不缺，這些東西也都是錦上添花。
在博物館忙完上午的接待工作後，趁著中午的休息時間，她去了一趟花店，買了祭祀的花束，便和程思音碰了麵。
程思音穿了低調淺灰的優雅旗袍，端莊又清婉，兩人站在一起，濃豔清麗又奪人心魄，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都說女人婚後如果長胖了，那便是幸福肥，看來你現在確實不用姐姐操心了。”
程思音坐在車後排，忍不住發出調侃，但是臉上卻是洋溢著欣喜的笑容。
程思意今天依舊穿的是西裝套裙，飽和度極高的柔和藍，澄淨優雅，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已經能看出比之前圓潤了不少。
本身她就是極好的身材，現在因為衣食住行各方麵都極為妥帖，所以神態愈容光煥發，皮膚狀態也極為嬌媚可人，原本就狹長討人喜歡的桃花眼，顯得更為瑩潤飽滿。
“我都覺得我要減肥了，再這麽吃下去，這體重也打不住了。”
程思意想著衣帽間那些好看的禮服，當時都是顧行征按照她的三圍尺碼定製的，她昨天還試穿了一件旗袍，是有些費勁了。
“今天這日子特殊，媽媽要是看到你現在這麽幸福，肯定會為你開心，有肉才更能說明日子過得好嘛！”
她這番話倒真不算是安慰她，以前的程思意原本就有些挑食，現在這身上長肉些了，也說明嫁給顧行征的日子確實是稱心如意的。
程思意還在為自己禮服的尺寸和自己身上的肉憂傷的時候，程思音忽地想起了些什麽。
“對了，媽媽的祭日你沒有和顧行征提過嗎？”
她其實一開始就想提這件事情，但是又怕開口萬一顧行征是不願意來，她提了反倒是讓程思意難做。
但是，看她剛剛的那番神態，兩人應該是相處得不錯，所以她才斟酌了一下決定問出口的。
程思意的神情有一晃而過的思慮，但是被她及時地遮掩了過去，而後扯上笑容道：
“我和他說過的，但是他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中午時間沒辦法空出來，而我這邊暫時又不能請假。”
“沒事，不用太勉強。”
程思音似是看出她的為難，適時地出聲，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
“媽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也知道你過得很幸福，不需要其他的來證明。”
程思意知道她是在安慰，但是腦子裏卻下意識地想到了昨晚的場景。
她提了一嘴今天是她母親的忌日，本意也隻是走個過場詢問一下顧行征的意見。
“明天中午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時間趕不上。”
顧行征說這話時語氣依舊是淡漠無起伏。
他其實來或不來，她心底裏倒是已經有了答案。
“你忙你的就好，工作重要。”
她忙不迭地補充上一句，生怕他又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產生什麽別的想法。
此時車輛疾馳在寬闊的馬路上，去往祭祀園地的道路兩側種植著高大的梧桐樹，看起來一望無垠又讓人心生寬慰。
程思意飄散的思緒隨著窗外的風景慢慢飄走。
“你們如果有什麽摩擦爭吵的話，也多交流溝通的。畢竟，以前你們也沒有什麽感情基礎，你對他的了解也單單隻是浮於表麵。夫妻是同林鳥，你不可一味地忍讓，當然也不可一味地爭執不講理，這一來一回的，總會有人需要先低頭。當然，我說的這些都是基於他對你確實還不錯的情況下。”
程思音拉過她的手，似是有些冰涼，眉目間皆是溫婉淑意。
“他對我挺好的，至於摩擦，就像姐姐說的，兩人要相互體諒，總有一人先低頭。”
兩人結婚以後的這段時間，剛開始的時候相處算是和諧。再後來，顧念衡就出現了，緊接著後麵發生了一些事情。
程思意知道這些隔閡並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講清楚的，現在好不容易看起來有所緩和，她不能讓事態重回之前的糟糕。
“如果有事情，也可以和我講，不要一味憋在心裏。”
程思音最怕她遇到事情，隻會和自己較勁，而不和別人傾訴，久而久之，堆積成疾。
兩人就這麽一路聊著，身邊的高山樹木逐漸晃過，最後停在一處墓園邊。
兩人抱著花束和果籃穿過一座座墓碑，行走在午後陽光透過枝葉灑落進來的園內。
最後，佇立在一座青灰色的墓碑旁，遺像上的女人和原主房間裏的照片同樣的音容笑貌、溫婉靜美。
“媽媽，我和思意來看你了。”
兩人將花束和果籃放在了兩旁，周圍偶有清風拂過，身後高大茂盛的樹木似在昭示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程思意靜靜站在那裏，垂著眉眼看向身前，仿佛時間靜止。
她在原世界裏也是單親家庭，母親早早過世，是父親一個人把她拉扯大。
到了這個穿書世界，原主和她性格迥然不同，但是外貌、身材一模一樣，但是兩人卻都從小沒有媽媽。
她情不自禁地走近那青灰色的石碑，抬手撫摸那張看起來仍帶著溫婉明媚的笑意。
明明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但是此時程思意的內心忽地湧出一抹不言而喻的痛色。
“思意現在結婚了，而且過得很幸福，你在天之靈看到的話，也一定為她開心對不對。”
程思音眼裏似有些濕潤，抬手輕撫了一下眼角，而後又看向一旁的樹木，“這裏遮陽庇蔭，以後我們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您不要擔心。”
“嗯，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姐姐。”
程思意心裏有所動容，喉嚨裏的話終是吐露出來，狹長的眸眼裏也微微沾染上了濕意，神情柔軟繾綣。
忽地，身後傳來了細微的步伐聲，向著兩人的方向踏踏走來。
因是午後，再一個是墓園，周圍靜謐莊嚴，隻有偶爾吹過的風和鳥鳴，此時的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在寂靜的氛圍中聽起來也格外清楚。
程思意順著聲音回過頭去，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卻怔愣在原地。
他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