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廳沒有其他人,但是凜冽的穿堂風卻仿若寒冬般刮過程思意細膩的皮膚,帶來一陣陣戰栗和發毛。
他為什麽要在這種場合說這些!
如果讓顧行征聽到了,又該怎麽想她?
“別說了。”
程思意倏地出了聲,柔美的五官上透著淡漠,她依舊沒有轉身,而是想要將男人的話徹底製止住。
老宅四處種植著從國外運輸過來的高檔花木,樹葉沙沙作響、鳥鳴聲偶爾傳來,四周洋溢著祥和安逸。
但是她此時卻仿若被人扼住了脖頸般,有些呼吸不順。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們本就沒什麽關係。我隻知道,我現在是顧行征的妻子,是你的大嫂。我站在這個位置上,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和後果。你說出的話,同樣也是。”
她話語裏沒有任何情緒,柔情絕美的身影中卻透著一股決絕,將身後的男人無形中推遠。
饒是早就見識過她的無情冷漠,但聽到這番話後,顧念衡的內心卻依然有些異樣的情緒飛快劃過。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拿這種話堵他了。
她越是這般疏離和無情的態度,越是激發了他內心不為人知的邪惡和不堪。
“是我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怪不了任何人。”
身後的男人留下這麽一句話後,背過身靜靜離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思意緊握的雙手終於慢慢鬆開,一直鬱結在心裏的那口氣,也壓抑著呼了出來。
她剛抬手撫上自己亂跳的胸口,忽地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皮鞋踩踏地板的聲音,猶如開在懸崖邊上的彼岸花,來人邁著堅實有力的步伐,卻如同撒旦般將那些花朵全都變成嗜血的暴虐。
“剛剛和二弟聊什麽呢?”
那抹意料中的嗓音如約傳到耳畔,程思意卻感覺渾身血液倒湧,雙手忍不住按住旁邊的實木桌椅,借以穩住此時已經有些顫抖的身軀。
她唯一感到非常慶幸的是,現在並不是正麵對著走來的男人。否則,他一定能清晰地看到她眼裏的慌亂不堪。
正當她極力壓下內心的不安和恐懼,強迫自己迅速換上一抹笑容的時候,男人凜冽霸道的壓迫感猛然從身後襲來。
同時,她感覺腰部一緊,一雙大手瞬時攀上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且旁若無人地摩挲。
兩個人現在還在正廳,這種過於親密的行為在森嚴的顧家老宅,豈不是太不像話了。
程思意想要掙脫他炙熱又寬厚的禁錮,但卻被牢牢掌控,動彈不得。不僅如此,男人那帶有灼熱的滾燙氣息,如惡魔般噴撒在她耳邊:
“再亂動一下,我立馬抱你去屋裏,辦、了、你。”
他一字一頓,話語低沉渾厚同時帶著一股好聞的木質香調,無孔不入地將程思意整個人包圍纏繞。
她緊咬著下唇,柔軟的身子忍不住繃緊,臉色已經蒙上幾絲根本消不退的紅意。
氣氛曖昧又焦灼,仿佛被人施了法般擾得人心口發脹。
程思意絲毫不會懷疑他話語裏的真實性,隻能提著心口的忐忑不安,靜靜待他鬆開自己。
“怎麽?這種場合,看到二弟你不開心?”
一股森冷寒意瞬間爬滿程思意的全身,他的語氣平靜無瀾,卻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衝動和可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極力克製著話語裏的顫音,但心口不規律的心髒跳動還是暴露了此刻內心的害怕和恐慌。
“那麽緊張幹什麽?”
話語間,男人濃濃的炙熱荷爾蒙氣息噴灑在她細膩又敏感的脖頸處,身子已經有了細細麻麻的戰栗。
“如果待會的表現我不滿意了,今晚要麵對什麽,你應該知道。”
一句話讓程思意如墜冰窖,渾身浸著一股濕透的寒意和森然。
他在車上明明還一副見她厭惡至極的神情,現在卻又變成了一副繾綣旖旎的模樣。但是這種親密裏卻藏著她根本無法控製的陰鷙和晦暗,令她下意識想逃。
“大哥。”
身後忽地傳來一聲清冷淡然的嗓音,如警鍾般驀然響在耳畔。
程思意的瞳孔微縮、身子微顫,心口愈發劇烈的跳動,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此時完全包裹了她。
此時寬大的正廳,隻有三人,氛圍卻變得沉冷、寂靜,如同死亡倒計時般令人窒息。
男人置若罔聞,摟著她腰間的大手微頓,卻沒有收回。濃濃的玩味和慍怒始終躲藏在他凜冽的氣息裏,隨後圍繞在兩人之間。
忽地,男人身子一低,在她耳垂間輕輕烙下一道吻,炙熱、滾燙又帶著濃濃的霸道占有,似要一瞬間將她吞之入腹。
身後的顧念衡高挑挺拔的身姿立在那裏,微風靜靜刮過他的身旁,陽光透過屋簷傾灑在正廳,他的麵容隱在暗處,似是藏著萬般思緒和數不清的海嘯。
不知過了多久。
顧行征寬厚熾熱的大手一鬆,隨後穩穩扶住旁邊女人有些顫抖的身子,緊接著又將視線轉向對麵的人。一雙狹長的眸眼中是睥睨一切的霸氣和淡漠。身上散發的氣場仿佛撕毀獵物的森林之王,泯滅了一切規則而又暴戾吞噬著一切。
有什麽危險又禁忌的氛圍逐漸纏繞在三人之間,一觸即發。
程思意無法忽視剛剛男人的灼熱占有,還有此時的針鋒相對,她微微將頭側過,胸口壓著的心跳聲卻愈發猛烈。
“大哥大嫂,真是恩愛,讓我心生羨慕。”
顧念衡俊美的麵容上依舊是一副柔和的姿態,眼神略過身旁被大手桎梏的女人後,便迅速收回。
“爺爺讓我來告訴你們,可以吃飯了。”
說完,他嘴角一直擎著笑意,頷首低眉,轉身離開了正廳。
程思意壓抑著的心口似是終於有些舒緩,還未等她緩過神來,就聽到身旁男人仿若從地獄穿過來的陰冷嗓音:
“你見到他的反應還真是讓我驚喜。”
話落,她纖細的手腕猛然被他握住,隨後一扯,她柔軟的身體被他直接拉扯著往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