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眾人紛紛開始大眼對小眼,恨不得在對方身上戳出幾個窟窿。

博物館在場的幾人除了館長、副館長還有幾位主任領導之外,隻剩下兩三個年輕的。

此時眾人不約而同地都將視線挪到了程思意身上。

說實話,這裏麵要說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她了吧?長地盤整條順的,和顧總站在一起倒甚是般配。

但是在場的領導們有的不認識她,有的知道她的也在想她應該是攀不上這麽大的人物吧?

畢竟,之前他們都傳的程思意嫁給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這要真是顧總夫人,那……

此時的程思意感受著眾人投過來七上八下打量的視線,麵上依舊端著那副從容微笑。

穿過眾人,她的視線和距離他隻有幾米之遠的顧行征四目相對,他的眼神中似是撥開雲霧隻落於她一人身上。

旁邊的陳市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了然於心,喜笑顏開道:“行征,還不介紹一下?”

眾人一聽連忙自動讓開了一條寬敞的道路,顧行征的視線頓了一下,嘴角勾著笑意,“陳市長,這位就是我的夫人,程思意。”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

程思意此時在眾人各種震驚錯愕的打量眼光中幾步上前,“您好,陳市長。”

兩人伸手交握後鬆開。

陳市長連連點頭道:“行征啊真是好眼光啊!尊夫人長得也好,你們站在一起實在是般配得很呐!”

說著,他又噙著笑意轉向程思意,“你不知道,今天我們這行程是行征特意安排的,我一開始還納悶呢?原來是來這裏借著工作名義看老婆了啊!”

陳市長說完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一旁的趙館長等人也跟著笑了幾聲。

現在旁邊這些人算是看明白了。

這程思意哪裏嫁地是什麽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啊!這明明是嫁給了頂級豪門顧家的掌權人,身份何等尊貴啊!

趙館長連忙上前幾步,“趙某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沒想到顧總夫人竟然願意屈尊在我們這小小的博物館做講解員,慚愧慚愧啊!”

說著,他話頭一轉,臉上笑意不減,“今天負責陳市長和顧總的講解工作,正好也是顧總夫人。”

陳市長:“趙館長,不必如此客氣,工作是工作,而且我相信行征的夫人工作必然做得也很出色。”

“那是那是。”趙館長連忙附和道。

後麵,程思意就在周圍幾人神色各異的打量中開展了她下午的工作講解。

過程中,她一直用自己出色的講解能力讓這些古文物變得繪聲繪色。就連一直跟在左右的趙館長和身旁的幾個領導也都點頭示意。

顧行征身著深灰西裝,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看著博物館暖黃的燈光照在她原本就精致美好的麵龐上,他深邃的眼眸裏漸漸被眼前的她深深吸引。

專業、從容又飽含知識和熱情,仿佛帶著閃閃發光的聖光,這都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程思意。

她站在一件粉彩古物前麵,正了正耳麥,聲音柔和又充滿無限力量,引人入勝。

“這個是粉彩荷花秋操吸杯,它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瓷器,整體是個吸杯,花梗內空直通底部是作吸水之用。

“關於吸杯的記載自中晚唐時期開始出現。在經曆了甲午戰爭與八國聯軍侵華的慘敗後,清朝廷終於認識到,要想在內外交困中繼續生存,就必須編練新軍,實行軍事現代化。從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到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清廷共舉行過三次秋操,第一次在河北河間舉行。秋操杯就是清政府為紀念這幾次大閱兵而特製的杯子。這款太湖秋操杯,之所以設計為粉紅荷花形,其中包含有‘一片丹心報效朝廷’的寓意。”

她一件件介紹著展館裏的各種古物,聲音仿佛帶著年代感,將畫麵不由地引進了那一個個別開生麵的朝代和古王朝。

講解完後,趙館長連忙上前邀請陳市長到他已經叫人預定好的酒樓去,不過卻還是被婉拒了。

“趙館長就不必麻煩了,本身今天到博物館來,也是應了行征的話頭,才想著到此處來看一下。今天倒真是不虛此行啊!”

說著,陳市長點了點頭,視線若有似無地瞥過顧行征和程思意,眼裏的笑意藏不住。

趙館長見狀隻能作罷,“既然陳市長和顧總還有要事,我們也不方便再打擾了。”

“還請顧總放心,顧總夫人在我們這裏堅決不會受什麽委屈,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的盡管提就好。”

趙館長向著顧行征忙不迭地補上這一句,生怕這顧總夫人回頭給他吹吹什麽枕頭風,自己這博物館後麵就不好幹了。

顧行征低頭看了身旁的女人,隨後又將視線收回,沉聲說道:“如果隻是正常的工作或者相處並無大礙,但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我想趙館長應該也知道事情的輕重。”

趙館長總覺得話裏有話,忙不迭地回道:“是是是,那是自然。”

顧行征轉過身看向身旁的人,嗓音由剛剛的沉冷繼而轉變成柔情,“晚上等你一起吃飯。”

他的目光如注,狹長幽深的眸眼中似乎承載著萬千星河,此時隻能容納她一人。

程思意臉不自覺一紅,“好。”

而後,顧行征和陳市長便乘坐著勞斯萊斯離開了博物館。

待幾人一走,趙館長連忙上前,麵上堆著笑,“顧總夫人,你說你來之前也沒有說一聲,這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一定多擔待啊!”

此時的趙館長慢慢品味過顧行征臨走時接待的那句,總感覺話裏有話。

程思意頓在一邊,感覺忽然變得有些受寵若驚,“館長,您不用這樣,我來這裏就是工作的,沒有別的意思。”

她原本就是怕別人對她如此恭敬,或者說背地裏說她走後門進來的,所以從一開始便隱瞞了結婚且嫁給顧行征的事實。

沒想到,倒是以這種方式被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