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車，走過噴泉廣場，有些恍惚地看著這棟別墅。
來這裏已經快有一年了，她的心境卻已經和剛穿過來的時候不一樣。
想著，她慢慢走到正門處，輕輕推開門。
入目的大廳是一片暗夜，遠處的夜色隨著門推開傾灑了一地，帶著種靜謐安詳。
“陳媽？沒電了嗎？”
程思意借著月光摸索著小步前進，邊走邊疑惑地看了眼周圍。
安安靜靜的，沒有人經過也沒有人回應她，正當她準備打開手機手電筒的時候，別墅的燈光啪的一下全部亮了。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她下意識閉上眼睛，還沒等睜開，就聽到幾聲歡快的聲音。
“夫人，生日快樂。”
程思意慢慢將手從眼睛上挪下來，就看到陳媽身後跟著劉管家還有其他幾個傭人，正推著一個餐車向她緩緩走來。
餐車上有一個四層的精美蛋糕，顏色粉嫩鑲嵌著各種斑斕花朵，看起來香甜可人。
劉管家手上拿著一個小型禮炮筒，一撕一拉，砰一聲，無數彩帶便在空中飄散散落在周圍。
身後的傭人笑嗬嗬地拿出生日帽走到她身旁，“夫人，生日快樂，戴上這個，來吹蠟燭切蛋糕吧！”
程思意從剛剛的恍惚中緩過神來，眼裏漸漸蓄滿淚水，被傭人拉著到了那蛋糕旁邊，上麵已經插上了好看的蠟燭。
蠟燭被一根根點上，在眼前呼啦形成一束束小而溫暖的光，程思意雙手合十，準備許願。
這時，似乎似有感應般，她看向樓梯口的位置，那道高大頎長的身影一改之前的淡漠，正站在二樓的位置俯瞰著她。
四目相對，她從顧行征的眼裏看出與往日不同的柔意。
她收回了目光，再看向那個蛋糕，雙手合十，許下願望然後傾身吹滅蠟燭。
在她握著手柄準備切蛋糕的時候，那抹頎長卻不容忽視的身影漸漸走近，站在她身側。
程思意回過頭，直接撞進了他那抹狹長又別有深意的眼眸。
“生日快樂。”男人的嗓音清洌又帶著前所未有的低柔，似一把上好的琴弦，彈奏出美妙的音符，一字一頓地撞入了她的耳朵。
“謝謝。”
程思意有些羞赧地垂下視線，正好切的第一塊蛋糕已經裝到了盤子裏，她端過來，迎上他的視線。
“第一塊，你先吃。”
室內的光線明亮，愈發能看清她緊致嬌嫩臉蛋上的盈盈細嫩，此時她的眼眸含水，滿帶真摯。
顧行征抬手接過，在手要觸碰到餐盤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她柔嫩的指尖，隻一瞬，他的寬厚包裹著她的細嫩微涼。
旁邊的陳媽和劉管家等傭人看在眼裏，都非常有眼色地欣慰笑著。
蛋糕分完以後，顧行征便讓她先坐下來，說陳媽今晚做了一堆好吃的。
隨著一道道端上來的精品佳肴，程思意頭一次生的久違的歸屬感。
“夫人，這些全都是您平日裏愛吃的，蛋糕也是顧總特意囑咐我們弄的，今晚一定要過得開心。”
陳媽笑嗬嗬地端完所有盤子以後，便和其他傭人退到一邊了。
程思意從剛剛那句話裏回過神來。
“這些是你讓陳媽他們準備的嗎？”她有些受寵若驚地說道。
從今天他沒有跟著自己去墓園祭祀，再到後麵顧念衡的意外到訪，再到下午喬若初喬芸茹聯合謀劃栽贓自己。
她在生日的這一天，經曆了這麽多，沒想到晚上回來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著實讓她有些熱淚盈眶。
“今天，日子特殊，本就應該給你準備一下的。”
顧行征坐在她對麵的位置，可以很清晰地瞥見她一貫好看的眸眼裏帶著亮晶晶的東西，心下猛然劃過一股異樣。
他剛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變得別樣溫情，“快吃吧，別涼了。”
這似乎是繼兩個人吵架、隔閡、矛盾以來，頭一次如此和諧的氛圍，他也竟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程思意抬手擦了擦眼角，嘴上也勾起一個弧度，鼻子抽搭了一下，拿起筷子夾上麵前的菜。
這一頓飯，兩人吃得甚是和諧，似乎因為今天是她生日的原因，程思意忽然覺得從晚上回到別墅開始，一切都變得很美好。
顧行征一如既往的話少，但是在她出口說什麽的時候，他也不會讓話掉在地上。
吃過晚飯，她原本想要直接回臥室，但是被顧行征叫住了。
三樓房間門口，他拎了一個很大的黑色包裝袋，緊接著遞到她手上，“生日禮物。”
夜色如洗，傾灑大地。
她平時已經有花不完的生活費，還有穿不完的各種首飾珠寶、高定禮服，現在生日的時候，他還會送她生日禮物。
今天晚上一切的美好似乎都漸漸衝刷了原本藏在內心深處的壓抑。
給完禮物後，他依舊目光柔和地盯著她，眼裏以往的淡漠似乎被夜色籠罩住了，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清冷中又飽含著柔情的男人。
“謝謝。”
程思意有些愣神，但還是伸手接過了那份禮物。
顧行征送往以後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並沒有在原地停留。
……
靜謐的房間，四周的擺設都很熟悉，但是今晚，卻頭一次讓程思意生得了不一樣的感覺。
她把那個黑色禮盒袋子放到了茶幾上，靜靜發呆看了好一會，才將裏麵的禮盒取出來。
隨著包裝一層層被打開，禮盒裏的東西也展現在她眼前，是一件剪裁、縫合都無比精細完美的明製漢服。
走線精準、用料考究，彩絲線針針縫合，腰身恰好到處又顯考究，絕對是大家精工耗時做出來的東西。
程思意隻一眼便被驚豔到。
雖然衣帽間裏已經塞滿了各式各樣的高定禮服，其中也不乏中國風的旗袍，但這件絕對更有說不出的韻味。
她緩緩取出，看到衣領處有個標簽，上麵寫了幾個字，隨後她的臉便仿佛被燙到一般，呆在了原地。
“致最心愛的人。”
她不想往別的方向想，但還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標簽又看到了幾眼，上麵幾個字她不會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