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幹嘛?”

田恬為了能使得自己好似真的摔傷一般,直接倒了下去手心還在地上摩擦了一下,不管是吃痛的表情還是摔下去的樣子,都是實打實沒有半點虛假,李氏從屋子裏出來,看到的正好是田恬絆倒的一幕。

而田鬆竹的聲音也正好在這個時候響起:“耶!田恬被田月兒推倒了!田恬被田月兒推倒了……”

田恬聽著這話總覺得有些別扭,隻是她此刻根本就來不及去顧及田鬆竹用了什麽樣的形容,況且她要的就是田鬆竹這個不會撒謊的人的見證。

“我沒……你個憨娃兒,不準亂說!我哪有……”

田月兒話還沒說完,就瞥見了一旁走來的李氏,當即就說不出來話了,田恬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李氏立刻蹲下去將她扶起來問道:“怎麽回事?”

“沒……沒事,我自己不小心絆倒了。”

田恬搶先一步回答,田月兒立刻仰起頭來哼了一聲,心道:算你識相!

卻不知她的這番舉動,看在李氏的眼裏就是死不悔改,本來之前在廚房打架的事情,她就已經假裝忘記不提不問了,她不但不老實點兒,反而又開始折騰出事兒,竟然又動起手來了!

“田月兒推田恬,田恬站不穩就摔了!”

田恬正準備說點什麽,田鬆竹又在一旁跳著笑著說出這句話來,田月兒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那句‘憨娃兒’險些就吼了出來,卻又立刻想到之前李氏為了這句‘憨娃兒’,那是發了大怒的!

而就在她這麽一個猶豫間,田恬已經低著頭去看自己的手心了,雖然隻是磨破了一點兒皮,那總歸是歸為受傷那檔子的,而田月兒偏偏還是一副想撲上去打田恬的表情,這李氏就算再怎麽縱容,也沒辦法再壓下去了。

“田恬,到底怎麽回事!”

“奶……”

“我叫你說你就說!”

田恬心知機會來了,當即便看了一眼田月兒,隨即才小聲說道:“剛才月兒姐說我沒出息……”

“沒出息?”

“她說沒出息的丫頭就是沒出息的丫頭,竟然想去種地!”

李氏當即臉色就變了,要知道,田家裏別說田老頭兒李氏他們這一輩了,這整個田家村兒,本就是靠農作生活,這孫女兒瞧不起這種地的,那豈不是在打她的臉?

田月兒此刻也有些怕了,看見李氏那驟變的神色,當即開口想要為自己辯解,可是卻又無從辯解,從頭到尾她和田恬之間發生這些摩擦,田恬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她……也確實是將那句話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

田月兒此刻後悔得不行,隻是這世間本就沒有後悔藥可以賣,她想狡辯也沒得狡辯,這田鬆竹又一次地成了田恬的證人,她能狡辯出來個什麽?

“月兒!你可當真有說那大逆不道的話?”

“奶……我……”

“有還是沒有!”

田月兒的吱吱唔唔,更是做賊心虛的表現,李氏氣的當即就伸手給了她一耳光,這一耳光打得很重,田恬站在一旁都忍不住別開臉去,田月兒的臉上當即就出現了一道五指印。

“我本來以為讓你親眼看到我罰了她們姐妹倆,你從夫家那邊回來就知道收斂,想不到你真的是個不知悔改的,你瞧不起種地的,你給我過來跪下!”

李氏氣的擰著田月兒的耳朵就朝屋內走去,將她帶到祖輩的牌位下跪得直直的,田恬也跟著跪了下去,而李氏則顫抖著手指著那些牌位怒道:“你瞧不起我們這些莊稼人,你就是種地的養大的!你因為你爹去了城裏幹活兒,你就不是莊稼人了?當初要不是田恬她爹一個人幫著你爺扛起家裏的活兒,你爹他能走得開去城裏?”

田恬聞言,心中不免有些動容,她以為家裏就大伯能從城裏掙錢,拿錢回來給家裏做開支,李氏就偏向老大家的,卻沒想到她心裏其實是個有數的,當年老大想要去城裏掙錢,田老頭兒和李氏擔心家裏活兒沒人做,還有老老小小要吃飯,老二一身不吭,這個時候卻是田興盛站了出來,拍著胸脯說:“大哥,你放心去吧,家裏有我!”

“你以為是你爹養活了一家人?其實你吃的米吃的菜,都是田恬他爹和你爺臉朝黃土背朝天給種出來的!你這個忘了根的臭丫頭,我田家沒你這樣的後人!”

李氏越說越發生氣,田恬見狀忍不住喊了一聲:“奶……月兒姐她應該也是無心的,可能是前些天田恬衝動和她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她才想說這些話來酸我的,並沒有侮辱爺跟爹的意思,您消消氣。”

田恬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幫田月兒說話,既然她將計就計惹了田月兒弄得一身騷,她就要讓田月兒知道利害,以後不再動不動就找自己和大姐的麻煩,不然她還真當自家一個個都是軟柿子了,就算田月兒依舊不知悔改,她田恬也不在怕的。

而她故意用了‘侮辱’一詞,更是激得李氏拿起桌上的雞毛撣子就衝田月兒的身上招呼了去!

“啊~~~奶,好痛,您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田月兒之前一直不吭聲,此刻挨打了才呼痛說知錯,李氏又不傻,怎麽可能不知道她這是心裏依舊不服氣,隻是棒子打上去了才開始求救,當即又是一撣子打了下去,打得田月兒哇哇大叫著想要起身,李氏見狀怒吼:“你趕起來給我試試看,你今兒個不在這裏給我跪著好好受罰,你就給我滾出我田家的大門!”

李氏的聲音早已經爆發在高分貝的邊緣,而田月兒那哇哇大叫的哭泣聲,也早已經驚動了各屋裏午睡的女人們,張氏和朱氏很快就到了現場,而何氏還在月子裏,聽見聲音的時候,田柔就已經到了她身邊,讓她別擔心,沒提是事情和田恬有關,隻是對她說月兒犯了錯,奶在教訓人。

“娘!娘……救……救命啊,我要被奶打死了,娘……”

田月兒一見張氏步履匆匆的趕來,母女倆在對上眼的第一時間同時出現了不一樣的表情,張氏自然是顯得震驚無比,怎麽吃完飯剛躺下,女兒就跪在祖輩的牌位前,哭的如此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