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吵得我心都慌了!”

田恬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在心裏讓皮卡閉嘴了,原本她心裏就有些害怕,這種時刻,她最好的辦法其實不是裝睡把沐青寒給支開,而是讓自己安全。

可是細想之後,她知道若是安子銳對自己的齷齪心思沒有斷絕,自己的安危平安永遠都隻是暫時的,與其一直防範,倒不如直接將計就計,讓他當場被抓,這樣才是讓自己不再被騷擾的辦法。

於是她強忍著害怕的心緒,努力讓自己鎮定,偏偏皮卡又在旁邊惟恐天下不亂,一直喊叫,她如何能平靜得下來。

“再吵就把你關進玉佩。”

“主人……我……皮卡也是擔心您,嗚嗚嗚!”

皮卡是真的著急了,急的那張胖乎乎的鳥臉上,那黃豆般大小的兩隻眼睛,還真的飆出了它的兩行千年老淚,當然……這壯觀的一幕,閉著眼睛的田恬,是看不見的……

隻是皮卡跟著田恬那麽長的時間了,也清楚自己主人是個什麽性子,既然她現在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它縱使再怎麽著急,也是無用的。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她的話,先讓自己強自鎮定,不給田恬增加任何的負擔。

皮卡幾乎也屏住了呼吸,看著黑暗中那抹影子,逐漸朝床位靠近,終於在床頭位置停了下來,並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幾下,確定田恬已經熟睡,這才好似鬆了一口氣一般,從懷裏拿出個香薰一般的東西,對著她就搓了起來。

那根棍子漸漸就冒出了些許煙霧,皮卡立刻在田恬的耳邊說道:“主人,迷藥!快……屏住呼吸!”

聞言,田恬立刻屏住呼吸,在她幾乎要喘不過氣的時候,才見那人有了動作,將棍子收起來之後,就這麽將被子一裹,隨即就將田恬給扛了起來,她險些沒忍住,差點就驚呼出聲了。

田恬暗中嚇了一跳,這皮卡也給嚇得不輕,直接給叫了出來,好在旁人是聽不見它這一聲喊叫的,於是,它隻能跟著那男子,出了房門,在經過旁邊沐青寒的房間時,發現他房裏的油燈還亮著,田恬便立刻對皮卡吩咐道:“你快去看看沐青寒在幹什麽,務必想辦法讓他盡快出來,最好讓他看到我被人擄走,讓他著人一起跟過來。”

領了吩咐,皮卡也不管這個任務有多麽艱巨,就立刻鑽回了房間,從窗戶外飛了出去,饒到沐青寒的房間裏了,進了沐青寒的房間,它才發現自己說話沐青寒聽不見,要怎麽才能讓他立刻出去?

皮卡給急的在窗戶旁邊打轉,卻見沐青寒坐在桌子旁,低著頭在想什麽,它是田園精靈,隻會用自己的能力催生,卻沒有魔法,不能隔空傳音,正在它急的都快再次飆淚的時候,卻見得沐青寒拿起手中的水杯,它一個激靈,便讓那水給濺了出來,弄得沐青寒一身都是,他納悶的同時,便隻得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讓小二弄盆炭火來,將衣物烘幹後明日才可繼續穿著。

皮卡一見沐青寒皺著眉頭起身,就知道事情成了!

沐青寒一打開門,便下意識地朝田恬的房間看了一眼,這一眼就嚇了一大跳,這房門竟是開著的,他很清楚得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是將們帶上了的,於是他顧不得自己身上已經弄濕的衣服,快步地走向旁邊的房間,一個轉身,他便瞧見了一個男子,扛著什麽東西快速地出了客棧的大門,而守夜的小二則趴在櫃台那兒,好似在打盹兒,他朝屋子裏頭望了一眼,喊了聲田恬,沒人應聲,沐青寒便立刻轉身下樓,朝大門方向追了出去。

待沐青寒追到門口的時候,那人已經扛著田恬跑了一段路了,他雖說已經猜著了十之八九,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那人一看就是個彪形大漢,自己不過是才十幾歲,就算要救人,也得量力而為,此刻隻能智取,不可莽撞。

見那人還未走遠,沐青寒便立刻朝櫃台方向喊道:“洪大叔,您快醒醒!”

見那人沒什麽反應,他著急之下便順手抱了一壺櫃台上的酒,就朝客棧的裏麵砸去,酒壺破碎的聲音,立刻驚動了在柴房休息,等著下半夜守夜的小二,沐青寒見有動靜後立刻大聲喊道:“小哥,麻煩您去通知一下胡叔,田恬被人擄走了,我沿途做好標記,讓他趕緊帶人來搭救!”

那小二見說話的人是沐青寒,揉了揉眼睛,待沐青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他才回過味來剛才沐小少爺交代了什麽話,立刻暗叫不好,直接拿著桌子上冷掉的茶水,就衝櫃台那叫洪建的大漢潑去,那人一個激靈便抬起了頭,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就聽見對方說他闖大禍了,當即就清醒了一大半,也顧不得細問,也顧不得被迷藥迷暈後的頭疼,跟著那小二就去找胡謅了。

沐青寒急急忙忙地跟著黑暗中的那抹身影,小心地注意著前方的一舉一動,他不敢跟的太近,怕被發現,又不敢跟得太遠,害怕被跟丟,腦門上急得全是汗,雖說不能完全肯定被扛著的人就是田恬,可是不管怎麽樣,那漢子肩膀上扛著的,一看就是個人,不管是誰,都應該給予搭救。

更何況,是田恬的可能性,非常大。

終於,跟了一段路之後,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在櫃台上拿的算盤,被砸壞後,那盤算珠都快當標記用完的時候,發現了前麵有一座廢棄的破廟,那男子拐進去之後,沐青寒就立刻停下腳步,躲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麵,他在黑暗中分析著,此處大概是東街後麵的那條老街,自從其他幾條街道的商鋪越發增加之後,這裏幾乎已經沒有什麽人煙了,將人抗到這裏來,一見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可是身後也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他不知道自己的吩咐,有沒有被店小二記住,胡謅有沒有著人跟來,他也不知道對方擄走的是不是田恬,萬一田恬隻是出了屋子暫時不在房裏,豈不是麻煩了?

“混賬!誰讓你把人給迷暈的!”

正在沐青寒心存擔憂的時候,那破廟門口便閃出了幾道影子,其中說話的,自然是安子銳無疑,沐青寒登時便捏緊了雙拳,努力地壓著自己的衝動,不讓自己貿然出現,否則田恬的境地會更加的危險。

他著急地朝身後看去,依舊沒有什麽動靜,焦急和恐懼頓時彌漫他全身,看向安子銳的目光裏,也有著前所未有的狠戾,沐青寒也恨不得馬上就衝出去,將田恬解救於此刻危險的境地,可是……他知道自己若是出現,不但起不了任何的作用,還可能會激怒安子銳,到時候事情就更加難纏了,自己一個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倒不是害怕自己會受到什麽不利的舉動,而是害怕連累田恬,至少……安子銳目前看起來,並沒有要對田恬作出任何不軌行為的表現。

“少爺,這丫頭我等了好久她才睡著的,若是不弄點迷藥,我怎麽能把人給帶到您麵前呢?”

“要多久才能醒?”

“我藥量下的輕,最多還有一刻就會醒過來。”

安子銳點點頭,隨即還瞪了那漢子一眼:“還算有點分寸,要是藥量下重了,她一直昏睡不醒,有什麽用?”

誰知道那漢子卻是搖搖頭:“少爺您這可就不知道了,若是這田丫頭還醒著,您未必能得逞,她可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您這事兒……恕小的多嘴,您這事兒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您若是想要讓她活蹦亂跳的來伺候您,那豈不是給自己招麻煩嗎?”

“可是這迷暈了跟死人一樣,一點兒都不快活!”

“這還不簡單啊?我這藥量下的輕,隻要少爺您再給她聞點兒春宵軟骨散,還怕她會跟死人一樣?”

安子銳一聽,臉上便露出了淫、邪之色,當即點點頭:“算你有點腦子!”

說罷,便笑了起來,他這一笑,讓暗處的沐青寒可青了臉,立刻站了出去,張了張嘴,還未來的及發出聲音,嘴就被人捂住了,他掙紮了一下,耳邊就傳來了胡謅的聲音:“沐小少爺,別怕,是我!”

一聽見胡謅的聲音,沐青寒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點頭如搗蒜,胡謅鬆開他之後,輕聲問道:“確定是田恬了嗎?”

“百分之百確定!”

“是什麽人抓她的?”

胡謅朝破廟望了一眼,除了見著幾個影子在廟門口晃動之外,便看不見任何東西,安子銳已經進了廟裏,沐青寒也焦急得冷汗都出來了:“安子銳。”

“安子銳?她堂姐夫?”

“沒錯。”

“這安子銳深更半夜的將田恬捉去幹什麽?”

胡謅一說完這話,當即就領悟了過來,隻是他身後跟來的洪建還稀裏糊塗地應道:“這男人深更半夜的把一小姑娘擄到這種地方來,除了幹那事兒,還能幹啥事兒?”

此話一出,便收到了胡謅和沐青寒回過頭射來的兩道淩厲的目光,他當即愣住了,瞬間想起來剛才胡謅提到那安子銳乃是田恬的堂姐夫,堂姐夫把堂小姨子給擄來,想要行那苟且之事,這種事不管是不是田恬自願的,都是家醜。

家醜不可外揚,他洪建做人再怎麽糊塗,這個道理還是懂得,於是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看向破廟方向,不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