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魚塘邊上,果然瞧見了許多人圍在那裏看藕花,沐青寒和田恬過去的時候,這些人就算有人一下子沒能認出來沐青寒,卻是認得田恬的,一麵跟她打招呼,一麵將位置給她空了出來。

“你看,好看吧?”

“果然漂亮至極!”

沐青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滿池的花兒,爭先恐後的開著,藕葉下麵還有魚兒在嬉戲,這般景象看起來十分的讓人覺得有生命裏,他當即從田恬手裏搶過別人剛給過來的饅頭,朝水池裏丟饅頭渣,逗起魚兒來了。

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田恬也就輕鬆了,對她來說,沐青寒的壓力就是自己,而自己的壓力卻是來自於他的家人,所以彼此之間的矛盾,還是有些尷尬,既然決定了以後要在一起,這條路上,就總得要彼此包容和鼓勵。

“前段日子搭的葡萄架子也不知道咋樣了,我想過去看看。”

“嗯,我陪你。”

於是兩人又一起去了果園子,果園子暫時還不大,不過麵積也不小,至少,是基本上能種上的水果,田恬都分區給弄上去了。因為季節的關係,好多樹上都開始發出了花苞,也預示著春天的到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綠意盎然。

剛走到園子前,就遇到了田秀,田恬有些驚訝:“小姑姑?你怎麽沒在酒樓裏?”

“這個時辰已經忙完了,我讓胡謅在那邊看著,我回來拿點兒東西,然後突然發現園子裏這些橘子樹好像開了花骨朵兒,就想進去看看來著。”

“是啊,你不覺得這果園子現在老遠都能問道一股香味兒了麽?”

“那是,不過這些樹,恐怕還有些年頭才能花開結果。”

田秀指了指遠一點兒的樹木,突地好似看到了一抹白花花的影子,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卻發現那抹影子已經不見,田恬見她有些不對勁,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咋了?”

“我好像看到了個影子……”

“我怎麽沒看到?”

沐青寒見她們兩人這般模樣,忍不住在旁邊打趣道:“難不成是樹妖?”

“妖你個頭,這大白天的哪裏來的妖?”

田秀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田恬,你隻要在沐青寒麵前,就會變得蠢起來了,這……樹妖又不是鬼混,白天為啥不會有?”

田恬麵上一怔,知道自己被小姑姑調笑了,又看了一旁悠然自得的沐青寒,伸手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掐,衝著田秀抱怨:“小姑姑,連你也欺負我!”

“我哪兒敢啊,你現在可是我們田家的小祖宗。對了,我有好些天沒見著田歡田喜那對小寶貝了,世樂呢?還是那麽調皮?”

“這三沒一個省心的,折騰得娘每天比下地幹活還累。”

想到家裏那三個才是真正的小祖宗,田恬忍不住一邊搖頭一邊笑了起來,而這搖頭之際,她似乎也晃眼就看到了一抹白花花的影子,當即就抓了抓沐青寒的衣袖小聲道:“我……我好像也見到了那白花花。”

“什麽白花花?”

“好像是個人……”

沐青寒聞言也收起笑容,認真地看向田恬手指的方向:“那邊?”

田恬點頭,三個人便由沐青寒打頭,緩緩地朝林子裏走去。

終於,他們還是跟這抹白花花的影子碰頭了,田恬剛想喊一聲,就瞧見小姑姑那粉色的身影衝了出去,而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擀麵棒一般粗的棍子,劈頭蓋臉地就朝那撅著屁股正在搗鼓葡萄藤子的男子拍去。

這一棍子就這麽妥妥地打在了那人的屁股上,那人大叫一聲,一邊捂著屁股跳起來,一邊朝前蹦了好幾步,而田秀哪裏肯放過他,當即就追了上去一邊胡亂地敲打著一邊大聲怒罵:“好你個膽大妄為的,竟然敢鑽到林子裏來搗亂,不要命了是吧,老娘今兒個就送你一程!”

“啊!啊!啊!!不要打了……”

田恬皺起眉頭,跟沐青寒對視一眼,兩人都有同感,覺得這聲兒略熟,隻是一下子還真想不起是誰,再看這穿著……

“少爺!”

身後又傳來一聲驚呼,田恬回過頭一看,這……這小廝也好眼熟,田恬歪著腦袋……

“謝大哥!”

驚呼出聲之後,她立刻上前攔住小姑姑:“小姑姑,別打了,他不是賊,他是謝大哥啊!”

“哪個謝大哥?”

“你忘了?當初我的豆芽要不是他幫忙,還沒那麽容易混到馬老板的酒樓裏賣呢!”

謝宜南苦逼兮兮地看著麵前的三個人,身上憑白挨了好幾棍子,他自然受不了,剛剛才長途跋涉來到田家村,因為早就在信裏聽田恬提到她弄了個魚塘跟果園子,便好奇想要看看,就讓時寶先去通知田家人了,哪知時寶一回來,看到的就是自家公子被田秀追著打的一幕……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那些個不要命的人來搗亂……”

謝宜南實在是拿田秀沒辦法了,當年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被差點被她給踹飛,現在……謝宜南看了一眼田秀手裏的粗棍,他突然覺得當年的她,實在是太仁慈了!

“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怎麽每次見麵的時候,我都得挨你打?”

田秀似乎也想起了當年彼此第一次見麵的情境,他也是被自己當成賊人給拖去家裏的……不禁有些小窘迫,麵上也尷尬了起來,泛起了些許的紅暈,謝宜南離開的時間,算起來也有三年了,三年未見,他越發的出眾,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魅力,哪怕此刻他還皺著眉頭揉著他受傷的屁股……

“這就是緣分!雖然,是打出來的。”

田恬的一句話把謝宜南弄得哭笑不得,旁邊的時寶倒是心疼自家公子,那模樣都要急死了,看向田秀的時候,不免多了幾分不滿:“我說姑小姐,以後甭要再這樣逢人問也不問一聲就擰棍子上前打了,虧得我家公子溫厚,聽見是個女子的聲音才不跟你硬來,不然你可總是得要吃虧的。”

“時寶!不得這樣與姑小姐說話。”

“你的意見我接受,但是不讚同,我在意我家的果園子沒錯,你家公子沒有經過我們的同意,擅自闖進來,他也有責任,況且我已經道歉了。”

時寶本來就隻是因為心疼謝宜南才會有些口無遮攔,卻沒想到田秀幹脆直接把他的話給反駁了,他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何況……自家公子已經拿眼神警告,不準再胡說話了。

反倒是謝宜南,雖說屁股上的疼痛還火辣辣的,但是看向田秀的眼神也不示弱,同樣是火辣辣的:“秀姑娘說得在理,是謝某冒昧了,可是田恬在信裏說得她的魚塘多麽的漂亮,果園子多麽的好,我就忍不住過來一睹為快了。驚擾之處還請原諒!”

說到這裏,謝宜南還忍著身上的劇痛,朝田秀鞠了一躬,弄得到田秀有些措手不及,卻還是得佯裝鎮定地揮揮手:“算了算了,本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你一般見識!”

說完,正好對上了謝宜南抬起頭來看向她的明亮眸子,她心頭微微一顫,莫名其妙的就紅了臉,感受到自己臉頰的火熱,她直接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對田恬說道:“田恬,我回家拿賬本了,晚飯我就在酒樓吃了,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