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皮卡那怪聲怪調的質問,田恬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心裏怒道:“叫你去你就去,囉嗦!你那甄嬛體啥時候學的?”

皮卡則沒有理會她,而是盡忠職守地撲騰著翅膀飛出去了,對於把皮卡一個人放出去這點,田恬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穿越到這裏來之後,彼此之間還沒有分開過,可是現在是夜晚,家人都睡下了,她也不可能單獨出去。

最關鍵的是,皮卡的安全也還是能得到保障的,畢竟……除了自己之外,也沒人能看到它,讓它趁著天黑將藕恢複一下,也是最好的辦法了。就算明天藕葉長的比以前還好,別人也最多隻是詫異。

田恬迷迷糊糊中好像夢到了上輩子的一些事情,夢見自己在大學時期暗戀過的那個學長,以前明明很喜歡很喜歡的,可是……現在怎麽就想不起來他的模樣了呢?越是想看清,就越發地想不起來,一直到學長那模糊的樣子,逐漸變成了沐青寒的成熟版,田恬徹底的被嚇醒了。

這個夢太恐怖了……田恬幾乎淚流滿麵了,恐怖的不是想不起來學長的模樣,也不是他就這麽變成了沐青寒的樣子,恐怖的是……夢裏的那個沐青寒,敢不敢不要這麽帥!

好吧,田恬自認為自己這個做的是春夢,所以,想夢裏想要褻瀆沐青寒這種事,她當然覺得驚恐,認為是自己太猥瑣了,怎麽就把思念轉化成了色心呢?

“主人!!!”

田恬渾身一個激靈,她這才注意到,皮卡還沒現形,這聲音就已經傳過來了,而且聽起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她立刻回應:“咋了?”

“出事了,快!”

“……”

田恬這個時候也已經沒有想太多,去問皮卡出了什麽事,立刻翻身下床,剛拿起小棉襖準套身上,田秀就轉過身來問道:“咋地了?”

“我去解手。”

“床底下有夜壺。”

“呃……”

田秀見她有些吞吞吐吐,便起身坐起來,給自己批了件衣服道:“我也一直沒睡沉,所以知道你也沒睡著,出啥事兒了?”

被田秀捉包,況且田恬現在冷靜下來也覺得就算真的出事了,自己一個丫頭片子深更半夜過去也起不到作用,於是她讓皮卡給自己講到底出了什麽事,一邊對田秀說道:“其實也沒啥,就是今兒個塘子裏出了事兒,我有些睡不著,眼皮一直跳,總覺得還會出點什麽幺蛾子。”

“不是讓周成他們晚上多注意點兒了嗎?”

“周叔他們每天也很辛苦,到了夜裏睡沉了,哪裏還能知道外麵有啥動靜?更何況人家隻是過來下個藥或者搗個亂,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的動靜,周叔他們又怎麽能發現呢!”

說完,又怕田秀不讓自己出去,便繼續道:“其實昨晚我眼皮也有些跳,就是沒今天晚上這麽難受,而且心裏也一直吊著。當時也沒多想,以為是白天出門著涼了人不舒服,現在想起來,這眼皮跳還真不是什麽好兆頭。”

“那……咱們去看看?”

“就我們兩個姑娘家,這大晚上的不好吧?”

“那叫上爹!”

田恬搖頭,也覺得不可行,今天田老頭兒就因為塘子的事氣的不行,而且年紀越發大了的人,這就更需要心平氣和的過日子,田恬不希望爺過於激動,萬一真的要鬧得動手動腳的話,他一個老人家也不太安全。

“也不好,這樣吧,對麵張屠夫家門口不是一直把阿黃套那兒防賊麽?我每天路過的時候都會喂給阿黃東西吃,它早已經認得我了,我們悄悄的把阿黃帶過去?”

阿黃是田恬他們家對麵張屠夫家養的一條雜交狗,說是雜交狗,其實凶狠無比,攀比狼狗,這附近的幾條巷子裏,誰不畏懼這大黃?當然,它也不會隨便咬人,不然早被亂棍打死了。

被田恬這麽一說,田秀頓時覺得有些靠譜,可是又有些擔心:“大黃要是吼叫怎麽辦?”

“不會的,看這個!”

田恬摸出來幾塊有些幹扁的糖,她笑得有些賊:“因為喜歡吃畫糖,所以沐青寒走之前跟王婆說了,讓她給我畫。可是很多時候嘴饞的時候沒在家。所以就讓王婆給我做了這樣一小顆一小顆的帶身上。沒想到大黃也很喜歡吃,偶爾我會喂給它一顆,待會兒直接喂給它一顆,這狗通人性,它肯定就知道是我了。”

“你確定?”

“確定!”

其實田恬自己也沒把握的,倒是趴在窗台上的皮卡有些著急,它對田恬說的原話是:“我能跟那隻傻狗、交流,主人放心吧!”

好吧,明明是非常重要的大黃,竟然被皮卡這個家夥說成了一隻傻狗,大黃是田家村最聰明的狗了好嗎!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怎麽溜出去,田恬跟田秀穿好衣裳後,拿了夜行時的燈籠,將房內的油燈吹滅了這才輕輕地開了房門,燈籠都不敢點起來,怕被爺奶發現。

溜出去的過程倒是順利,而大黃也確實被皮卡給唬住了,田恬順利地牽著它,與田秀快步地走向村口。

“頭兒,好像有人來了!”

“哪兒?”

“你看那邊有光。”

黑暗之中,那被叫做頭兒的漢子抬眼一看,隱約中便瞧見了是個女子的身形,還有個孩子。而大黃則被田恬牽著,走在田恬的身後,燈籠的光線本來就弱,那漢子便也沒有瞧見。

“不用管,是個娘們兒。”

“女的?頭兒,這深更半夜怎麽會有個娘們兒出來晃悠?”

“誰知道是不是出來偷漢子。”

“偷漢子?嘿嘿……”

那人說著說著口氣就有些變味兒了,黑暗之中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何表情,隻是那被稱為頭兒的男人,倒是冷靜:“先幹了手上的活兒再說,這事兒成了,東家那邊賞你的,夠你去窯子裏玩兒好幾個婊子了。”

“隻是這烏漆抹黑的,我們也無從下手啊……”

幾個人站在魚塘邊上已經有一會兒了,昨兒個過來丟耗兒藥,原本以為份量足夠了,妥妥的可以將池子裏的魚都弄死,沒想到……丫的那賣耗兒藥的是個賣狗皮膏藥的,耗兒藥早就過期了。

於是他們隻得再開一趟,可是池子裏根本就沒有魚,這……讓他們從何下手?沒有魚了,隻能從蓮藕上著手,可是,因為魚兒已經死傷過半的關係,田恬臨時叫人弄了柵欄在邊上,很高,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用擔心別人再來動手腳。

這耗兒藥下過一次,其實對藕來說並不會造成死亡,畢竟這長在水裏的東西,又不是吃進肚子的東西,生存能力肯定強。要想真的動到根,就得進去,下水去。

田恬更損的是,她讓周漁夫把水多灌了一些到池子裏,比平日裏足足深了許多,這人要下去,加上腳底下踩的稀泥,恐怕得淹到嗓子眼兒,誰敢在這麽冷的天去冒這個險?

那邊的人在犯難,田恬她們也慢慢地靠近了,那領頭人身邊的小廝不禁有些著急起來:“頭兒,她們好像往這邊來了。”

“她們?”

“還有個小丫頭。”

“小丫頭?”

早就聽說田家村這魚塘的主人是個屁大點兒的孩子,難不成……這是塘子主人來了?

那人想到這裏,立刻轉過身去,田恬也在這個時候將自己手上的燈籠點著,暗地裏吩咐了皮卡去準備著,防止他們逃跑或者使壞。

她現在是手裏有大黃,肩上有皮卡,她怕啥?

“喂!是不是沒想到,我們今晚會來把你們抓個現成的?”

田恬開門見山地對那人說道,借著燈籠的微光。田恬看了看麵前的幾個男人,都是十分陌生的臉孔,她百分百地確定,這些人她沒見過。

“抓我們?”

“對啊……不然我們這麽晚出來幹什麽?”

“出來會漢子的吧?”

對方見她們就一個大人一小孩兒,便也不擔心了,不過領頭兒的那人倒是稍顯沉穩,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小廝,隨即說道:“我們幾兄弟隻是趕路誤了時辰,想找個地方將就一晚上,才會竄到這兒來的,姑娘別誤會。”

“誤會?我又沒說你們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們誤會了你?”

“這兒是個魚塘吧,可是裏邊兒沒魚,我怕你們以為我們是來偷魚的。”

田恬上前了幾步,大黃也喘著粗氣在他們幾個麵前,這下幾個漢子的臉色就有些變了,這麽大看起來這麽凶的狗,他們幹了這麽多年夜生活的勾當,也沒見過幾次。難不成今兒個真要栽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