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雪也讓助理把自己的電腦拿來了，“我跟歲歲的設計習慣不一樣，我習慣在一個文件裏更改，用圖層區分開，所以我的時間是一直在更新的，最後一次更新時間就是10月18號。”
“但我看剛才歲歲最後一版設計稿更新時間是10月26號……”
她多的沒有說，但這個設計稿的時間差，就能說明到底是誰先誰後。
這下，顧榮京一時都難住了。
難道……這次真的是薑且抄襲了沈柔雪？
因為沈柔雪陷害了她太多次，她再忍不下去，就想了這麽一個報複她的方式？
顧榮京不由痛心的看向薑且。
他的傻歲歲，生氣、委屈、想報複，可以跟他說啊！
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
薑且對上他的視線，有一瞬愣神。
這好像是印象中第一次，在自己和沈柔雪之間，顧榮京得知她‘禍害’了沈柔雪後，看向她的眼神中沒有憤怒、譴責，而是……
心疼嗎？
薑且不敢確定。
顧聞祈看著她與顧榮京對視，雙眸寸寸冷下去，開口打破，“薑且，設計期間，匯報設計進程的開會時間還記得嗎？”
薑且搖搖頭，“不記得了。”
當然記著，但，這不能從她嘴裏說出來。
她把每場會議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這件事太沒道理了，誰會沒事去記會議時間？
這不明擺著把她早就在提防沈柔雪這件事寫在臉上嗎？
她還得在顧家大房麵前扮演乖乖女呢。
不能暴露。
顧聞祈又問沈柔雪，“會議記錄呢？”
成型的公司，開會會有專門負責記錄的人。
星月雖然隻是一個珠寶公司，但隸屬沈氏集團，跟總部共同用一套管理機製，沈氏總部有會議記錄，那星月也會有。
可沈柔雪卻難為道：“星月作為設計公司，我不想太過約束員工，所以會議這些都是很隨性的，沒有專門的記錄。”
這點其餘設計師倒是可以作證，“是的，顧總，我們星月沒有這個的。”
顧榮京不免有些惋惜。
小叔提起會議記錄，倒是讓他想起來，逐光作為顧氏旗下珠寶公司，延續總部的管理製度，也是有會議記錄的。
隻要把逐光和星月的會議記錄對比一下時間，就能知道誰的會議在前，以此也能佐證到底是誰抄襲了誰。
如果逐光在星月之前，那每次薑且跟沈柔雪匯報前，沈柔雪已經跟逐光匯報了，不存在她根據薑且的匯報修改設計稿，再匯報給逐光的情況。
但如果星月在逐光之前，那沈柔雪就完全有時間看完薑且的設計稿後，再去抄襲，而後匯報給逐光。
可惜啊！可惜！
顧榮京心歎著，薑且身邊的餘姚這時開口，“我有記錄。”
沈柔雪正欲歡喜的心猛地一緊！
顧榮京卻心中一喜！
“怎麽把你忘了？”餘姚是顧榮京從逐光撥過去給薑且的，他最是清楚餘姚的工作風格。
那是小叔從顧氏撥給他的人，工作嚴謹負責，很多你不在意的事情，她都會替你記著，以防不時之需。
“快把記錄拿出來。”顧榮京迫不及待，“我現在也立馬讓人把逐光的記錄調出來！”
他說著，已經打電話聯係助理。
餘姚也返回辦公室拿自己的電腦調取記錄。
沈柔雪不甘的咬咬牙。
薑且眼底劃過一抹笑。
她不說，就是等著餘姚來說。
餘姚拿出記錄，才是合情合理的。
很快兩方把記錄時間一對比，發現星月會議時間早於逐光，基本是星月會議一周後，才是逐光的會議時間。
“一周的時間，足夠了。”顧聞祈淡淡道。
他沒說明什麽足夠了，但，在場懂得都懂。
看完薑且的設計後一個星期，以沈柔雪的能力，完全能抄襲出一份稿子，再送給逐光。
本還堅信薑且是抄襲狗，自己沈總是受害者的眾設計師們：“……”
臉好疼，是被扇巴掌的疼。
“跟逐光匯報設計進度的會議時間是你跟我定下的。”顧榮京拿著對比的時間線，看向沈柔雪，“而你是星月總經理，歲歲什麽時候跟你匯報，也是你來定。”
“現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沈柔雪眼中蓄淚，“榮京，你是在質問我嗎？你覺得是我抄襲了歲歲？”
顧榮京不為所動，“你如果沒抄襲，大可回答我。”
沈柔雪眉宇緊皺。
話是這麽說，就是懷疑她了。
可顧榮京過去從來沒懷疑過她……
薑且也不免看了眼顧榮京。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個男人今天怎麽這麽反常？
沈柔雪看了顧榮京片刻，才道：“我當時隻是覺得這樣比較方便，就這麽定下了，沒想到有一天會議時間的前後也會成為敲定我抄襲歲歲的罪證。”
“可是榮京，小叔，我真的沒有抄，我已經鬼迷心竅占據過一次歲歲的設計成果了，怎麽可能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
若是以前，顧榮京已經心軟了。
但此刻，他隻道：“你若想犯，即便之前犯過一百次錯誤，你還是會有第一百零一次。”
沈柔雪渾身一怔。
顧榮京，既然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
薑且看顧榮京越看越陌生。
這真是那個不管發生什麽都堅定站在沈柔雪那邊的顧榮京嗎？
顧聞祈在旁，見薑且視線越發集中在了顧榮京身上，不爽凝眸，開口道：“會議時間前後隻是佐證。”
“重要的，是你在會議上的記錄。”
男人清冷的聲音直戳重點，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他。
對上薑且視線，顧聞祈才覺心中那絲被忽略的不快消失了。
“小叔，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沈柔雪艱難擠出一抹笑，道。
顧聞祈道：“你想抄襲薑且的設計稿，就必須要以她的稿子為參考。”
“而會議期間，就是你留下參考記錄的最好時間，或許是拍照，或許……會議室裏安裝了拍攝會議內容的攝像頭。”
“當然，時隔幾個月，這些電子數據應該已經被你刪除了，但隻要刪除就有刪除記錄。”
他說著，冷眸中的寸寸冰冷似要把沈柔雪刺穿，“我手下有幾個能力不錯的程序員，應該能恢複，你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