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鮮血淋漓的傷口今天竟然愈合了,上麵的痂也有脫落的跡象。

今早上她的傷口還出血。

如今好得太快了吧。

“我解救了這些鬼怪,得到的功德抵消了擋災造成的傷害,所以才恢複那麽快。”江望舒暗道:“這就是死局的解法。”

有解法就行。

自己之前的推測是對的。

江望舒心情大好,懸在喉嚨的一顆心也有了著落。

“你手臂上的傷口愈合了。”秦鳴山記得自己昨天晚上給小姑娘包紮的時候,傷口令人觸目驚心,沒有十天半個月無法恢複。

他第一反應是小姑娘用玄術解決傷口的問題。

很快,秦鳴山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如果玄術能解決受傷的問題,小姑娘早用了,何必等到現在。

“嗯。”江望舒語焉不詳道:“體質好。”

秦鳴山輕笑,知道她不願意說,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你在這兒休息下,我去看看外麵那些人。”秦鳴山拿著棒球棍走向教堂外,推門而出,完全沒有自己是靈魂狀態,其他人看不到的自覺。

教堂裏麵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外麵這群小混混。

一會兒寒冷刺骨,一會兒火光衝天,掉進陷阱的眾人怕得哭爹喊娘,砰砰磕頭求怨靈們原諒。

距離教堂最近的是一個六七米的深坑。

這個坑是神父用來丟棄屍骨的。

小七他們挖掘的時候,隻挖到了三米多,沒有察覺下麵是一層厚木板。

木板經過長年累月的侵蝕已經腐朽不堪。

白錦玉等人踩空摔下來之後壓斷了符修的木板,直接砸進了埋藏屍骨的坑裏。

眾人看到幾十具森然的白骨嚇得魂都飛了。

白錦玉被壓在最底下,已經暈了過去。

小七勉強組織那些人采用疊羅漢的方式嚐試上去,疊了半天,眼看要成功了。

突然看到半空中出現一根鮮血淋漓的棒球棍。

嚇傻了。

又跌進深坑裏,怕得抱頭大哭。

這是什麽鬼地方!

為什麽那麽多鬼!

“嗚嗚嗚嗚,早知道我就不來這裏了。”一個混混情緒崩潰了:“我看見我太奶了。”

秦鳴山聽到下麵的哀嚎,確認他們沒死,提著棒球棍往外走。

大概過了五分鍾,他找到了昏厥過去的江望舒。

“沒死就行。”秦鳴山折回教堂。

原本充滿怨氣的血色教堂裏麵擺放著幾十具森森白骨,給人造成的視覺衝擊更強烈,更令人膽戰心驚。

小姑娘靠在神像腳下累得手軟腳軟:“江淩雪還活著嗎?”

“暈過去了。”秦鳴山做到她身邊,垂眸看向她細長的脖頸,白皙的肌膚被勒出一道道紫紅色的血痕,“脖子和手腕疼不疼?”

身為靈體,秦鳴山遭受蘊含詛咒的血管攻擊,鬼差點沒了。

小姑娘被拖拽得那麽狠,隻怕受傷不輕。

江望舒伸手摸了摸脖子,火辣辣地疼,“詛咒已經被清除了,這些淤過兩天就會消失,問題不大。”

比現在更嚴重的傷她都經曆過好幾次,習慣了。

“你呢,感覺怎麽樣?”江望舒伸手抓過秦鳴山的手,探探他魂魄是否受到嚴重的傷害:

“明天我去你家看看,你現在是生魂,魂魄和身體息息相關,遭受到神父的詛咒和鬼怪的攻擊肯定有影響。”

秦鳴山的魂魄又透明了一些,他的目光穿過自己的手,清晰地看到小姑娘掌心的紋路。

自己的掌紋與小姑娘的重疊,就像他們的生命從兩條平行線一下有了交集,命運重疊,交互,糾纏。

“感覺有點疲憊。”秦鳴山收回手,“不過能堅持到警察來。”

江望舒精疲力竭,靈力和體力都消耗得太厲害了,累得她抬手都困難。

秦鳴山也很累,此時他還不能回到玉佩,得驅趕隨時可能闖進來的外人,以免造成更多麻煩,也要防止白錦玉他們爬出深坑報複小姑娘。

江望舒閉目養神,“進教堂的時候,你怕嗎?”

血色教堂和外麵完全是兩個世界,換做一個正常人看到這些不死也會發瘋。

普通鬼怪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一些精神汙染,碰到了會倒黴,或者生病,體質差一點的會產生心理疾病。

血色教堂堪比地獄。

見過的大多數都瘋了。

“怕。”秦鳴山活了二十多年都沒遇到過這麽陰森恐怖,光怪陸離的事情,他進入教堂的時候整個靈魂都在戰栗,“哪怕不是正常狀態,我仍舊很怕,這是人的正常反應,並不羞恥。”

江望舒微微一笑,這才對嘛。

秦鳴山不是她。

她從小到大各種詭異離奇的事情看得多了,習以為常,再恐怖的場景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恐懼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情緒,會在大腦中銘刻此時的場景,下次遇到會瘋狂示警,大腦會發出逃跑的指令。

“說來奇怪,我看到你不願意走的時候,一下就定了下來。”秦鳴山也靠在神像上,侃侃而談。

江望舒笑問:“不走是因為紳士風度?”

“也不全是。”秦鳴山仰望教堂的穹頂,目光在彩繪玻璃上遊曳:“我怕你一個人留下來有危險,同時也想看看你的實力足不足夠讓我‘起死回生’。”

“你不信我?!”江望舒猛地睜眼,“這世界上隻有我才能讓你起死回生好吧。”

瞧不起誰呢。

秦鳴山笑了笑,“抱歉,是我小看你了。”

“這才對嘛。”江望舒咕噥道:“那麽久了,警察怎麽還不來。”

距離她報警已經過去了快一小時。

秦鳴山安撫她的情緒,“別著急,你先睡一會兒,警察到了我叫你。”

江望舒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突然。

教堂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頂著一腦袋鮮血的白錦玉走了進來,她臉上的偽裝在逃跑的途中已經掉了,整張臉看起來猙獰又詭異。

“江望舒。”白錦玉轉了轉手裏反射寒光的匕首,一瘸一拐走進來,滿眼凶狠,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整我很好玩是吧?啊?!”

今天要這個不知廉恥,渾身充滿古怪的假千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