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嘴角一勾。

她可不是當初那個對付一個血衣厲鬼都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人了。

“嘭嘭嘭——”

一個個血衣厲鬼在符咒力量之下炸成一朵朵白色煙花。

當最後一個半身血衣爆炸的瞬間。

浮在半空中的白色煙花突然凝聚,而後急速上升,飛到半空中宛若蛛網一樣迅速展開。

蛛網中出現一個血色頭顱。

頭顱被血霧包裹,層層疊疊,江望舒瞧不見對方的真實模樣,卻感受到了那種令她心悸的危險感。

“你的實力不錯。”

頭顱發出沙啞的聲音。

江望舒走到陣法中心,足下一點,玄金色的靈力從磚石縫隙間噴湧而出,形成一個巨大的,瑰麗的,繁複的符陣,符陣中心有陰陽雙魚遊曳。

陰陽雙魚時而隻有拇指大小,時而變成幾百米的龐然大物,瘋狂吞噬這個血色世界。

短短幾秒鍾,困頓江望舒的血色世界被陰陽雙魚啃噬的斑駁,露出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

“那是當然。”江望舒手握遊熙殘劍:“所以,本姑娘不會和你做任何交易,你不配!”

她揚起殘劍狠狠朝空中一劈!

“哢嚓——”

血色世界刹那間分崩離析,消失無蹤。

浮在半空中的血色小紙人碎裂成齏粉,落在地上變成一灘白色灰燼。

等周圍的異象徹底消失,江望舒脫力地鬆開遊熙殘劍,她噴出一口鮮血,雙腿像是泡軟的麵條軟軟地倒下去。

電光石火間,秦鳴山衝出道觀抱住小姑娘,他滿臉心疼:“望舒,別睡,裴瑄很快就到了。”

這一閉眼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意外。

江望舒和那個神秘人鬥法的時候,秦鳴山好幾次都要衝出來,他拿了繩子拴住自己才沒有衝動。

他知道自己出來隻會讓江望舒的處境更艱難。

“裴瑄?叫他來幹什麽?看我笑話嗎?”江望舒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很想睡。

“他能力更強。”秦鳴山抱起小姑娘走進道觀:“程遇吉的實力差了點。”

秦鳴山恨不得江望舒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是她的靠山。

可是。

他不是玄學界的人。

秦鳴山無數次焦心,無數次自責,自己似乎沒有任何用。

“裴瑄功利心太強,指不定他要趁火打劫,讓我幫國安部做事,我.......”江望舒話說一半,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

“朋友之間不就是幫來幫去的嗎,什麽叫趁火打劫?我這是救援及時。”穿著風衣,戴墨鏡的裴瑄手裏拿著符紙走進道觀:“望舒,我抓住你的小辮子了哦,在背後說我壞話。”

他將符咒往身後一扔。

符咒漂浮在半空中,吸納周圍殘留的黑色煞氣,迅速膨脹到十米之高。

吸收完所有的煞氣之後,符咒漸漸變成正常大小,回到裴瑄手裏。

“這算什麽壞話?我這是實話實說。”江望舒虛弱道。

對方的實力不容小覷。

江望舒毀了那個神秘人的鬼陣,對方肯定遭到反噬,沒有三四個月肯定修養不好,她也沒討到好,受鬼陣影響,身體冰涼,趨於鬼化。

活人鬼化,和普通鬼怪差不多。

幸好是晚上。

要是白天,江望舒被太陽一曬,已經融化了。

“你這實話我不愛聽。”裴瑄收好符咒,從口袋裏拿出一枚玉佩塞進江望舒嘴裏:“壓在舌下。”

江望舒淡淡道:“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你不愛聽,我愛說。”

一股暖意從舌尖傳遍全身,江望舒一臉驚愕:“神玉?”

裴瑄打了個響指:“識貨。”

神玉據說是金烏嘴裏含著的那一塊玉石,觸手冰涼,入口卻暖融融的,是最好的天然驅邪玉,極其難得。

江望舒感覺身體一點點變暖,陽氣也一點點回來了,就是太困,困得她睜不開眼睛。

“望舒,望舒!”秦鳴山看著睡過去的江望舒急得滿頭大汗:“裴瑄,她是什麽情況?”

不會真的被那個什麽鬼陣鎖住魂魄了吧?

從冥界回來的秦鳴山恢複了一點關於冥界的記憶,他是被人強行鎖魂,帶入冥界的,而後一直被特殊的鐵鏈鎖著,若非江望舒,自己早就魂飛魄散了。

裴瑄:“她隻是太累了,睡過去了而已。”

秦鳴山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回肚子裏。

“你......還是生魂啊。”裴瑄似笑非笑:“江望舒是用什麽方法讓你一個生魂在眾人麵前顯現的?”

秦鳴山之前被江望舒保護的好好地,他隻要不離開玉佩,就不會被人發現。

除了程遇吉和秦夫人之外,沒人知道秦鳴山還是魂魄。

“無可奉告。”秦鳴山冷漠疏離道。

“還無可奉告,我也沒那麽多的好奇心。”裴瑄話是這麽說,卻心癢難耐。

江望舒確實有本事。

才多大啊,就能對付八個半身紅衣。

換做同樣年紀,不,就算現在的裴瑄也無法擺脫八個半身紅衣厲鬼的糾纏,何況還有後麵的血色頭顱。

秦鳴山把江望舒抱到**:“她什麽時候醒來?”

“看她睡眠質量,質量好就多睡一點,質量差就少睡一點。”裴瑄環顧四周,問道:“你的身體在哪兒?”

秦鳴山身體有死咒,當初裴瑄解不開,他想試試現在能不能行。

“你要做什麽?”秦鳴山十分警覺。

“我堂堂國安部隊長難不成要害你?”裴瑄氣笑了:“我是看看,能不能幫你解開死咒,讓你早點‘死而複生’,你應該也很想參加江望舒的成人禮吧。”

秦鳴山想了想:“跟我來。”

他和裴瑄沒有什麽利益糾葛,想了想,帶著裴瑄到三清殿。

這是裴瑄第一次來三清殿,他拜了拜祖師爺,拿出符咒清除三清殿裏的煞氣和死氣。

“你在幹什麽?”秦鳴山皺眉道。

“你身上的死咒汙染了三清殿,望舒沒和你說嗎?”裴瑄聳聳肩,他摘下眼睛看著秦鳴山的肉身:“肌肉還在,看起來保存得不錯啊。”

秦鳴山:“......”

這話說得,好像新鮮豬肉保存一樣。

“死咒的力量消融了一半。”裴瑄弄了幾張符咒在秦鳴山身上,死咒鬆動了一些:

“望舒確實厲害,換做是我,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按照這樣的速度,不出一個月,你就能蘇醒了。”

秦鳴山眼底多了些許笑意,這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