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瑄邀請來給鬼開庭的眾人還以為他是開玩笑。

當審判長看到筆突然豎起來在紙上麵寫字的時候,頓時寒毛直豎,頭皮發麻,差點尖叫。

“裴隊長.....”審判長倒抽一口冷氣:“這......”

裴瑄:“您平時怎麽開庭的就怎麽開,沒事兒,他不會傷害你。”

眾人目瞪狗呆。

毒販,殺人犯,賣**嫖娼的,走私的.......各式各樣的人他們都審判過,從沒一次這麽恐怖,驚悚。

眾人隻覺得周圍的溫度冷的可怕,嘴唇發抖,心裏打鼓,難言的恐懼從脊梁骨竄到大腦頭皮,恐懼如潮水四麵八方湧來,身體僵硬如鐵,汗毛根根豎起來。

“啊啊啊!鬼!血衣厲鬼啊啊啊啊!”

建議打生樁的玄師看清楚張亮以及兩個孩子之後,他情緒激動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眼中的恐懼化為實質,慘叫連連:“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人,我是個畜生,求求您原諒我!”

玄師磕得頭破血流,然後對著自己的臉左右開弓:“我當初被錢財衝昏了頭腦,見錢眼開,我不應該做出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對不起,對不起!”

張亮憤怒的咆哮,他想衝過來掐死玄師,卻對上裴鬱警告的眼神,縮了回去,咬牙切齒道:“老子要把你的骨頭嚼碎,你的靈魂剁成肉醬!”

“打生樁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江望舒走到玄師麵前,一腳踹他臉上:“敗類!”

玄師倒地,他怕得渾身發抖。

在極致的恐懼下,玄師嚇得尿了褲子。

“無關人員不能擾亂法庭秩序,否則治安拘留7天。”審判長狠狠地敲了下法庭錘。

江望舒:“......”

“這是法庭。”裴瑄看著小姑娘吃癟忍不住笑出聲:“玄學界你是NO.1,法庭上審判長才是NO.1,好好看審判長怎麽判吧,別去打他們了,為了符合規矩,我還請來了法警。”

江望舒:“......我是疾惡如仇。”

“沒事,他嚇你的。”秦鳴山輕笑:“有我在,沒有人敢動你。”

玄學的事情秦鳴山管不著,活人的事情他隻手遮天,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江望舒。

江望舒朝他笑了笑。

裴瑄小聲問:“你對誰笑?”

江望舒:“沒誰。”

看來裴瑄還沒發現秦鳴山,這是好事。

庭審很順利,主犯被判處死刑,從犯分別判處十七到三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害死張亮父子三人的人都得到了相應的懲罰,他們哭天搶地,跪地求饒。

審判中,眾人看到了香在空中凝出三人模樣的詭異情況,撒謊的人被無形的手抽得滿地找牙,口噴鮮血的模樣,有些慣犯甚至供出了除了殺害張亮父子三人之外的事情,相互舉報,相互攀咬,場麵好不熱鬧。

當張亮拿到法院判決書的時候,他那張扭曲變形的臉已經變成了生前老實憨厚的模樣,靈魂純淨,兩個小孩以為在他身邊乖巧可愛。

“謝謝,江天師,謝謝!”張亮帶著兩個小孩對江望舒下跪磕頭。

被血霧遮罩的立交橋雲開霧散,夕陽照在張亮身上,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好像又活了一次。

江望舒抬手,無形的靈力將三人托起來:“玄師為死者申冤本就是分內之事,此間事了,一會兒我為你們開輪回路,在此之前我想問問你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身上為何會帶著死氣。”

張亮身上的死氣與秦鳴山身體上的根本同源,就算不是一個人下的,也應該師出同門。

“這些年我恨極了害死我們的人,我恨他們逍遙法外,恨他們讓我和孩子們的屍體被千人踩,萬人碾。”張亮回憶道:“一天,一個玄師突然出現在立交橋這邊,他說可以幫我複仇,給了我一片葉子。”

張亮拿出一片黑金色的葉子遞給江望舒。

江望舒細長柔白的手指剛碰到葉子,隻覺得強烈的惡意直衝大腦,她的思緒被擊碎,腦子一片空白。

同時,葉子無火自燃,散發出強烈的惡臭,並且她手指上留下一個“卐”字痕跡。

“好強的惡意。”裴瑄以迅雷不及掩耳用符紙裹住江望舒的手指,而後狠狠一擦,黑色的卐字符瞬間消失。

張亮著急道:“恩人,你沒事吧。”

江望舒扶額:“沒事。”

腦袋昏昏沉沉的,一些細碎的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江望舒想抓住那些稍縱即逝的亮斑,可惜,那些變成記憶的亮斑一碰即碎,她什麽都看見。

江望舒抬手看到消散的死咒,而後與秦鳴山對視。

葉子上的死咒與秦鳴山身上的一樣。

“你還記得給你葉子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嗎?身上帶著什麽特殊的東西?或者有什麽氣息之類的。”江望舒追問。

張亮思考片刻:“還真有!他腰間帶著一個流光溢彩的紫色葫蘆,葫蘆像是變色龍的肌膚一樣,碰到水變透明,碰到什麽顏色就變成什麽顏色,那天他穿的是紫色道袍,所以葫蘆也是紫色。”

紫色道袍?

江望舒和裴瑄同時一震。

紫袍是正規玄學宗門的掌門人才能穿的。

“黑金色葉子能催生強大的惡念,給張亮葉子的人應該不是什麽正經門派,這件事我幫你調查。”裴瑄也想起了秦鳴山身上的死咒,他問張亮:“你拿著這個葉子拿了多久?”

張亮:“不記得了,得到葉子之後我腦子裏隻有恨,哪裏記得多少時間。”

江望舒又問了一些問題,對裴瑄道:“裴隊長,麻煩你打開投胎的通道,送他們進入輪回。”

裴瑄沉默:“我不會!”

師父都做不到。

江望舒望著天邊如血的落日,她雙手掐訣,玄金色的靈力從指尖溢出形成特殊的符咒。

緊接著,裴瑄聽到一扇沉重大門被緩緩推開的聲音,卻看不到。

“願你們來世順遂,不再受苦。”江望舒對張亮道:“去吧。”

張亮熱淚盈眶,帶著兩個小孩走進對開的青銅大門,消失不見。

見狀,裴瑄倒抽一口冷氣。

江望舒根本不是人!

解決完這邊的事情,江望舒清理了身上的詛咒,她坐上裴瑄的車倒頭就睡。

裴瑄看著車內後視鏡中睡著的小姑娘,想了想,還是先讓她休息一下,等她醒來再告訴她關於江明禮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