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靜謐的時刻,一陣清脆而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

“進。”

來者竟是原本正在開會的張玲。她輕輕推開房門,人還尚未露麵,那清脆的聲音就搶先一步傳了進來:“一直在家辦公的人竟然偷偷來了,還不告訴我們?”

緊接著,張玲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來,衝著岑琻鈺俏皮的挑眉。

“要不是胖哥跟我說,我還在開會呢。”

“哦?”岑琻鈺微微眯起雙眸,用眼神示意張玲坐下,“意思是,如果不是我來了,張總開會還能開很久?...那是不是,我可以理解為,張總在借著開會偷懶呀?”

“嗤,扯淡。”張玲沒好氣地白了岑琻鈺一眼,隨後大大方方地坐到辦公桌前方的椅子上。

這椅子算是岑琻鈺從鍾宅書房借鑒來的靈感,隻是辦公室的不像鍾恒智書房的,留給楚幼珍的小沙發矮一截。

岑琻鈺放置個座椅單純就是因為有時下屬向她匯報討論會忽略時長,動輒一個小時,這讓人家站著像什麽事,就特意弄了個座椅讓來人坐著說。

這獨特的設置,也成了岑琻鈺辦公室一道獨特的風景線。沒想到她的新辦公室張玲居然連這個都原模原樣地複刻了。

張玲望著岑琻鈺輕鬆愉悅的臉色,心中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能跟她繼續這般開玩笑,看來岑琻鈺已經從之前的陰霾狀態裏走了出來。

林淬青不知道岑琻鈺近來經曆了什麽,全程替她搜集資料的張玲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太了解岑琻鈺所承受的痛苦了。

想到這裏,張玲看向岑琻鈺的目光不免帶上了些許心疼,她是真的把岑琻鈺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

這小姑娘比她還小上七八歲,但是經曆的挫折和磨難卻比她多太多了。雖然岑琻鈺衣食無憂,但是不得不說,有時候不是有錢就能擁有一切的。

張玲又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資料,這是岑琻鈺拜托她查找的,是岑琻鈺身世之謎的最後一塊拚圖,加上這份資料,岑琻鈺的身世之謎就能夠徹底清晰明了了。

隻是張玲不知道,岑琻鈺看到這份資料會是怎樣的感想。

她這人做事向來極有效率,是典型的目的論的代表,老板安排的事情,她隻管全力以赴地完成,而從不考慮老板的心情。

但是麵對岑琻鈺,張玲卻難得地擔心起她的心情來,開始糾結這份資料究竟要不要立刻就給岑琻鈺看。

畢竟岑琻鈺前些日子的痛苦她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的,現在岑琻鈺終於回到之前的良好狀態了,她實在不想破壞現在的這份美好。

“你這是什麽眼神呀?”岑琻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笑容滿麵地揶揄道。

“好啦,把你手裏的資料給我吧。”岑琻鈺向張玲伸出手,示意她將資料交出來。

張玲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資料,假裝糊塗道:“什麽資料?我就是來看看你,好些天沒見了,專門看看你不行嗎?”

岑琻鈺將拿起的杯子重新放回到桌子上,用蓋子仔細蓋好:“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嗎?不是來送資料的你還能來幹嘛?

你又不是其他人,好多天沒見到我了。

再說了,你手裏的資料明晃晃擺著呢,你要說那是啥?公司的資料?”

見張玲沉默不語,岑琻鈺挑眉看了眼張玲:“那更得給我看看了,公司裏還能有我不能看的資料嗎?”

岑琻鈺這時全然不顧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宛如在撒嬌一般,手心朝上,示意張玲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她。

張玲低低歎了口氣:“唉,好吧,姐姐的懷抱永遠都為你敞開。”

說完,張玲起身將手中緊緊握著的資料交到了岑琻鈺手上。

岑琻鈺立刻翻看起資料來。

在此期間,張玲站在岑琻鈺的辦公桌前,屏住呼吸,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岑琻鈺的神色看,像是在仔細辨別什麽細微的蛛絲馬跡一樣,想著岑琻鈺一有什麽不對的表情,她就趕緊開導安慰她。

但是岑琻鈺全程麵無表情地看完了,任張玲如何觀察,她的表情都稱得上輕鬆自在。好像正在看的不是有關自己身世的至關重要的資料,而是什麽不算重要的普通項目資料一樣。

“嗯,我了解了,這些日子辛苦了,公司事情這麽多,還讓你替我忙碌。”很快,岑琻鈺就看完了手中的資料,抬頭衝張玲輕輕一笑。

“你...沒事吧?”張玲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她心裏清楚自己或許有些越界了,但是關心則亂,還是問出了口。

“當然沒事了。”岑琻鈺看著張玲緊張的神色,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和我想的差不多,隻是現在證實了我的想法罷了。”

岑琻鈺收起資料,輕柔地捋了捋耳邊的發絲,對張玲繼續說道:“安排一下,後天早上,我要開記者發布會。”

見岑琻鈺轉頭說起工作上的事情,避而不談這份資料,張玲也迅速回歸到之前公事公辦的態度來。

“好的,請問發布會的主要內容是什麽呢?”

“唔...保密,到時候再說。”

“......好吧。”張玲深知岑琻鈺又要搞出大動作了。

岑琻鈺微微勾起唇角:“辛苦你了,越多記者報社越好。”

“好的,那我先走了。”

“嗯。”岑琻鈺目光柔和,目送張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