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岑琻鈺仿佛被夜色溫柔地擁入懷中。
窗外,夜幕低垂,如同一位畫家輕輕揮灑著深邃的藍黑色,將天際染得既神秘又寧靜。
萬籟俱寂之中,遠處幾盞燈火星星點點,像是遺落在黑絨布上的鑽石,閃爍著柔和而堅定的光芒,為這寂靜的夜增添了幾分溫馨與希望。
在今天這樣一鬧,岑琻鈺已經徹徹底底和季夫人翻臉了。
她本來以為在訂婚宴上宣布她改名和結婚兩件大事會同時得罪鍾家和季家,但是今天楚幼珍的態度,讓她有點摸不清楚鍾家到底是個怎樣的想法了。
看她今天的表現,活脫脫像個真的深愛孩子的慈母。
要不是岑琻鈺有了上輩子的經曆,知道她是個什麽貨色,否則照樣被她騙,再次經曆悲慘的一生了。
“你我現在休戚與共,完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懂吧?”
在透過窗戶看外麵夜色的岑琻鈺,突然一臉嚴肅地看向林淬青。
林淬青聽到她突然的聲音,怔了一下,隨即莞爾一笑。
原本林淬青以為她叫自己出來,是有事情要說,結果他來了後,她一直沉默不言,隻是看外麵的風景。
他都以為她是來找自己單純地坐一會兒了,已然沉浸在這靜謐又幽深的夜晚中了。
“這件事情當我決定跟你領證時,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林淬青深情的看向岑琻鈺,他的眼眸比天上的星星更亮,一下就吸引住了岑琻鈺的注意。
岑琻鈺喃喃道:“跟我綁在一條船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
“但是一件令我開心的事情。”林淬青眼中滿是認真,愛意如涓涓溪流在他眼中流淌。
岑琻鈺別過頭去,不再看他的眼睛。
從日複一日的相處中,她對林淬青早已不是過去的內心毫無波瀾,正相反,她看著他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多,當他注意到她的視線回頭看她時,她也早已不像過去那樣坦然自若地調戲回去,而且不自然地轉過頭。
愛情這種東西她兩輩子第一次經曆,她本來這輩子是一條被凍僵的冷血的蛇,心中隻有仇恨的火苗。
但林淬青宛如一抹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照耀在她身上,這抹陽光並不灼熱,而是潤物細無聲般,一點一點溫暖了她這條蛇。
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對他的愛已然已經潰不成軍。
因為不愛,所以可以隨意利用。可是愛,就會退卻,就會擔心他的安危。
“退出公司吧,淬青。”岑琻鈺的視線從閃耀的星辰上移開,看向空中最幽暗的那一抹黑,“你技術入股的錢我會補給你的。”
“我不。”
“……”岑琻鈺聞言停頓了一下,沒有理他繼續道,“我們的婚姻不會束縛你的,事先說過,我隻需要一個結婚證,現在結婚證這一步棋已經用完了,你自由了。”
“我不。”
“明天…早點…我們先去把離婚證領了。”
“我不。”
“以後你可以正常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如果你以後的女朋友介意我們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我會親自去跟她解釋…”
岑琻鈺的心在割血,她不管林淬青說什麽,隻一門心思把她想要說的話,對他做的安排交代了。
現在她說完了,空氣再一次安靜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林淬青的聲音無比冷靜,冷靜又冰冷的沒有一絲情感,向岑琻鈺發出質問。
“…是。”岑琻鈺小心的吸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對你沒有感情,我是個商人,商人重利輕別離…”
“現在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
“你確定這是你的真心話?”
“沒錯…這棟房子留給你和林叔,算是給你的補償之一,過兩天我會帶我爸媽搬出去。”
岑琻鈺絮絮叨叨的事無巨細的交代著她對林淬青的補償。
一聲輕輕的歎息,打斷了岑琻鈺的話,她張了張嘴,想繼續說,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如果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那你現在為何淚流滿麵呢?”
岑琻鈺心中一驚,伸手摸上自己的臉頰,觸感冰涼。
她竟不知從何時起已然流下了眼淚。
她胡**了摸臉上的淚水:“害,我淚失禁,今天太緊張了,現在放鬆下來不自覺就流淚了,這事你可別跟別人說…”
岑琻鈺故作鎮定的解釋,她知道解釋的理由很牽強,但她還是要解釋。
“你給我安排的這麽妥當,什麽都留給我了,那你呢?”
林淬青聲音輕的像一片羽毛。
“我?哈哈,公司是我的呀。”岑琻鈺在一旁幹巴巴的笑出了聲,話裏話外像自己占了林淬青多大便宜一樣,“公司可是會越做越大的,錢生錢,我怎麽會虧?”
她將頭扭到一邊,聲音越來越小:“我從來都不會虧的…我怎麽可能會做出來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呢?”
“哦~”林淬青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我才不要退出公司,也不要跟你離婚,我也要錢生錢。”
聽出來林淬青話語裏的不正經,岑琻鈺眉頭的皺紋越擰越緊:“不行,我不帶你玩了。”
“不,由不得你~”
“我是老板,我說的算,就得聽我的!”
“不,我就不~”
……
兩人就像小學生拌嘴一樣吵了起來。
可惡!這人怎麽油鹽不進啊!
岑琻鈺真是越來越氣,她在跟對方說正經事,但是對方嬉皮笑臉的態度,讓她感覺自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憤怒地轉過頭來,想要更加嚴厲地對林淬青說這件事,想讓他意識到她是認真的。
當她轉過頭的一瞬間,唇上的柔軟讓她一下子呆住了。
岑琻鈺瞪大了雙眼,想要遠離。
一隻手不由分說按住了她的脖頸,將她死死固定住了。
柔軟的舌靈活地突破了齒貝的防禦,邀請隱匿在深處的寶貝與它共舞。
岑琻鈺的大腦徹底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