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回公司上班了。”餐桌上,鍾楚昕狀若無意的開口。
“好,好,好。”
鍾恒智聞言大喜,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這才是爸的好女兒,我們鍾家的繼承人就應該這樣,不自甘墮落,嚴於律己,時刻不懈怠。”
看著聽到這話臉色慘白的鍾楚愛,鍾楚昕心中哂笑。
多麽高明的話術與手段啊。
她若是個在乎家產的人,聽到這話心裏必然美翻了,為了鍾家的產業也會為此肝腦塗地的賣命,便是個自負的傻子。
她若是不在乎家產的人,這話又會讓她覺得養父母對我的感情深厚,同時還會讓她對鍾楚愛越發愧疚,對鍾家人感激涕零,發自內心的對鍾家殫精竭慮,那就是個天真的傻子。
上輩子鍾楚昕就是個天真的傻子,沒有看出這對夫妻的惡毒。
而他們的話術不僅作用到鍾楚昕身上,也同時斷絕了鍾楚昕與鍾楚愛成為好姐妹的可能。
就算鍾楚愛本來對鍾楚昕沒有怨言,回到家後聽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這樣偏愛於養女,一步一步埋下仇恨的種子,長此以往下去,她二人的關係必然如同水火,更何況鍾楚愛本就不是個善茬。
無論怎樣,在日後鍾家夫妻二人對鍾楚昕下手時,鍾楚愛都會和他們統一戰線,一家子都成為吸鍾楚昕血的毒蟲。
但鍾恒智定然料想不到,重生歸來的鍾楚昕既不在乎家產,也不在乎他們之間的情分,想要的,隻有逃離這個索命的牢籠。
“爸爸,明天讓楚愛也去公司曆練吧,家裏的產業隻靠我一個人怎麽能行呢?她雖然沒有從小耳濡目染公司事務,但是我想著,讓她跟在我身邊學習,無論如何也是差不了的。”
我舉起杯子,用眼神示意鍾楚愛,隔空向她舉杯,示意我的承諾已經執行了。
鍾楚愛接收到我的信號,一臉期待的看向鍾恒智:“爸爸,我一定認真跟姐姐好好學習,不會丟你們的臉的。”
“胡鬧!”
鍾恒智瞬間變了臉色。
“楚愛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算了,楚昕你怎麽能任由她胡鬧?公司事務豈是兒戲,你們當過家家呢?楚愛她連半吊子都算不上,讓她去不是添亂添亂嗎?”
鍾楚愛看著麵前凶狠的父親,大顆的淚珠充盈了眼眶,滿臉受傷的看著鍾恒智,顫抖著聲音質問他。
“爸爸?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嗎?我的基因來自於您,您的商業天賦我自然會繼承。更何況就算我真的絲毫沒有繼承一星半點,那我不去試試又如何能知道呢?”
“是啊,爸爸。我也覺得應該讓楚愛去試試,不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鍾恒智避而不去看傷心的親女,而是失望的看向鍾楚昕。
“我本以為楚昕你現在已經有我當年的水平了,但是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還差這麽遠。這麽簡單識人術你都尚未掌握,你要知道,識人不清可是公司治理的大忌啊。”
看著鍾恒智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鍾楚昕狀若羞愧的低下頭:“抱歉爸爸,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
一旁的楚幼珍看鍾楚愛那麽傷心,忍不住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抱在懷裏安慰道:
“之前家裏隻有楚昕一個女兒,她又是家業的唯一繼承人,經常早出晚歸,難以陪伴在我身旁,媽媽我呀,經常失落於身旁沒有體貼的小棉襖,隻能自己待在這空****的房子裏。”
鍾楚愛淚眼朦朧,不甘心的看向楚幼珍,心疼的楚幼珍連忙伸手摸了摸鍾楚愛的小臉。
“現在楚愛回到了我的身邊,媽媽一下子有了兩個女兒,有了楚愛的陪伴,媽媽終於不是孤獨的留守老人了。楚昕在外和爸爸工作,楚愛在家陪著媽媽享福,不好嗎?”
鍾楚愛低下頭,將臉掩下,讓人看不清她是神色,蹭了蹭楚幼珍的胸口。
楚幼珍就當她同意了自己說的話。
魚上鉤了。
鍾楚昕心中大喜,這鍾家夫妻的反應果然在按她設想的方向走。
鍾恒智和楚幼珍夫妻二人一丘之貉,根本不把鍾楚昕與他們多年相處的情誼當回事。
得知鍾楚昕不是他們親女後,他們很快的將感情割舍,合謀了陰毒的計策來自以為是的讓鍾楚昕償還她虧欠他們親女的債。
他們計劃讓鍾楚昕拚命為鍾家付出,直到死去也要榨幹最後一滴利用價值,而鍾楚愛隻要在家享福,坐收漁翁之利便好。無憂無慮大富大貴的度過這一生。
就是二人為遺落在外多年的親女規劃的最好的人生。
但這二人自負專製又以己度人,根本沒有想過鍾楚愛想要的是什麽。
他們沒有想過,跟他們流淌著一樣的血的鍾楚愛,怎麽可能會在乎後來得到的姍姍來遲血緣親情?
冰冷的枝椏上開不出熱情的花。
尤其從根上就遺傳鍾家夫妻的冷血的鍾楚愛,在忍受了多年窮苦後,得知自己家竟然無比富有。她怎麽可能在乎所謂的天倫之樂?錢、權才是她真正在乎的。
上一世,由於鍾楚昕完完全全按照鍾家夫妻設下的圈套進行,隻以為自己努力賺錢,讓家人過上富貴日子就算還了欠下的債了。
楚幼珍就在家中不斷給鍾楚愛洗腦,讓她認為她無法接觸家中權利都是鍾楚昕隻手遮天,一手造成的,將鍾楚愛的仇恨全部拉在鍾楚昕一人身上。
這一世,鍾楚昕要讓鍾楚愛看清楚真正不讓她接觸權利的人是誰。隻有鍾楚愛不跟鍾恒智二人同仇敵愾,鍾家夫妻的計劃才能全盤皆輸,這戲才能繼續唱下去。
鍾楚昕控製不住臉上的笑意,笑容逐漸加深,心情愉悅的走到鍾楚愛的門前。
第一枚棋子已經放下。
今生,執棋者不再是鍾恒智和楚幼珍,而是她鍾楚昕。
“當當當——”
“晚上好呀~我親愛的妹妹,等我很久了吧?這次...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