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從苦難到新生

提到蘭考,人們自然而然地想到焦裕祿。上世紀60年代,這個被譽為“縣委書記的榜樣”的焦裕祿,其實是位曆經磨難、情深意長的山東漢子。人們隻對他在蘭考的事跡爛熟於心,卻沒有深刻地了解他的成長經曆。本章介紹了焦裕祿從童年到成年的生活軌跡,看他如何一步一個腳印地成長起來……

苦難的童年

20世紀20年代,中國處於軍閥混戰時期,各地戰亂四起、烽火連天,人民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山東省是軍閥爭權奪利的重點省份,而其中的博山因地處南北交通要塞更是被鬧得雞犬不寧、暗無天日。博山人民生活在兵荒馬亂之中,苦不堪言。在當地,流傳著這樣一首歌謠:官也征,軍也捐,巧加名目記不全;蓋著鍋,不冒煙,不納捐稅用繩栓。又抓丁,又要錢,南軍北軍一樣殘;暗是匪,明是官,兵災匪患緊相連。

博山位於魯中山區的北部,古稱“顏神”,隸屬於山東淄博市,是山東半島的重鎮之一。清雍正十二年(1734)設為縣,現為淄博市的一個區。它北鄰般陽故地,南接沂蒙之野,東望青州舊郡,西通泰萊古道,曆史悠久,文化繁榮,地蘊寶藏,山川毓秀,是著名的陶瓷、琉璃之鄉,也是齊魯大地重要的工業、商業和旅遊文化名城。

在博山城東南17.5公裏處,有一座海拔800多米的嶽陽山。在嶽陽山的南山腳下,崮山鎮北崮山村便依山傍水地存在於此。北崮山村名字的由來,主要與當地的崮山有關。根據北崮山村的村誌碑記載,北崮山村建村於明正德年間,名為“孤山莊”,後改為“北崮山”,因南麵有“南崮山村”,故而改名為“北崮山村”。

北崮山村臨著大道,交通便利。各路軍閥打過來時,都要進村洗劫一番,不是明搶財物就是強行抓人。如此反複,鬧得整個北崮山村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就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一個新生兒誕生了。

1922年8月22日,天即破曉。整個北崮山村還沉睡在靜謐的山腳下,唯獨貧民焦方田家顯得十分忙碌。此刻,焦方田在簡陋的屋外來回不停地走動,他的妻子在屋裏痛苦地呻吟。很顯然,她即將臨盆生產。過了一會兒,可對於焦方田來說,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終於,從屋裏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生了,生了!”焦方田三步並作兩步走,衝進屋裏,來到妻子身邊一看,嘿,是個兒子!焦方田高興極了,輕手輕腳地抱起兒子仔細地端詳起來,不知不覺,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家裏添丁本是件高興的事,可對於貧苦的焦家來說,拿什麽來養活這個苦命的孩子?

窮人家添子,說喜是喜,說憂亦是憂。喜的是,焦家此前已有一個兒子,現如今有兩個兒子,可謂是為焦家增加了氣勢;憂的是,戰亂接二連三的年代,焦家人命運堪憂,饑寒交迫,添丁不如減口。

天已經大亮了,鄰居家聽說焦方田喜得貴子,紛紛前來祝賀。雖然大家的日子過得都捉襟見肘,可淳樸善良之風沒有泯滅。大家東湊西湊地送來了一些糖果、花生和大米,爭相一睹新生兒的麵容。

按照當地的習俗,孩子落地得有個名字。焦方田和老父親商量著給孩子取個什麽樣的名字。好心的鄰居建議道:“孩子托生到咱窮人家裏,要給他取一個吉利名字才行,將來才能不走咱的老路,過上好日子。”對於這個建議,焦方田和老父親都覺得可行。可是,他倆都是窮苦農民,大字不識幾個,隻好請來了村裏唯一的私塾先生,希望給孩子取個吉利響亮的名字。私塾先生想了想,說:“依我看,就叫‘裕祿’吧。富裕的‘裕’,俸祿的‘祿’。不受苦、不受罪,人財兩旺,保準能過上好日子。”

焦家人對“焦裕祿”這個名字十分滿意,名字其中的寓意正是他們日夜祈盼的,雖沒有在自己身上實現大富大貴,但希望在自己的兒孫們身上得以實現。因此,焦裕祿的爺爺為答謝私塾先生,慷慨地請先生吃了一頓蘿卜丸子豆腐湯

。別看這湯不怎麽起眼,但在那個戰爭年代,確實是焦家最高的待客食物了,平時焦家人自己都舍不得吃,隻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吃上。

“焦裕祿”這個名字,念起來有些繞口。大家都親切地叫他“祿子”。祿子,小時候聰明又懂事,不知道是因私塾先生取了這個好名,還是他出生時帶來的好命,村裏人都挺喜歡他。

不管“焦裕祿”這個名字寄托著怎樣的美好希冀,可他本人卻注定要從小嚐盡窮苦的滋味。

北崮山一帶土壤貧瘠、水利不便,北崮山村人往地裏種下的糧食完全靠天,所以不能保證年年豐收,若是能留有餘糧,便是個好年成;若是遇上自然災害,生活就更加艱苦了。焦家人和北崮山村所有的家庭一樣,為了一家人的生計,終日在田間勞作,但願老天爺能給個好年成,這樣一家人就不會餓肚子了。可常常是事與願違,大多數時候他們沒有充足的糧食,連在年三十吃上一頓餃子也是件奢侈的事情。

祿子,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慢慢地長大了。

稍大一點,祿子就跟著家裏的大人下地幹活,有時候背著筐上山砍柴,有時候下地除草,除了白天要忙活外,晚上還要幫助家裏人搓草繩,隻有這樣才能維持他們一家人清貧的生活。盡管艱苦,可祿子從來沒有以小孩子的資格鬧騰過,他甚至反過來安慰母親,說:“娘,別發愁了,等再過幾年,我長大了,就能替家裏分擔些了。”聽這話時,母親是欣慰的,也是心酸的。她可憐的兒子,不應當在父母麵前撒嬌的年紀就如此懂事啊。

祿子長到十六歲時,日本鬼子占領了博山。北崮山村同樣沒能逃脫日本兵的踐踏,村民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焦家人亦然,家裏的境況並沒有因為祿子成了半個勞力而好轉,反而陷入了更加窘迫的境地。

幼年時遭受艱難困苦的洗禮,使焦裕祿在自然成長過程中養成了一種堅忍不拔的個性。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使他日後成為了黨的一名好幹部、好楷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