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的事情,咱們不適合參與,但是先生的事情卻是可以去瞅瞅的。”楚雲憬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不出頭。

這件事情父皇都焦頭爛額許久了,眼下好不容易撥開雲霧見青天了,他才不會蠢到去自找麻煩呢!

況且他也沒有什麽人需要塞進去的。

該急的是太子和離王。

“咱們去景山書院接先生。”楚雲憬勾了勾嘴角,將手中的信塞給清影大步流星的往外去。

清影快步追上安排了馬車,直奔景山書院。

……

長平侯府。

庭院內,正在射箭的閆循在聽到胡大儒收的弟子名後,弓箭沒搭穩就飛了出去。

他瞪大了瞳孔,難以置信地扭過頭去,“你剛剛說什麽?”

“屬下說宮中傳來消息,那些空懸出來的官位,陛下已經有了人選。”靈泉木訥地重複了一遍。

閆循控製住自己雀躍的心髒,咬著牙搖頭,“不是這句,是先生收的弟子叫什麽?”

“閆三……閆三郎!”靈泉回憶了一番,這才開口的。

“閆三郎!好,好得很呐!”閆循再次取來下人手中的箭,咻的一聲射了出去,手臂青筋蹦起。

好一個閆三郎!

他還以為人死了,虧得他傷心難受了好一陣,如今還用上他的假名了。

“走,去景山書院!我倒是要去會一會這個閆三郎。”

靈泉啊了一聲,滿眼的迷惑,這個閆三郎得罪過他家小侯爺麽?

思極此處,靈泉立馬跟了上去。

兩撥人馬就這麽風風火火地趕往了景山書院,而此時的胡大儒講學也結束了。

蘇幼娘陪著人一塊用膳,又探討了些許學術。

交談下來,胡大儒小小的眼睛裏大大的迷惑,摸著胡須不解地問,“你的學術確實不高,可為何知道的東西又如此之多呢!真是怪哉怪哉!”

“許是學生去過的地方比較多,見多識廣罷了!”蘇幼娘微笑著給他解惑。

胡大儒卻搖頭,“你所知的東西遠遠超過老夫,年輕時老夫也曾經遊學過,卻不似你這般。”

“看來收你為徒,是老夫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蘇幼娘笑了笑沒說話,隻是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她不過是看的書比較多而已。

沒一會的功夫原本的豔陽天,頃刻間大雨傾盆,嘩啦啦的雨水瘋狂擊打著房屋後的翠竹,劈裏啪啦的聲響似湍急的河流。

她陪同胡大儒看了不少學子做的文章,給了些許的見解,直到有人來將胡大儒叫走,便隻留下了她一個人。

蘇幼娘並未怠慢,依舊專心致誌地看著文章,古代的學子和現代的學生差距很明顯,能讀書的都不是等閑之輩,就拿字跡來說,就沒有寫得醜的。

屋內香爐中升起的香氣熏得她有些昏昏欲睡,為了保持清醒隻好起身出去,打算尋個地方洗洗臉。

路上遇見個學子,打算問路呢,卻招來對方的冷言冷語,“哼!閣下手段了得,竟能第一個成為先生的學生,找路這種小事,怕是也用不了咱們。”

“景山書院乃是皇家學院,在此的人要麽是世家子弟,要麽是天賦異稟的,無論是才學也好,教養也好,都當是最好的。”

“可怎麽我瞧著你一點邊都不沾呢!莫不是那來的阿貓阿狗偷了書院學生的衣服,扮作人擱這兒瞎叫喚呢?”麵對他的譏諷,蘇幼娘也沒慣著,笑吟吟地回懟。

“你……你竟然敢罵我!”男子勃然大怒,臉色難看至極,怒火中燒地揮舞著拳頭朝她打去。

蘇幼娘不慌不忙地湊過去,挑釁地把側臉給他,“朝這兒打,記得下手重一點哦!”

“你……”男子拳頭卻停了下來,書院明令禁止私鬥的,若是鬧起來,以胡大儒那大公無私的性子,再加上這人是胡大儒的第一個弟子,自己肯定落不了好處。

“你給小我等著,這事沒完!”

男子咬牙切齒地放下拳頭,惡狠狠地放話。

蘇幼娘不以為意。

從被胡大儒介紹給所有人的時候,她就知道麻煩會找上門來的。

指不定還會惹來一些拉攏的。

七月的風和雨都透著悶熱,她煩躁地拍了拍肩膀上的雨水,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注意到對麵廊簷下正目不轉睛盯著她的人。

閆循步伐加快,眼睜睜地看著那抹身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心跳的速度開始不斷加快。

那人衣袂飄飄,步伐輕盈,似在涼州城時一般無二,饒是身著男裝他也一眼認了出來。

手上的扳指被他捏得碎成兩半,牙齒咬得崩響。

難怪有故人之姿,原來是故人沒死呢!

姍姍來遲的靈泉順著自家小侯爺的目光看去,也呆滯在了原地。

這這這……這不是那涼州城的美人麽?

沒死啊?

不是……她這兒怎麽穿著男裝呢?

還沒等靈泉想出頭緒呢,自家小侯爺就急切地追了上去。

“皇家書院就是不一樣,缸裏麵的魚都這麽貴。”接著那在竹筒中緩緩流動的清泉洗了把臉,蘇幼娘回頭瞧見放在一旁的水缸不由地讚了句。

看得入迷呢,水缸中忽然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影,水麵泛起漣漪,又有荷葉遮掩,使得對方的臉朦朧不清。

蘇幼娘愣了愣,努力地拍了拍臉再次看去,不是……這張臉怎麽有些熟悉呢?

她慢慢地回過頭,瞳孔驟然縮緊,難以置信地捧著他的臉,“三兒?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閆循嘴角緊繃成一條直線,臉色鐵青,被她這麽一問正要發火時。

卻聽她臉一垮,語氣中都是擔憂,“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你一聲不吭就走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都不見你回來。”

質問的話卡在喉嚨,閆循瞬間忘記了自己怒氣衝衝地追上來是為了什麽,沒好氣地拍掉她的手,悶聲悶氣的道:“當時事出有因,沒來得及與你說明。”

好不容易趕回去了,得知的卻是她自焚的消息。

“三兒,你想不想我啊?小姐想你想得好苦啊!想得心都碎了,眼淚都哭幹了。”蘇幼娘眉頭聳拉,撇著嘴朝他靠近,那眼睛似帶著鉤子,聲音嬌嬌弱弱,熟悉的輕浮感撲麵而來。

那雙手也不老實的揪著他的衣襟,淚眼婆娑地盯著他,未上口脂的朱唇輕啟,委屈的問,“說啊,你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