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幾個大漢揮舞著棍棒就朝著二人襲來,閆循一手拉起旁邊的蘇幼娘,用力將人推了出去躲開了攻擊。
身形一閃飛了出去,把即將落地的人接了個滿懷。
“還是個練家子的。”
撲了個空的幾人轉過身去,哎呀一聲,眼裏都是詫異。
讓他們幹活的也沒說這蘇家五小姐身邊有會武藝的啊!
“上!”為首的漢子大喊一聲,又衝了上去。
蘇幼娘見局勢不妙,想也不想地就要撒丫子跑路,被人一把拽了回去。
“小姐不是一直質疑在下的武藝麽?現在讓小姐檢驗檢驗。”
男人戲謔的語氣在耳畔響起,隨後她就被人抱著騰空而起,成為了他的武器,轉了一圈六個大漢就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地麵的蘇幼娘頭暈目眩地踉蹌了下,才得以站穩。
眼前的人重影了許久才歸位。
閆循環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湊近她,帶著惡劣的趣味,“小姐這下總該相信在下的話了吧?”
“信啊!三兒啊,小姐什麽時候不信你了。”蘇幼娘猝不及防地抬頭,明亮的眸子似轉瞬即逝的煙火闖入他的眼中。
明月皎皎,樹影斑斕,少女的眉眼呈現在月色下,笑得明媚。
閆循呆滯了好一會,直到她越過自己徑直走向那躺在地上的行凶者,才回過神來。
一回頭,方才所見就好似錯覺,蘇幼娘撿起地上的木棍,腳踩著大漢,用力地戳了戳,嘴裏吹著口哨,嘚瑟起來,“就這點能耐也敢來本小姐麵前獻醜?”
“不知道我即將嫁給羅知州啊?信不信把你們全送官府去?”
“蘇小姐饒命,蘇小姐饒命啊!”大漢慌慌張張地求饒,無奈之下供出買他們行凶的人,“就是羅知州的公子讓我們來教訓您的,我們也沒打算真對您怎麽著,就是嚇唬嚇唬您。”
“誰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被您的人給收拾了。”
“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這次吧!”
蘇幼娘爽快地點了點頭,“饒了你也不是不行,不過得幫我做件事,看你們的樣子也沒個正經營生。從明日起替我跑腿,一人一月十兩銀子。”
“真的?”
幾人難以置信地爬起來,小小的眼睛都瞪圓了,齊刷刷地就跪在了地上,猶如給自己的親爹上供。
“五小姐,隻要您吩咐,我們給您當牛做馬都行。”
“小的關山,是他們的頭兒。”方才被她踩著的大漢最為彪悍肥胖,他拍著胸脯自我介紹,笑的肥臉上都是諂媚。
“都起來吧,回去告訴羅英,就說我已經被你們恐嚇過了。”她把木棍丟還給了關山,轉身揮手瀟灑離去。
重新坐上馬車的蘇幼娘並未發現閆循難看的臉色,繼續厚顏無恥地挨著他坐馬車外頭,嘴裏絮絮叨叨個不停。
一會是羅正卿,一會是他兒子,就沒消停過。
閆循時不時地回兩句,卻不是啥好詞,偏偏她更得勁了。
回到府邸時運氣不好的和晚歸的蘇昌明碰了個正著,作為父親他對蘇幼娘是不看重,也不疼愛的,可作為商人,這是他最得意的一枚棋子。
閆循在瞧見對方的時候立馬背過身,低垂著頭將馬車牽往一旁去,好在蘇昌明並未關注到他。
“怎的這麽晚才回來?姑娘家家的也不早些回府,在外遊**成何體統?”蘇昌明沉著臉在大門處停下,等到人走上前便開口訓斥。
蘇幼娘行了個禮,低垂著頭怯怯地開口,“回爹爹的話,是羅大人邀女兒去白香樓吃茶了,女兒跟祖母說過的,所以才回來這般晚。”
“羅大人?”蘇昌明覺得奇怪。
羅正卿好端端地見她作甚?
想了想蘇昌明笑著詢問,“幼娘和羅大人都聊了些什麽?”
“回爹爹的話,羅大人並未說些什麽,隻是問女兒爹爹的生意做得如何,每日都什麽時候回來。”
蘇昌明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暗了下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真是被他猜對了,羅正卿對蘇家起了疑心,所以才求娶幼娘,是打算動手了麽?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麵前的小女正詭異地笑著將他的麵部表情盡收眼底。
“幼娘說家中生意尚可,爹爹每日都回來得早。”頓了頓,她又緊跟著道。
果然,蘇昌明很滿意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幼娘回答得不錯,日後旁人問起,也要這般說,可記下了?”
“女兒記住了。”
“嗯,早些回去歇著吧!”
父女二人步伐一致地踏入大門,一左一右分道揚鑣,那抹墨色的身影在廊簷下彎彎繞繞了幾圈才消失不見。
羅正卿和蘇昌明之間就差捅破窗戶紙了,蘇昌明是民,對方是官。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他當然怕。
人一旦開始懼怕起來,心就不定了。
“你這個爹,對你這枚棋子倒是很上心啊!”閆循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她身後。
杏兒點了點頭,“老爺對小姐是比較上心的,綾羅綢緞不斷,錦衣玉食用盡。”
除去那些齷齪事的話,五小姐算是幾位小姐中過得最好的一個了。
蘇幼娘收回目光,很配合地笑了笑,“是啊!所以我對父親也感激不盡,對他的安排從不拒絕,父親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
“這才叫父女情深呢!”
聽著少女話語中隱藏的殺機,閆循笑而不語,興致乏乏地打著哈欠回屋去了。
管家說了,明日還得早起去碼頭呢!
回到沁水院,蘇幼娘掏出她那張寫滿了人物的宣紙來。
杏兒求學好問地搬起小凳子坐過去,看著已經被劃掉的兩個人,立馬點出來,“死了的就給劃掉麽?”
“杏兒真聰明,”蘇幼娘誇讚她,拿著毛筆又下寫一些東西,在蘇昌明的名字上停留了許久,慢悠悠地道:“杏兒,你說我該怎麽做,才能讓父親把所有的家產吐出來呢?”
這段時日她隻要出去就和杏兒在城中四處遊走,一邊買搞實驗的東西,一邊將城內蘇家大大小小的商鋪都給踩點了。
而且她統計過,有三十多家是隸屬於蘇家的,直屬於蘇家的有二十多家。
這樣大的範圍,蘇家卻不是涼州城的首富,分明是老東西故意隱藏實力,就是怕引起官府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