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五十萬!我知道你弟弟病了,現在急需手術費,你現在已經不是天華的大小姐,應該很缺錢吧?隻要你現在立刻離開明皓,從此在他的世界裏消失,價錢好說!”
唐佳晴鄙夷蔑視的看著對麵落魄失魂的孫豔茹,一句硬邦邦的話就這麽的從她嘴裏拋了出來。
身為S市唐氏集團的大小姐,唐佳晴一向相信隻要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第一次看到明皓的時候,唐佳晴就認定他是自己這輩子最想嫁的人,可惜明皓的女朋友孫豔茹是天華集團的大小姐,不管是身家還是長相皆在她之上,讓她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優勢。
不過,人活在世,總會有意外發生。
現在,她孫豔茹不過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孤兒,在她麵前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孫豔茹眉頭微皺,眼神閃爍的看著唐佳晴,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現在缺錢?”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告訴我,這筆交易你答不答應。一邊是明皓,一邊是你弟弟的命,你要怎麽選?”
唐佳晴謔笑的看著孫豔茹,聲音冰冷而無情,像是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你就那麽肯定,隻要我退出,你就一定會得到明皓的心?”
唐佳晴沒有回話,她輕輕的揮了揮手,舉止優雅,動作輕柔,神情自信。
很快,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上前來,將一個銀色的密碼箱放在了孫豔茹的麵前。
“你這是什麽意思?”
孫豔茹編貝般的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神情緊繃而氣怒,慍怒的瞪著對麵的唐佳晴,眸中怒火恨不得在唐佳晴的身上燒出幾個窟窿眼來。
唐佳晴若無其事的把玩著自己昨天新做的指甲,不動聲色的笑說道:“孫小姐,你是個聰明人,難道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在商言商,五十萬,換你離開明皓!”
“你……”
這一瞬間,孫豔茹氣極,此時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跳起來,抄起麵前的密碼箱砸爛對麵那個女人精致非常而又豔麗無比的臉,可是,她從小的教養告訴她,這種無禮的事情不該是她做的。
她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唐佳晴。
“你以為在這世上,錢就是萬能的?即使我爸媽不在了,我也還沒有淪落到需要拿愛情換錢的地步!”
她拿起自己的包包,轉身向咖啡廳門外走去。
“孫小姐,你還以為你身家豐厚呢?你還以為你是天華的大小姐?嗬嗬……我相信你一定會回頭來找我!”
麵對孫豔茹的離開,唐佳晴絲毫沒有動怒,非常肯定的下了論斷!
看著孫豔茹消失在旋轉門後的身影,唐佳晴的嘴角微微斜翹起來。她好不容易說服了她爹地,通過英國那邊的關係,讓明皓的導師說服明皓參加一個機會難得的封閉保密訓練,暫時與外界失去了任何聯係。
此時的孫豔茹孤立無援,連她唯一能依靠的明皓也聯係不上。要想救她的弟弟,能求助的隻有她。她唐佳晴就不信了,難道愛情還能比她弟弟的生命重要嗎?
就在孫豔茹一步跨出咖啡廳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有些煩躁的拿起了電話,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煞白。
電話是醫院打過來的,難道弟弟的病又重了?
孫晨從小就有心髒病,但隻要不受太大的刺激,對日常生活也沒有什麽影響。可是,這一次爸媽乘坐的去法國的飛機竟然失事了,一下子讓她和弟弟成為了孤兒。
弟弟受不了這樣大的刺激,心髒病發進了醫院。
她原本以為,即使爸媽去世,爸媽留下的遺產也足夠支付弟弟的醫療費,卻沒有想到,銀行告訴她,她爸媽的戶頭上沒有一分錢!
她顫抖著手按下接聽鍵,手機裏傳來護士焦急的聲音,“孫小姐,你現在在哪裏?你弟弟剛才又病危了,主治醫生建議最好立刻做手術!”
“我馬上趕過去!”
不等護士說完,孫豔茹就把電話掛掉,匆匆忙忙的打了一輛車,迅速往醫院趕去。
路上,她再次撥通那個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多希望,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能給她繼續走下去的信心和力量。
機械溫柔的電子女聲從聽筒裏傳來,“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孫豔茹心頭一陣絕望,不知道明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突然就聯係不上了。
對明皓和孫晨的擔心幾乎讓她心力交瘁。
到醫院後,醫生迎了上來,臉色有些冷的對她說道:“孫小姐,你弟弟剛才心跳一度停止,已經被搶救過來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孫豔茹緊咬著下唇,感激的說道。
醫生又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建議還是盡早做手術,等找到合適的心髒,再做心髒移植,不然就算是將來有合適的心髒,你弟弟也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孫豔茹用力的點了點頭,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想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她推開病房的門,安靜的病房裏隻有心跳檢測器的嘀嘀嘀聲。
她看著那一條條的波浪線,心裏明白,那些線就象征著弟弟的生命,一旦那些線中斷了,弟弟就真正的離開她了。爸媽一走,在這個世界上,她就隻剩下弟弟一個親人。
她站在病床邊,看了一眼孫晨的臉,那是怎樣一張蒼白而又毫無血色的臉,剔透的皮膚底下清晰的顯示出細長的血管,眼睛緊緊的閉著,如扇般的長睫毛覆蓋在他的眼瞼上,襯得他更像一隻即將落地的脆弱紙風箏。
從小,大家就都誇弟弟長的像是個洋娃娃,大大的眼睛,黝黑而又長長的睫毛,比女孩子還白皙粉嫩的皮膚。曾經一度,大家都說弟弟是投錯了性別。
突然,心跳檢測器的嘀嘀嘀聲變得急促起來,孫晨的身子竟然開始微微的抽搐起來,孫豔茹焦急的按了病床旁的警鈴。
醫生護士大批的湧了進來,手裏拿著各樣的儀器,開始搶救孫晨。
孫豔茹擔憂懼怕的守在病床邊,她看著醫生和護士都在焦急的忙碌,卻沒有任何她可以幫忙的地方。
大概是嫌她站的位置礙事,一個護士推了她一把,冰冷不耐煩的聲音重重拋下,“小姐,麻煩你站到一邊去,不要妨礙我們搶救病人。”
她無措的被推到了一邊。
緊張的忙碌了半個小時,孫晨的心跳終於恢複了正常。
醫生將孫豔茹叫到了走廊上,眉頭擰著,沉聲說道:“孫小姐,你弟弟的手術已經不能再拖了!你這樣下去是對你弟弟生命的不負責。”
孫豔茹難堪又委屈的絞著雙手。
她不是不想給弟弟做手術,而是她暫時拿不出那麽多的錢來。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缺過錢,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需要拿東西去換錢。
她眼眶含淚,揪心的問道:“醫生,我弟弟必須現在做手術嗎?我暫時籌不到那麽多錢,能不能再等等?”
聽到孫豔茹這樣不負責任的話,醫生的神色轉為指責,“我們可以等,但你弟弟能不能等我就不知道了。”
孫豔茹語滯,點頭道:“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的醫治我弟弟,我會盡快把錢籌來的。”
醫生轉身離去。
孫豔茹掏出手機,看了通話記錄,最近的那個電話一直沒有打通。她滿懷希望的再次撥打,可是得到的依然是冰冷的電子女聲。
她沮喪的翻了翻聯係薄,猶豫的看著手機上的一個號碼。
許久,她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短暫的鈴聲過後,一個沉穩的男人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過來。
“小茹?找賈叔叔有什麽事?”
孫豔茹急忙哽咽著說道:“賈叔叔,晨晨的病又重了,醫生說他現在必須要做手術,可是我的錢不夠,你能不能借我一點?”
男人爽朗的笑聲從聽筒裏傳來。
“借錢?好說,你要多少?”
“五十萬!隻要五十萬就好!”孫豔茹像是生怕電話那頭的男人後悔,急忙報出了數目。
“沒問題,你先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些事情正好要跟你說呢。”
不等孫豔茹問問是什麽事情,電話就已經被掛斷。
孫豔茹求助的正是天華集團的大股東之一賈義,也是她爸爸曾經的好兄弟。
爸爸的葬禮正是賈義和其他兩個股東一手操辦的,而當時正身在法國讀書的她隻來得及趕回來參加爸媽的葬禮,連他們的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
賈叔叔說,飛機的墜毀讓她爸媽的屍體麵目全非,為了不讓他們倆姐弟太過傷心,所以就及時的火化了,沒有等她回來。
她爸爸是天華集團最大的股東,曾經偶爾聽爸媽提過,她爸爸做生意的理念似乎與其他三個大股東有些不同,最近也一直處於爭執的階段。
這次爸媽出事以後,不僅僅他們倆的銀行戶頭裏沒有一分錢,居然連他們的股份也都已經轉移給了其他股東。
她認定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在同一時間發生了,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調查和思考,悲傷和絕望已經填滿了她的心胸。
此時此刻,似乎她能求助的隻有這些爸爸曾經的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