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我要和離

“安兒,你信我好不好?”金玖似是帶了哭腔,男人撒起嬌來比女人更撩人,尤其是那雙桃花眼,此時似是罩了水霧,泛著氤氳,水波瀲灩中引人沉淪。

林安兒費了好大勁兒才沒讓自己去扒他衣裳,這廝就是個禍害。

“那個香雪是怎麽回事?聽說你還相看過了,很滿意是不是,什麽時候帶過來給我敬茶啊?”

“永遠都不會,安兒你信我啦。”

“不會?那就是養在外宅了,連名份都不給一個,金玖,你怎麽不直接去抱月樓包個姑娘,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多省事。”

林安兒嘴上冷嘲熱諷,心裏卻酸得要命。以往,每當她想起金玖等了她二十多年,她就從頭甜到腳,有一個人,在你還沒有出生便在等著你,這是多浪漫多溫馨,多麽蕩氣回腸的事。

可現在所有的美好都被那個叫香雪的打破了,等待她二十多年的那個人,在圓房半年的時候,便私養了妾室!

林安兒想到這裏恨不得去撞頭,她要多混蛋才會喜歡上這樣一個渣男啊。

“安兒,我有苦衷。”

“苦衷便是你身為長房長孫外加族長,子嗣比天大,對吧?你別忘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也不會認別人生的孩子做嫡子!”

這番話說出來,林安兒聞到一股宅鬥精英特有的戾氣!

身為第一閨師秦夫人的弟子,又做了大半年掌家娘子,林安兒若是還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就是個包子!

林安兒是專吃包子的吃貨,世上隻有蠢包子。沒有蠢吃貨。吃貨如果蠢了,那就變成包子被人吃掉,所以吃貨們可以扮豬吃老虎,但他們絕不會犯蠢。

金玖果然不寒而栗,遙想未來,若他真的像旁人一樣納上四五房妾室,再養上三四個通房。能不能享後齊人之福不知道。但想再爬上自家媳婦的床是萬萬不可能了,且,說不定。林安兒一氣之下,割了他的子孫根也有可能!

雖然躺在地上,身上還壓了個林安兒,金玖依然能感到兩腿間似有冷風吹過。他本能夾緊雙腿,媳婦。別閹我!

害怕之後,他決定不能如此,一定要重振夫綱,否則真有被她閹了的那一日。

他抱著林安兒的纖腰挺身而起?。這下子,場上局麵變成他坐著,林安兒則在他懷裏。

金玖對這個姿勢很滿意。眼波流轉,眸子裏是醉死人的溫柔。

“安兒。金哥哥有你一個就知足了,日後無論我有多少兒女,那定然全部都是你親生的。我和香雪,遠不是別人想的那樣,可這時無論我說什麽,你定然全都不相信,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噗,金玖你不是很伶俐嗎?怎麽在媳婦麵前說話都沒有底氣。

金玖這人其實一直都是這樣,他心裏想的,暗中做的,從不會對別人說,即使被他視為唯一親人的林安兒,十次有八次都要靠自己猜。

林安兒眼睛裏剛剛泛起的光亮重又黯淡下去,她恨透了金玖!

“從小到大,我什麽事都會告訴你,你卻沒有一件事肯主動和我說,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牽著鼻子走!現在你又搞出個妾室出來,還要說你有苦衷,可這苦衷又不能對我說,算了,你也別說了,以後也別說了,咱倆和離,和離!”

現代的小夫妻吵架時動不動就喊著要離婚,古代的林安兒在圓房後第一次吵架,也喊出了和離兩個字,可謂新潮!…

金玖傻了,這高度上升得也太嚇人,不過就是小媳婦嘔氣搬到別館住而已,怎麽這就要和離了?

金大少娶個媳婦不容易,他費了多少勁,等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和媳婦過了半年快樂日子,就出了這檔子事,媳婦要和離啊要和離!

“不行,不能和離!”

“就要和離!”

“我不同意!”

“我同意了。”

這對廢話連篇的小兩口其實還抱在一起呢,抱在一起討論和離問題的,除了他們也沒別人了。

金玖再也不想和她胡攪蠻纏了,低頭吻了下去,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好久沒有吻過媳婦了,朱唇嬌嫩綿軟,比在夢裏親到的滋味美妙多了。擔心媳婦反抗,金玖的兩條胳膊緊緊抱住林安兒,就像他們第一次在紅葉林中那樣,又是一場強吻,吻得林安兒險些窒息!

隻是這次,比起在紅葉林中,兩人的經驗增強了多少倍,一個更有技巧,另一個也不會手足無措。

於是林安兒使勁掙紮,絕於把自己從狼吻中解救出來。

“不把話說清楚,不許親我,不許碰我,隻能和離!”

金玖歎了口氣,現在的形勢很嚴峻,媳婦是真的急了。

他永遠也不能忘記那一幕:月光下,父親在方姨娘門前徘徊,而母親躲在花影裏看著這一幕,如秋葉般簌簌發抖,淚水沾濕了帕子。父親在方姨娘門前等了一夜,母親也在花影裏站了一夜。

這也是他不想納妾的主要原因,他不能讓自己嬌寵長大的妻子也如母親這般傷心,他原以為他能做到,可現在卻還是令她傷心了。

“媳婦,我真不是故意騙你的,我隻是想把這事在你還不知道的時候便了結掉,免得你胡思亂想為我擔心。”

林安兒的白眼翻到了天上,你丫的每次都是這樣說!

看林安兒不理他,金玖隻好湊上一步,那雙賊手又放到小嬌妻的腰上,這次,林安兒沒有甩脫他。

“你去山東之前,我和你說過,我查到父親和母親的死有些異常,那條河上是沒有強盜的,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可父親和母親卻偏偏遇到了強盜,雙雙斃命?。”

“嗯。”林安兒當然記得,可從山東回來後,卻再沒聽金玖提起過,她有心問問,可怕勾起金玖的傷心事,強忍著沒有問出來。

“名捕鐵鷹抓住了一名慣匪,據他交待曾經在清河中遊搶劫了一艘船,並殺了船上的商人夫妻。可他們卻並非是在那條河上混飯吃的,而是有人接了訂單,臨時組隊,參加的人全都戴著麵具,互不認識,幹完這票後,他們便分了銀子,各自走路。”

原來殺人也能組隊,這倒是個好辦法。誰也不知道誰是誰,保密功夫做到最好,做完案子便分走,殺人小組消失得不留痕跡。

“那和你納妾有什麽關係?莫非香雪是殺人凶手失散多年的女兒?”

金玖苦笑,媳婦你真能聯想,這種事你都能和香雪聯係起來。

“當然不是,香雪是我雇來的人,她雖不是殺人凶手的女兒,但你卻認識她!”

“我......我認識?你的小老婆我認識?”

金玖訕訕:“媳婦,我說了她真的不是,你還是不信,她是端木瞳,你還記得吧?”

額,當然認識,那個賣藝露大腿的朝廷欽犯,孔七還曾對人家想入非非。…

“端木瞳怎麽變成香雪了?你們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金玖苦笑,媳婦真生氣了,氣得說話如此粗俗。

“我先是把抓住那個慣匪的事故意泄漏出去,然後便又為了子嗣的事,在祠堂裏向祖宗們懺悔,於是沒過多久,三祖母便給我務色了一個女子,三老太爺問我的心思,我便說就讓她進京來相看相看,如果品貌俱佳,又能一舉得男,便抬她做妾。”

“什麽?”林安兒氣得差點昏過去,這男人給自己找小老婆要求還挺高,又要品貌俱佳,又要一舉得男。好吧,這要求已經遠遠高於自己這個正室了。

你這個正室是指腹為婚,不對,是各自的爹尚未成婚時就訂下的,根本沒有選擇,也就別提什麽擇偶條件了,人家自己做主找妾室,當然要嚴格要求了。

林安兒感到森森的挫敗,她強忍著沒讓自己撲過去打人,聽著金玖繼續說下去:“端木瞳善於易容,因此江湖上才號稱她有千麵。她在半路上和香雪調換,冒名進京。五嬸嬸也隻見過香雪一麵,端木瞳易容得又很相像,因此她並沒有認出來,至於東府裏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她,自是不會起疑。”

林安兒心裏略微好受一些,沒有那麽酸了。聽起來倒還真像是一個計謀,並非是自家男人太過混蛋。

“我就是問你和端木瞳怎麽聯係上的?她既是欽犯,又得罪了長天教,自是隱藏起來了。”

“嗯,是刀子找到她的,她是刀子的親妹子。”

“什麽?”林安兒差點驚出一個跟頭,這消息太震撼了!她還記得當日就是刀子抓住端木瞳,且刀子看她的目光如看仇人,就連林安兒都發覺了有些不妥,還曾以為他們之間有江湖恩怨。

“刀子真名叫端木顯,和端木瞳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刀子是嫡出端木瞳是庶出,但是刀子的生母卻是被端木瞳的母親殺死的,刀子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後回家報仇時,才知道端木瞳的母親得病死了,而端木瞳也已離家而去。當年咱們遇到端木瞳,我看到刀子神情不對,便再三追問,他這才說出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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