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10）
下午左珠兒還在家忙碌，月舞去接團子和丸子，一會兒自己獨自回來了，左珠兒翹首向門外看，也沒看到兒子的影子，奇怪的看向月舞，月舞換上室內拖鞋，衝她聳了一下肩，“夜家老爺子去了，你說我敢把他們帶回來嗎？”
左珠兒一頭黑線，不知道程若雪怎麽對老爺子說的，反正老頭兒應該知道她已經回來了，本來還打算等見過夜子寒後以後再回去，現在她得提前回去一趟了。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去拜望，夜泊行卻先找上門來了。
左珠兒打開門看到拄著拐杖立在門邊的夜老愣住了，夜泊行比幾年前更老了，耄耋垂暮，拄拐杖的手青筋突起、有絲顫抖，看到左珠兒一臉慈祥的笑容。
“爺爺，你怎麽過來了？我正說要去看你呢。”她僵硬的扶著門囁嚅著說，忘了讓人進門。
“夜老，請進吧！”月舞走過去拉開左珠兒，大打開門。
左珠兒才回過神來了，把人讓進來，手忙腳亂的倒了茶，微低著頭坐在沙發上，緊張的手足無處安放，隻好交疊的放在腿上，隻聽到血液在脈搏裏激跳。
夜泊行轉頭打量了一下房間，月舞識趣的退進樓上房間，給他們說話的空間。
“爺爺，喝茶！”都不出聲，空氣中安靜的詭異，左珠兒受不了這份壓抑忍不住出聲，但是她也不知道能說什麽。
夜泊行看了一眼目光閃爍的左珠兒，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才微笑著衝她招手：“來，珠兒，坐到爺爺旁邊來，讓爺爺看看，我們珠兒長成大人了！”
左珠兒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打破了剛剛尷尬的氣氛，跑到他身邊坐下，抱著他的臂彎搖晃了一下，撒嬌道：“爺爺，團子、丸子都七歲了，我能不長大嘛！”
“是啊，你們長大了，爺爺也老了。”伸手摸摸左珠兒頭，語氣中有絲傷感和落寞，最難過，英雄白頭。
左珠兒眼中銀光一閃，慢慢低下頭，她在夜泊行身邊長大，也曾經有一段幸福的時光，有怨，但是也有感情，他的感慨讓她聽來心酸。
“回來也不去看爺爺，是不是還恨著爺爺？”他伸出手來拍拍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輕聲問。
“沒有，隻是不知道爺爺想不想看到我，所以一直猶豫。”她低低的解釋，她是真的不想惹爺爺不高興，不管爺爺怎麽對她，她還是想爺爺開心。
“說什麽傻話，爺爺怎麽不想看到珠兒呢。當初得知你出事，你不知道爺爺有多難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爺爺經曆了多次，再也不想……”夜老說到動情，渾濁的老眼裏泛著淚光。
“爺爺，2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她心中有股溫暖緩緩流淌。
“這次回來怎麽打算？是不是就不走了？”他關切的問。
“還沒定下來。”左珠兒看著他真切的眼神，滿頭的銀發，不在挺拔的身軀，有一絲酸楚，想把孩子帶走的話在唇邊縈繞了一圈，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