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佳人體似酥,仗劍斬愚夫。(6000)

路顏照著黎井笙說的,找了平月山坐在一起喝茶,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平月山大為驚訝,猶猶豫豫不能決定。愛睍蓴璩

路顏便道:“不如你仔細想想,我知道你可能會以為我把你當槍使,但這件事你不會有多大損失,相反,事成,你在公司的地位自此不會低到哪裏。我知道你其實能力很不錯,考慮考慮如何?”

平月山多看了路顏幾眼,最後點點頭說:“那我還是……回去跟我父親商量一下吧……路小姐,這事,真的能成麽?”

路顏端著茶,喝一口,說:“這些都不是你該擔心的。”

黃昏時回家路上堵車,車子正好停在禦擎集團附近,路顏抬頭便看到禦擎大廈高高的聳立著輅。

她聽說路擎天生病了,臥床不起,心頭也跟著疼。

骨肉相連,怎麽能不難受?

可那天的話說得如此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去,就算回去,會不會隻是為他徒添煩惱孥?

她想了想,終是咽不下喉頭梗著的酸澀。

雲城市的冬天來得很快,這幾天陰晴不定,天色暗沉,冷風由北吹來。

路顏坐在車裏看窗外霧蒙蒙的天氣,突然覺得悶的慌,前路還堵著,她便想推開車門去透透氣。

一下車,冷風立刻灌入。

她攏著身上的薄大衣,日頭早被霧氣遮掩,路燈代替星辰妝點黑暗。

這時突然有人在背後叫她,聲音帶著幾分驚喜。

“顏小姐?”

路顏回頭,就見齊亮夾著公文包正走來,看到她的正臉,齊亮更是歡喜,“真的是你呀!我剛剛瞅著背影就說像!”

路顏微微一笑,“挺巧,你剛下班麽?”

齊亮摸著腦袋,“對呀,今天終於不用加班了,可惜又趕上堵車,怎麽?你也堵在路上了?”

路顏指了指不遠處華揚開著的車,聳肩,“是呀,今天有霧霾,堵得厲害。”

齊亮說:“那敢情好,我正好要跟胡助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他扭過頭,叫著,“胡助!你磨蹭什麽呢!快過來!”

說完,胡助在他身後悠悠走過,見到路顏,有些促局。

路顏衝他打招呼,他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

齊亮笑著,“瞧這小子還是那副德行,顏小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好久沒見你了。”

路顏想了想,說:“好呀,反正看這車還得一時半會兒堵。”

接著,她去跟華揚打了個招呼,華揚皺眉,有些不放心。

路顏就笑,“車通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我在哪兒你去接我!行麽?”

這樣,華揚才略微點頭,臉上仍是冷冰冰的。

到港島廳吃廣東菜。

路顏一進來就說:“齊亮,你這是要讓我請客呢吧?”

齊亮“嘿嘿”笑了,“小的不敢請您吃路邊攤,隻能來這裏,就看看半個月工資夠不夠用了!”

路顏啐道:“得了吧,趕緊找個地方坐下,好好存著你那半個月工資!”

見路顏出手,齊亮諂笑著替路顏拉開椅子,招呼服務員問:“哎!你們今天進新鮮的鮑魚了麽?”

路顏:“……”

菜上桌,齊亮開始大快朵頤,胡助倒是拘謹,拿酒杯替路顏斟上一杯清酒,壓低了聲音,道:“天冷,喝杯酒可以暖暖身子。”

路顏接了,和他碰杯,“同事一場,我先幹為淨了。”

齊亮也開始嚷嚷著要酒,又像是突然想起來,問路顏說:“我聽說你辭職了,這段日子還好麽?”

路顏乜眼看他,“你們沒看新聞呀。”

齊亮和胡助均是頓住。

齊亮說:“看了,可那些新聞十個裏麵有九個假

,不能信!所以這不才問你呢麽!”

路顏笑:“我倒是好,在蔣氏,最近也忙一些。”

齊亮無聲的點點頭,扒拉一口煎龍蝦。

“你們呢?胡助應該升職了吧?”路顏問。

“嗨!升什麽,那事黃了!”齊亮哀怨道。

“怎麽回事?”路顏有些驚訝。

便見齊亮看了胡助一眼,說:“你走之後我們那個項目談成了,可是上麵沒升胡助,而是調了一個原先在分公司工作的人進來直接坐了銷售部總監的位置,聽說那人有關係,貌似是董事長夫人家的外甥……說不清,反正是沒我們什麽事兒了!”

董事長夫人家的外甥?

那就是路芝那邊的人。

齊亮又說:“最近公司分股,跟鬧革命似的,還又聽說要裁員,我們倒是不怕被裁,隻是人心惶惶工作氛圍比起以前差的不行,鬧我們也挺累的。”

飯沒吃完,華揚的電.話就打來了,路顏說了地址,不到五分鍾就見他人出現在餐廳。

路顏又和齊胡二人聊了一會兒,這才打道回府。

一路上,一直想著齊亮的話。

有個想法在腦海裏翻騰著,越演越烈。

到家後跟黎井笙打電.話,路顏便說了這個想法。

“齊胡二人雖然沒什麽背景,但在市場上人脈不錯,在禦擎的時候銷售成績也是斐然,我正好缺少幫手,你說我把他們挖過來好不好?”

老早,路顏便注意過胡助,知道他是一個有才能的人,可是因為脾氣一直窩在銷售部不能出頭,然而業績卻有目共睹。經曆過那次合作洽談項目,胡助對她似乎也有幾分好感。齊亮就更不用說了,性格隨和,有時在她麵前慣於沒大沒小,卻心裏有主意的很。

如果,將他們兩個人挖過來,給予好處,他們必定會為路顏出盡力氣。

路顏想,這可比重新培養心腹方便得多!

黎井笙聽罷,說:“你現在倒是學會了挖牆腳。”

“對呀,你不就是我挖回來的牆腳麽?”路顏笑道。

“你行。”黎井笙有些無奈,道,“你想挖誰就挖誰吧,我相信你的眼光,”又問她,“還不睡麽?”

路顏道:“馬上就去睡!”

後來想了想,覺得黎井笙剛剛說的話有點怪,像是在拐彎抹角得誇他自己。

掛電.話前,她又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黎井笙說:“後天。”

路顏驚,或者還有些喜,“鑽石拿到了?”

黎井笙輕輕的笑,瞥一眼腳下被捆成一排的人,手邊的箱子裏正好擱著失而複得的鑽石。“是呀,剛剛到手,還熱乎呢。”

忽然,阿虎匆匆跑過來,小聲說:“九爺,沒捉到野狼!”

黎井笙握住話筒,“老奇呢?”

“丫吸粉吸多了,躺著呢!”

早說過姓齊的靠不住,黎井笙皺起眉,“讓人去找,難不成還真變成魚了!”

阿虎忙道:“是,我這就去!”

這邊,黎井笙又對電.話裏的人說:“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聲音與剛才相比,分外柔軟……

黎井笙要回來的這天,蔣氏召開了董事會,事情進展的比路顏想象中的更加順利。

路顏推薦平月山為候選人的時候,餘振國等老一輩人還有些不解,但當最後投票結果出來,餘振國撐著拐杖到路顏麵前,眼神犀利,唇邊掛著冷笑,說:“我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你這丫頭竟然還跟我玩手段!”

路顏笑著,“我怎麽敢跟餘老玩手段,這不都是大家的決定麽?”

餘振國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裏做了些什麽,也罷,我老了,

就不摻合你們這些個勾心鬥角,隻望你別辜負了你外公,好好把蔣氏經營好吧!”

路顏抿唇,應一聲“好”。

餘振國在人的攙扶下離開,路顏忙看手表,已經下午六點了,黎井笙的飛機七點到雲城。

想著,直接往地下停車場走,華揚在哪裏早就等候已久。

路上又起夜霧,行人瑟瑟。有的都已經圍上厚厚的圍巾,裹成一團像霧中搖搖晃晃的燈籠。

堵車。

路顏望了望前麵長龍般的車隊,歎氣。

華揚透過後車鏡看到她的模樣——咬著嘴唇,兩手也緊緊握著,皺眉,眼睛裏有怨有氣,似乎還有些焦急。

這樣跌跌撞撞到了機場,卻被告知,黎井笙的那趟航班因為大霧停航了。

心情一落千丈,路顏告訴自己,似乎也並不是因為沒接到人而難過,隻是黎井笙這個人,為什麽停航了也不打個電.話!

華揚聽到這個消息,緊忙拿電.話四處聯係人,最後把結果告訴路顏,說:“黎先生所在的地區現在沒有信號。”

“機場沒信號?”路顏不解。

華揚頓了頓,又解釋說:“他在島上,等著直升機接到菲律賓,那裏的飛機能飛……”

路顏這才了然,“哦”了一聲,問他:“那他什麽時候能到雲城?”

華揚說:“最快明早。”

路顏立刻拿起手邊的東西,冷了臉,說:“那我們就回去吧,白來一趟!”

回去的路上又如西天取經,到了家,已經十點鍾,路顏洗過澡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撲到床上,翻來翻去,卻睡不著。

拿著手機,想給黎井笙打個電.話,號碼撥過去,那邊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路顏把手機扔在床下的地毯上,仰躺著,看著天花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袋渾濁,眼皮子終於撐不住……

黎井笙趕著淩晨的清涼回來,就看到這樣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麵。

女人整個人蜷臥在床上,雙腿曲著,睡裙有些短,被壓著,露出一角粉色的內褲。細腰亭亭,盈盈一握,微微敞著的領口順著她的呼吸起伏搖搖欲墜。

手機和拖鞋落在腳下,她光著腳,長腿細而白嫩,趾頭微微翹著。又白淨又柔膩,輪廓精致。

有哪個男人看到這樣一幅畫麵能無法束縛住內心翻湧的波濤。

黎井笙透著淩晨窗外灑進來個細碎光,看著路顏。

他把手裏拿著的東西輕輕放在床沿,屈膝爬上床,近了,便能聞到床上女人帶著的撩人香氣。

路顏睡著睡著,覺得有些冷,房間裏早就開了暖氣,她穿著裙子光著腳在屋子裏走,也不覺得冷,這會兒卻有些瑟瑟。

伸手要去扯被子,卻摸到一層薄薄的布料,那層輕薄之下,是一層結實的肉牆。

迷迷糊糊中,她也不管,隻往那堵肉牆上靠,慢慢的就覺得靠著的牆在發熱、發燙。

黎井笙原本還想著,看她睡得香,自己先忍著,到人醒了再說,卻沒想到,這女人不知死活的自己貼上來了,還越貼越起勁兒!

他俯下身子,笑了笑,見她臉頰潤紅,鼻尖微紅,便伸手去抹,手指順著她的嘴唇,下巴頦兒,慢慢地到領口,將它扯開了些,輕輕撫弄。

手掌下,女人的心跳聲緩慢而清晰。

有首詩說:佳人體似酥,仗劍斬愚夫。

似乎正適合形容現在的他。

黎井笙頓了頓,低頭,扶著她的後腦勺,含住她的唇,涼絲絲的氣息被注入,奪走了懷中人舒緩的呼吸,路顏嚶嚀一聲,隻覺得這股寒冷中又夾雜了火熱,正在緩緩淹沒她。

黎井笙撥開她的睡裙領子,大掌揉捏著那團渴望已久的柔軟。

忍不住笑,早就吃過這個睡裙的虧,她竟然

還沒換,不過……他倒是挺喜歡。

這樣想著,他直接將路顏揉入懷中,這種熟悉的感覺一瞬間淹沒了理智。

路顏覺得自己像是一片樹葉,上一秒還在頂端樹梢戰栗,下一刻就隨著風,不住旋轉著綿軟的飄落,不能自己,有什麽東西在血脈裏奔騰流竄,輕一口重一口四處啃噬,最後,那些傷口點點綻放,血液,仿佛在生命的尾端終於噴薄而出,盡致淋漓。

朦朧中,她看到擁著她的男人,那人眼中,瞳仁深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跳躍,像火又像水,既炙熱燙人又冰冷蝕骨,直直地看著她。

一瞬間,便清醒了。

男人離開她的唇,嘴角噙著笑,“醒啦?”

路顏眼睛瞪得圓圓的,張口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男人握住她的腰,說:“就別問什麽了,我們先解決最要緊的事!”

說完又不由分說地吻上她,蠻橫的,深入的。

路顏“嗚嗚”了幾聲,終於妥協,氣息不穩軟下身子,閉上眼睛迎合他的熱情。

品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才知道這幾天心裏到底缺了些什麽,而此刻,已經統統被填滿了。

那人幹脆剝掉她的衣服,伸手探下,繞著她最敏感的區域,或輕或重。路顏被惹的滿臉通紅,正待他已蓄勢待發,猛然從他的氣息裏拽回一絲清明,抬手酥軟地撐住他的胸膛,啞聲道:“不行!我早上還要去蔣氏!”

他壓抑的低聲喘息,抬起頭居高臨下的看她,“才幾點,早著呢!”

說罷,強行擠進去。

路顏不由的繃緊腳趾,伏在他後背的手指握緊。

身體在他的主導下,忽而飛上天堂,忽而墮入地獄,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她的腦袋裏、心裏、身體裏幾乎都被這個男人填滿,連掙紮和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兩人身上濕漉漉的,被他要了幾次,路顏簡直奄奄一息。

在最後一次釋放後,他留在她身體裏,微微撐起身子喘息著,撥開她貼在頭上濕濡一片的發,淺淺的吻像是羽毛輕輕拂過。

他問她:“這幾天……是不是想我了?”

溫柔的話語是情人間的呢喃。

路顏下意識的也問了自己一遍,似乎答案顯而易見,可忽然,“咯噔”一下,心底兵荒馬亂。

她睜開眼睛看著他,說:“你要不回來我一個人孤軍奮戰,多辛苦……”

這一句話,幾乎耗盡了她所剩無幾的力氣。

黎井笙便笑,“不想我,昨晚幹嘛要生氣?”

生氣?路顏有些訝異。

他又道:“華揚跟我說了,說你聽到我昨晚回不去,掉頭就走了,臉色難看得很。”

路顏心裏罵了一句華揚這個叛徒。

可她也確實生氣了,至於為什麽,她也說不明白,這個時候糾纏理由,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阻攔著,鬧不清楚。

末了,她偏過臉,冷冷說:“我這麽些天待華揚這麽好,沒想到你一回來他就叛變。”

黎井笙隻是笑,臉頰蹭著她,鼻息見的溫熱氣息,忽而抽身,餘下了空虛,讓路顏又是一陣慌亂。

她躺著不動,看他弓著背在床腳找著什麽東西。

再回來的時候,他躺在她身邊,手裏拿了一隻盒子。

“這是給你的禮物。”

路顏抬頭看了看,接過來打開,不由張大了嘴巴。

盒子裏,靜靜的躺著一隻鑽石戒指,足足有六克拉的鴿子蛋。光頭極足,在周遭的碎鑽中閃閃發光。

路顏詫異地望向身旁的男人,黎井笙卻隻是淡淡說:“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補結婚戒指。”

“這……這是你丟的那個吧?”路顏問他。

“是,找回來了,我讓人做了個戒指,送你。”

“那你的生意呢?

“生意什麽時候都能再有,這個隻有一個。”他說。

路顏垂下頭,默然地看著這枚鑽戒。

黎井笙探過手,捏著她柔若無骨的手指,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上。

路顏覺得手上沉甸甸的,“你讓我帶著這個上街,不怕被人搶麽?”

黎井笙摟著她,“誰敢?不過當然也不會讓你一直帶著她,你瞧,這個大家夥是可以拿下來的,平時戴著戒指圈,哪天跟別的太太喝茶逛街的時候再戴出來。”

路顏抿嘴笑,“你跟哪學的這麽顯擺?”

黎井笙說:“看電視的時候,瞄到裏麵演的闊太太們坐在一起,炫耀自己手上的鑽戒,你就不用炫耀了,她們隻要看到就都閉上嘴了。”

路顏說:“你知不知道張愛玲寫的一個小說,故事裏女主角在一個漢奸身邊做臥底,精心安排了一場刺殺漢奸的計劃,卻在最後,漢奸送了她一枚鑽石戒指,女主角望著漢奸深情而溫柔的眼睛,突然改變初衷,用自己的性命換漢奸的命。難怪人都說女人愛鑽石,這麽一個亮晶晶的東西,確實有蠱惑人心的魅力。”

黎井笙親親她,問:“那你呢?有沒有蠱惑到你?”

路顏轉動著戒指,又是沉默不語。

女人的心,不會為鑽石而柔軟,隻能為送鑽石的人而融化……

*黑素貞:沒錯,那個故事是《色·戒》來著……明天為親愛的貓二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