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重生·老公別亂來!
路顏沾上雨珠的大衣掙紮中褪下一半,他火熱的大掌順著她的毛衣隔著內衫深入背後,每一寸移動,都讓路顏忍不住顫抖。愛睍蓴璩
而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顫抖,卻不肯放開,不敢放開,不舍得放開……
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路顏看著他,在他微微鬆懈的時刻——
她說:“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麽?以前我恨多很多人,恨江孝元恨路芝,恨我爸爸,恨狼子野心的王奇和江昊天,可現在,最恨你!”
她說:“我怎麽會蠢到以為你是最不具威脅的人,我怎麽會蠢到想要嫁給你!攴”
她說:“黎井笙,我一定會報仇……”
這世界上最讓人難過的話,不是我問你愛不愛我,你說不愛。而是愛過,你卻說,你後悔愛了。
黎井笙能看出來,如果路顏對他沒有那份感情,她不會這麽痛苦,麵對仇人,她為什麽要痛苦嫗?
隻是因為這個“仇人”,讓她不願意把他當做仇人!她才會如此,掙紮,痛苦!
黎井笙心疼她,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天她飛蛾撲火般來到他身邊,在他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他問她,後不後悔。
她仰著小臉,說,不後悔。
明明沒那麽篤定,明明她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場看不到輸贏的賭局。
可她就這樣在他身邊,也好,一旦抓住了,就無論如何不願意放手。
路顏在他懷裏哭了一路,到家的時候,車子停了好久,她才迷迷糊糊的反應過來,腦袋是懵的,哭缺氧了。
黎井笙也收斂了動作,變得小心翼翼的起來。
起初在路上壓著她,心裏疼,起身把她抱在懷裏,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哭了個夠,手上被她咬的印子也淺了,隻是心頭的傷痕不能愈合。
現在,他先下車,叫張雲過來給路顏拿了個熱毛巾。
敷在路顏哭紅的臉上,天冷,淚痕幹了,皮膚變得緊。熱氣敷上之後,一時間,好像渾身都軟了下來。
路顏睜開淚眼婆娑的眼睛,看了黎井笙一眼。
他微微蹙著眉頭,路顏撥開他的手,連聲音都變得沙啞,無力。
“我想你……別出現在我麵前。”
黎井笙拿著毛巾的手僵了僵,神色放軟,看著她,說:“先下車。”
她搖著頭,“我不下車,這裏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在這裏。”
黎井笙沉下臉,卻不敢再對她用那麽一點強,他耐心勸著,“就算你覺得不是……今晚,也先住下。”
路顏仍舊不肯。
黎井笙吐出一口氣,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從張雲手裏拿下剛剛脫下來的大衣外套,動作利索的又穿回了身上,語氣堅定道:“好,我答應你,你不想見我,我就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但是你——住在這裏!”
最後四個字,不容抗拒。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句話,幾乎用盡了他的力氣。
路顏最後還是被他抱下了車,張雲攙著,還沒回身,那邊黎井笙便一轉身又擠進了車裏,“砰”得關上車門。
出門時,連頭都沒有回。
路顏在沒有他的屋子裏留下來,洗了澡,睡在那張早已睡習慣的大床上。
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清淺的木香。
腦袋裏,混沌著,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清醒著。
夢境就如細線一縷一縷的,睜著眼睛,好像能看到路擎天站在她麵前,眼角的淚水落下來,路擎天便走到她身側,替她擦幹了眼淚,神情是從來沒在路顏麵前展現過的慈祥……
路顏想起小時候,路擎天很少陪在她身旁。她的父親有大把的金錢,卻很少送禮物給她。
去美國之前,那是一個暑假,路顏的生日在暑假的尾巴,她像是早就知道這個生日之後,她就會被送走,送去很遠的地方。出發的前兩天,路顏到路擎天麵前,第一次在父親麵前開口說她想要一份禮物。
許是路擎天也意識到了,這是女兒第一次開口要東西,他問她,要什麽。
路顏說,我想要一本書。
一本書,放在她身邊,泛黃了頁腳那一天,她還是會記得這是父親送的東西。或者,那時候的她還有別的情緒,也許初衷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恨他。
第二天,路擎天叫人給她買了一本米蘭·昆德拉的書。
九歲的路顏看著這些陌生的文字段落,不懂。路擎天隨手翻了一頁,叫路顏到他身邊,他躺在沙發上,路顏跪在他的大腿旁,沒敢靠太近。
路擎天為她念了一段,路顏還是不懂。她把那一頁這成角,後來又去看,到現在都還記得其中的一句話——
說:“永遠不要認為我們可以逃避,我們的每一步都決定著最後的結局,我們的腳正走向我們自己選定的終點。”
這一切,都是自己選定的,已定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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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小鎮上,化雪了的道路上泥濘沾滿皮靴底。
路芝收緊大衣,讓司機一個人在路邊等著,她輕腳走到一處纏繞著枯萎的爬山虎的樓房前,嫌惡的看了一眼窗前頹敗的情景。
開門,一個皮膚黝黑,滿麵皺紋的婦人迎出,看到路芝,麵露希冀。
“路小姐您來了!您快去看看!那孩子……好像快不行了……”
說罷,婦人滿是愁容。
路芝聽過,卻蹙眉更深,擺出不情願的樣子走進屋中。
不大的臥室,牆壁變黃脫落,窗前鐵欄掛繡,整間屋子裏,盡是一股難聞的腐朽氣息。
牆腳的單人床上,一個瘦的顴骨突出的小男孩瞪著迷蒙的眼睛看著窗外。他的整個身子被包裹在厚重的被子下,好像不見了一樣,隻露出一顆小腦袋。
聽到臥室門前的腳步聲,男孩艱難的移動著脖子看過來,幹裂的唇瓣微微張著,想說什麽,張口隻有劇烈的咳嗽。
婦人看著有些不忍,對路芝道:“這孩子身體弱,入冬後一直病著起不來,鎮上的診所醫生說情況很嚴重,不如……我們送他去醫院看看吧……”
話音沒落,路芝一對美眸瞪過來,婦人嚇了一跳,忙住口。
路芝找她來的時候就說了隻讓她看管著這孩子,她也知道不聽不語才能保證自己的家人不受威脅,隻是……這孩子看上去卻隻有五歲的樣子,這樣被病魔糾纏著,始終於心不忍。路芝淡淡的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孩,撇過頭,攥緊拳頭。
死了……死了她倒是省了不少心,隻是要找人來處理屍體,還是麻煩!
她想著,腳步挪到客廳,婦人跟在她身後。
路芝打開皮包,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婦人,那婦人隻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便雙目大睜,有些不知所措。
“你可以走了,以後也不用再來了。”路芝淡淡開口。
婦人有些訝異,看了眼臥室,支吾道:“這……這個有點多了……還有那孩子……我還……”
路芝打斷她,“叫你走你就走,你也知道多嘴的下場。”
婦人一凜,閉嘴,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出門。
路芝這才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後,對另一邊的人說:“我想告訴你一個消息——我懷孕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驚訝,又帶著驚喜,路芝閉了閉眼睛,又道:“我會原諒你,但是,我想你替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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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裏。”艾一敏站在破敗的樓前對路顏說。
路顏望著這處和照片上相差無毫的樓房,怔愣著。
艾一敏點燃一支煙,刁在嘴裏,“我以為你不會再來找我了。”
路顏說:“原本我也以為不會了……我想過讓吳箐來陪我,但是後來又覺得,麵對一些事情還是你和我一起,我才比較踏實。”
艾一敏抿唇一笑,將灼了一半的煙頭扔在路邊的泥水中,焰火發出“嘶”的聲音,她走在前麵,說:“進去吧,路芝在裏麵,今天你們正好,有什麽恩怨,一起來報!”
踏上那節肮髒的階梯,路顏恍然,好像回到了前世,其實又有什麽差別,前世今生,前仇新怨,早已於她如浮塵。
路顏輕輕推開大門,看到白色大衣的路芝側立在屋中,滿室的惡臭氣息與她的形象格格不入。
當路芝轉身,看到路顏的時候,她手裏的皮包“砰”的落在地上,驚醒了一整間沉寂的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