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早晚要死在女人手裏!(6000)
“time?巴黎著名服裝設計師?”
女人悠然一笑,伸手出來。愛睍蓴璩
記者朋友忙握上,笑臉盈盈,“久仰大名!今天得見,三生榮幸呀!”
看這記者的殷勤模樣,林算子忍不住打趣道:“別拽文,這女的在國外有十來年了,聽不太懂的!”
time瞪他,伸手要打他,看外人在,才收斂輅。
那記者仍是眯著眼睛笑。
他模樣年輕,剛進這家報社沒兩年,一直未有出頭之日,這次能夠拿到黎井笙的訪談還要托前輩的福,若不是中間突然出了些事故,也輪不上他來。
本是僥幸的事情,沒想到,來了之後還有意外收獲—絏—
服裝設計師time,是最近兩年巴黎時裝界持手可熱的設計師,又聞其人是華裔女子,在國內也是風靡至今,她的代表作“羽毛”,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完美禮服。
他還記得上次,應該是禦擎集團十五周年慶上,路家二小姐路顏便是穿了“羽毛”係列作品中最華麗的一件,震撼了全場。
細想起來,當時,路顏是跟黎井笙一同出場的,而那件千金難買的禮服設計師time卻是黎井笙的朋友……這其間的微妙關係,似乎極具考察價值。
記者朋友打好了腹稿,趁黎井笙和林算子擦球杆的時候,便和time套起了近乎,俄爾對她道:“網上一些關於您的傳聞有挺多的,大家都覺得您的經曆、出身很神秘,大家甚至連您的中文名都不知道,今天,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替您的支持者問幾個問題?”
time看著他,淺笑說:“神秘感可是我吃法的工具哎!”
記者訕笑,“那稍微透漏一點,沒關係的吧?”
這時,林算子又來插了一腳,說:“朋友,你今天是來采訪咱們黎董的吧?怎麽逮錯了人呀!”
黎井笙也邁著步子走來,卻仿佛沒聽到這一段對話,隻用心的擦拭著手裏光亮的球杆。
那記者看到他,有幾分尷尬,手裏拿著記事本和錄音筆,剛要起身到黎井笙身邊,林算子突然將一隻球杆橫在他胸前,仰著臉,笑說:“來玩兒的,就好好玩兒!”
記者進退兩難。
後來,拉開場,time作為觀眾,遠遠地坐在休息區看著,偶爾打個盹。
那兩人球技了得,記者被夾在他們中間,揮杆不易,隻得扮演鼓掌的角色,偶爾鑽空子問了幾句,卻又因別的原因,聽不到想要的關鍵性回答。
到了中午吃飯,采訪的時間也過了,林算子替黎井笙下了逐客令,“今天挺高興能和貴報社合作,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出來玩呀!”
那記者心知,到這種地步已是林家少爺最客套的禮數了,再做糾纏隻會惹禍上身,便道別。
走前,在門口,拍下了高爾夫球場三人同出的畫麵。
這家會館除了有室內高爾夫球場之外,還有一些餐廳和休閑中心,黎井笙同林算子和time在這裏順便就用了午飯。
餐廳是露天餐廳,一半在木屋搭建的別致小樓裏,一半在外麵的白沙上,再往前是人工小湖,波光粼粼,腳下有柔軟的沙子,冬日裏的太陽照著,卻也不覺得冷。
time說:“林算子,人家記者好不容易討到機會做采訪,你倒是,淨在中間搗亂。”
林算子斜眼,說:“那我讓他問你,請問time小姐,您的中文名叫什麽?”
time嘴角輕抽,覺得這人嘴巴賤的很,每次和他聊起來都想拿針線把他的嘴巴給縫起來。
看到女人氣呼呼的樣子,林算子便嘻嘻笑,忽而神色又是一僵,瞄著不遠處。
“看什麽呢?”time拿叉子敲了敲他的盤子。
黎井笙聞聲也抬起了頭。
林算子繼而收回目光,笑著,“那邊有個大波妹,身材真好!”
“嘁!”time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埋頭繼續吃飯。
nbsp;賬是林算子結的,他到收銀台溜了一圈,刷了卡,眼神時不時的往餐廳的裏麵看,小木屋裏麵幽深寂靜,他卻尋不到想見的那抹身影。
走時,黎井笙和time在外麵等著,他特地繞了一圈,看著白紗上,淺淺的兩道痕跡,心頭疑惑更深。
“你磨蹭什麽呢?”time在他身後,“不會是進去找那個大波妹了吧?”
林算子直起腰,咧嘴一笑,“對呀,可惜那妹紙走的太急,影子都看不到了!”
time說:“林算子你再這樣流連美色,早晚要死在女人手裏!”
林算子說:“反正我不會死在你手裏!”
time再一次後悔和他多說了這麽幾句話。
三人一輛車,林算子坐在副駕駛座上,黎井笙和time在後座。
先到了林算子家,下車前,林算子對time說:“你先回去,我跟黎董談一些——要!事!”
time不屑,下車後,林算子便道:“阿笙,過幾天,在禦擎酒店辦個party吧。”
“嗯?”黎井笙望著他,略顯沙啞的鼻音輕哼出來。
林算子說:“一看你就是忙得忘了,你生日呀,三十一了!哈哈哈!”
黎井笙似是一怔,眼神中帶了幾分恍惚,轉而道:“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的事情不簡單呢。”
“這件事情還不簡單呀?”林算子反問。
黎井笙卻說:“剛剛在會館,你看到誰了?”
林算子一頓,隨即笑開,“大波妹呀!身材真是好!”
黎井笙默然,既然林算子不想說,他便也不再問了。
十幾年,林算子是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這件事,要麽,林算子還沒有確切肯定,所以不敢貿然跟他說,要麽……林算子也有想守護的人……
而其實,這兩種可能,林算子都有一些——
送走了黎井笙,林算子便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他吊兒郎當道:“美女,見個麵唄!”
“……”
“理由?想你了呀,還是之前我們常去的那家酒店,同樣的房間號,怎麽樣?”
“……”“忘了?”林算子扶著額頭,壓抑著,說:“1909,想起來沒?”
掛了電.話,他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眸中盡是少見的陰冷。
酒店的房間。
繁華落地生輝,月色罩染在女人渾圓的雙肩,如銀輝灑落人間。
女人纖細的手臂勾上男人結實的頸項,腰後一緊,被一股大力收入寬厚的胸膛,柔軟的嬌軀緊緊貼入硬實的胸口。
“想我了?”女人豔麗的紅唇,一張一合,猶如嬌豔的花朵,魅惑誘人。
卻是有毒的。林算子想著。
他似乎許久沒有見過這女人了,平日裏,倒也說不上想她,隻是偶爾真的想起來的時候,便煩躁難耐。
今天,若不是那無意一瞥,他也斷不會這麽迫不及待的找她來。
來了……又是幹嘛呢?
上床。各自心懷鬼胎的做.愛——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他抬手撩開女人擋在側臉的發,替她掛在耳旁,“是呀,想你想的今天在會館的餐廳都出現幻覺了。”
艾一敏秀麗的眉頭,輕輕抬起來,“這麽想我呀……”
她的指尖順著林算子胸膛,一路滑下,到小腹的位置。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身子忽然僵住,呼吸聲變得漸漸深沉。
林算子捉住她肆意亂為的小手,放在唇間,咬上一口,艾一敏“嘶”的一聲,皺起眉頭。
“說說,今天都幹嘛了?”
艾一敏把手從他的手掌中掙脫出來,仰起臉,倨傲道:“你管我這麽多幹嘛?什麽時候,林少爺的前戲改成用嘴巴來做了?”
林算子笑著,卻眼中寒光涔涔,“艾一敏,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艾一敏拿眼睨著他,顯然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林少爺被她這樣一睨,怒了。
一把扯過女人手腕,往床上扔。
他力氣原本就大,女人又是瘦,被他大力拽過來,直接倒在柔軟的床上,彈性極好的大床上下顛顫了幾下,恢複平靜。
“林算子你發什麽神經!”艾一敏向來不是什麽好脾氣,***時,男人笑,她也笑,男人漠然,她亦是漠然,卻也從來沒有遭受過這種粗暴的對待。
林算子隨即壓上來,瞪圓了眼睛看她,勾起唇角,“不是要麽?我們今天玩兒刺激點兒吧?”
他抽出腰間的皮帶,去拽艾一敏胡亂揮舞的手。
艾一敏知道他要做什麽,腳上的高跟鞋狠狠踹下去。
林算子悶哼一聲,手上力氣卻不減,三下兩下便把她的兩隻手腕捆住。
艾一敏徹底急了,“林算子!你不就想問我會館餐廳的那個人是不是我麽!是!是我行了吧!”
“果然是你!”林算子盯著她的一雙眼睛裏,含著不知名的東西,似乎是憤怒,夾雜著……痛心?
艾一敏掙紮的把手挪到胸前,以最佳的位置保護著自己。
“是我!林算子,你用得著這樣麽?真是好笑,從前你問我什麽我不都說了?路顏的一切,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能告訴你!你現在是什麽情況?吃瘋藥了吧?!”
艾一敏憋著了一張臉,房間裏沒有開燈,唯有月光和窗外繁華街道的華燈照進,一點一點映在她臉上,不見紅,隻顯得蒼白。
林算子的半邊臉則隱在黑暗中,更加不真切,他沉下聲音,問她:“還有一個人,是誰?”
艾一敏凝眉,有些閃躲,“誰?哪還有誰?”
林算子手上又下了狠勁兒,艾一敏大叫一聲,要跳起來,卻被他壓著,不能動彈。
最後,歎一口氣說:“好!我告訴你……他……是莫耀迪……”
林算子的表情忽而僵住,手上漸漸脫力,艾一敏趁機從他懷裏蹭出來。
手上的皮帶其實綁的不緊,隻是當時被林算子牢牢拽住,她無從掙脫,這下才匆忙脫了手,把他的東西狠狠扔在他身上。
手腕上,早勒出一道駭人的血紅。
忍不住,她又瞪了還在怔愣著的男人。
“怎麽會是他……”林算子喃喃的自語。
中午在會館的餐廳,林算子無意一瞥,看到艾一敏。
當時他還不甚確定,因為那個時候的艾一敏穿了一身厚厚的黑色高領大衣,戴了一隻禮帽,若不是帽簷下露出的那道完美的下頜弧線,林算子還不能覺察到是她。
而那時的艾一敏在進餐廳的時候,手裏還推了一個東西,是個輪椅。
他便覺得更加奇怪。
這輪椅會是誰的?艾一敏為什麽會推了輪椅到會館?
待到他去餐廳結賬的時候,問了前台的收銀,才確定,那個穿著高領大衣的女人,確實是艾一敏……
但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他沒敢告訴黎井笙,隻約了艾一敏到這裏,竟沒想到……那輪椅的主人是莫耀迪!
“你,和莫耀迪?你們什麽關係?”
艾一敏坐在大床的一旁,偏過頭,理了理弄亂了的發,說:“我跟他……關係有些複雜……”
說出了這段話,艾一敏似乎下了什麽決心,又接著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跟我的出身麽?你應該調查到一些的……我,原本就不是雲城人。”
“沒錯,我和莫耀迪認識,而且,我們關係不淺……”
;林算子身形一怔,轉過臉來看她。
月光照的她有些蒼白,不知為何,這樣的她卻比平時的她更加真實。
真實的可怕。
艾一敏看到他看她,咧嘴苦笑一下,將過去,屬於她的過去道來——
大概是九年前,那時候莫耀迪已經離開雲城,去了美國,艾一敏的媽媽是莫耀迪家的一個保姆,單親母親帶著女兒在異國生活,遭受了很多旁人難以想象的苦難。
那個時候,艾一敏剛剛上高中,母親去了莫家,拿到不菲的薪酬,生活漸漸起色,她有時跟著母親到莫家玩,就是那時,她認識了莫耀迪,卻隻是她認識他而已。
那時的莫耀迪,一張臉還是完好無損的。
他長得好看,這是艾一敏見到他時的第一感覺。
後來,她覺得莫耀迪這個人很是高深莫測,有時候卻又覺得他落寞的可憐。
偌大的莫家,除了傭人和管家,隻有他一個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連有錢人消遣用的女人都沒有帶回來過。
他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站在窗口對著什麽東西發呆。
艾一敏有次偷偷溜進他的書房找幾本實用的經濟管理書籍,無意中在陽台上,發現了一個相框。
相框裏,男人對著鏡頭麵容冷酷,眼含無盡的漠然,正是莫耀迪。
他身旁,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卻咧著嘴巴大笑著,露出一排整齊雪亮的牙齒。和莫耀迪的冷酷正好相反。
但正是這兩個天差地別的人站在一起,卻有著意外的和諧……
艾一敏猜,他每天站在這裏,手裏看的大概就是這張相片……可這個孩子是誰?
正在她深陷在疑惑中時,書房門被人打開,艾一敏慌忙回身,就見莫耀迪長身玉立在門前,冷氣昭然。
艾一敏嚇壞了,連解釋都忘了說。
她以為莫耀迪會勃然大怒,然後把她們母女趕出去。
可他沒有。他隻是冷冷的將艾一敏手裏的相框奪過來,說了一個字,“滾。”
自那之後,艾一敏再也沒敢靠近書房,靠近他……
這種的日子如流水般過著,到艾一敏即將高中畢業之前,她都一直以為這種細水長流的日子,會一直長長久久的持續下去。
卻不想,在一個五月的夜晚,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場大火,將莫家燒成一片廢墟。
路顏放學回去,隻看到大火之後的殘垣斷壁和警車呼嘯在耳邊的聲音。
莫耀迪在這場大火中,被掉下來的梁柱壓斷了腿,大火燒毀了他整張俊臉,而艾一敏的母親,則直接喪生在這場災難中……
再後來……莫耀迪康複,找到艾一敏,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問她:“想不想上大學?”
艾一敏的回答毋庸置疑,於是,他給她錢,送她去名校讀書,於是,在那裏……艾一敏認識了路顏——
艾一敏講到這裏,林算子尚不能回神。
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是團謎,這個時刻,那些與他沒有絲毫關係的故事,被她這樣清清淡淡的講述出來,林算子隻覺得心頭一陣慌堵。
“你替他做事?”他問。
艾一敏點頭,“是,接近路顏,回雲城,包括遊走在雲城上流社會人士之間……這些都是我為他做的。”
“為什麽?”林算子擰了眉。
是因為什麽,可以讓一個平凡的女孩兒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
林算子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艾一敏垂下頭,聲音有些沙啞,“因為……這是我欠他的……”
她說:“不僅僅是因為他給我錢,讓我上有名的大學,更是因為……那場火災,他是為了救我媽媽才被梁柱砸到的……隻可惜,我媽媽
還是死了……”
“就是因為這個?你又沒在現場!他說救你媽媽你就信了?”林算子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荒唐。
艾一敏卻說:“這話不是他說的!再說了,他沒理由騙我!除了我,他想找誰幫他做事都易如反掌!”
林算子撐在床上的手指微動。從前,他覺得這女人像個嗆口的辣椒,靠近她,嚐過,知道是怎樣的辛辣和爽快,而現在,她那雙魅惑眾生的眼睛閃閃亮亮,竟讓人忍不住心疼……
可轉而,心裏又升起一層防備。
“艾一敏,你藏了這麽久的事情,為什麽這麽輕易就告訴我了?”
他對她,還是有質疑。
艾一敏又是苦笑了下,“不是你問我的麽?”
見他緊緊盯著她,她歎一口氣,做最後的解釋,“林算子,莫耀迪回來了,他的網早就布好了,這件事情,就算你現在就去告訴路顏,我也無所謂了。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對莫耀迪,已經再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了!我不告訴你……你們早晚也會知道,而我現在告訴了你,最起碼,你心裏……是不是會為我,有那麽點點不舒服?”
她的指尖輕輕點上林算子的胸口,那個位置,正是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