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桌上,各式各樣的藥材琳琅滿目,堆得滿滿登登。
正疑惑間,裴凜川已將謝綰姝按坐於桌前。
“王爺,你這是何意?”謝綰姝不解。
“本王近來憂思鬱結,難以為眠,不知你是否願意為本王解憂?”
“自是願意。”
謝綰姝回過頭,仰著臉,看向站在她身後的裴凜川,迫不及待地答。
“奴家要如何做?”她抻著音調,手慢慢攀上裴凜川的腿,暗示的意味十足。
偏裴凜川像無知無覺一般,正經八百地介紹起桌麵上那一堆堆藥材來。
“龍骨、琥珀、朱砂、柏子仁、合歡皮梔子......”
他一樣一樣地報著草藥的名稱。場麵一度十分詭異。
都說春宵苦短。謝綰姝也是第一次體驗到,竟是這麽個苦法。
她本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裴凜川的這番介紹,自然聽得雲裏霧裏。
雖不知他究竟何意,卻不敢輕易出言打斷。隻安靜地傾聽,時不時尬笑附和。
實際上,謝綰姝的內心已急得不行。盼著裴凜川能盡快介紹完畢,拉著自己進入正題,共赴雲雨。
“......這些,都是製作養心安神丸的原料。”裴凜川終於結束了冗長的介紹。
謝綰姝眼神一亮,正要起身,卻又被壓著肩膀按坐回去。
“那今夜,就辛苦你同我一起了。”裴凜川說著,拿起桌旁的研缽,分了一隻,塞入謝綰姝懷中。
謝綰姝茫然地接過研缽,懵懂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裴凜川介紹這麽多,竟然是想讓她幫他磨藥,製作那勞什子的養心安神丸!
簡直荒謬!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麽,自會有人勤切獻上。何須他自己動手?
再不濟,他手下養著那麽些人呢,莫非都是吃白飯的?
看著那滿桌子的藥材,謝綰姝甚至覺得,裴凜川是在耍她。
這麽多的藥,就算是他們兩人磨一夜,也磨不完呐。
那他們還哪有時間做些別的事。
“你沒問題吧?需要叫其他舞姬們一起嗎?”
裴凜川看著謝綰姝越擰越緊的眉頭,好心建議。
“我沒問題,當然沒問題。”謝綰姝脫口而出。
如果屋內隻有他們二人,她還能找機會成事。如果舞姬們全都在,那才是真的沒了希望。
她的手輕撫發鬢,摸向發間藏著的那枚香丸。剛要捏破,
裴凜川就抱著他的研缽走向了稍遠處。“你在那兒,本王在這兒,互不幹擾,我們開始吧。”
說罷,竟當真低下頭,專心致誌地磨起藥來。
香丸的作用範圍能有多大,謝綰姝並不知。看著與她有些距離的裴凜川,她隻能收回手,另做他謀。
夜色微涼,屋內,兩個研缽卻掄得火熱。
謝綰姝將那些藥材想象成裴凜川,一研一磨間,盡是怨氣。
難道,還得生撲才能成事?
走向他,捏碎香丸,再到藥效發作。
這一係列的操作下來,是先能成事,還是會先事情敗露,被當眾處決?
謝綰姝一邊思慮,一邊機械地磨著研缽裏的藥材。
這會兒功夫,倒是已經粗略成粉,初顯形狀。
謝綰姝靈光一現,計上心來。
她端著研缽走向裴凜川:“王爺,你看下奴家這藥,磨得可還行?”
裴凜川不疑有他,湊過頭來看,“這樣不行,粉質太粗,無法入藥......”
“哦,這樣啊。”謝綰姝假裝聽得認真,手,悄然向發間摸去。
香丸捏碎的瞬間,屋內霎時芳香四溢。
“什麽味道?”裴凜川十分警覺,第一時間屏息閉氣。
同時,還不忘伸出手去,以袖口幫謝綰姝掩住口鼻。
“這味道怪異,我們先出去。”裴凜川說著,就拉謝綰姝起身。
謝綰姝哪裏肯,她撥開裴凜川的袖子,雙手抓著他的手臂,巧笑嫣然。
“王爺是不是聞錯了?這裏,哪有什麽別的味道,不就是這個藥味嗎?”
她端著研缽,睜眼說瞎話。
裴凜川看向她的眼神開始變得古怪。果然,下一刻,質問的話出口:
“是你?”
聰慧如他,她的這點小伎倆,竟連一刻都未曾瞞過。
可是,謝綰姝已經來不及想後果了。她整個人都變得奇怪起來。
一簇簇酥麻順著背脊迅速攀升,急切地四處流竄,找不到出口。隨後,身體各處都陷入無限的空虛。
期盼著有人愛撫,有人垂憐。
“嗯。”謝綰姝難耐地悶哼出聲。
如幹涸的魚渴望水一般,搖擺著腰肢,抱著裴凜川的手臂,遊弋著向他的身上攀去。
裴凜川一把將她扯開,厲聲喝道:“站好!”
怒氣上湧。他的眼中,一片猩紅。
可他的怒氣,謝綰姝並未察覺半分。因為,她的世界已經失真,周遭的一切都在扭曲。
這聲斥責,更是化為勾她魂魄的引子,勾得她意亂情迷。
遵循著本能,謝綰姝再次向裴凜川撲去。
裴凜川一個後退閃身,利落躲開。
綿軟的身體卻再難支撐,向地麵倒去。
裴凜川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可依然伸出一隻手,將謝綰姝攔腰托起。
謝綰姝借力穩住身子,之後,更進一步,靠在他的胸口,傻笑起來。
“笑什麽呢?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明知她已神誌不清,裴凜川還是忍不住數落。她怎麽能為了裴羨之,作踐自己至此!
他的話裏,盡是嫌棄,可置於她腰間支撐的手,卻始終穩穩地拖著。
而謝綰姝,隻是仰著頭,眨著濕漉漉的眼,嘿嘿地傻笑。
裴凜川垂眸,隻一眼,便泄了氣。
正要將人拖出房去,一雙溫軟的手,便捧起他的臉來。
隨後,謝綰姝踮起腳尖,將軟嫩的唇瓣貼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