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王太醫第一個跳出來為太醫館辯解。
“這個藥方古往今來都有記載，並非是太醫館杜撰出來的，娘娘，您說話可是要講究來龍去脈的啊！”
“我一向都是個講究人，王太醫大可放心，我這就證明給你們看。”
何沉煙說完，突然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小瓶，解釋說：“這個，就是能夠證明楚香玉胃裏麵是否有毒藥的東西。”
然後她又讓太醫去取了一些川烏過來，分別放在了另外兩個幹淨的碗裏，然後將小瓶內的溶液依次滴到了川烏上麵。
一眾人搞不清楚何沉煙到底想要表達什麽，全都又是新奇又是疑惑地看向了那兩隻碗。
然後，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明明都是川烏，隻是多與少的問題，但是當溶液淹沒了較多的川烏的時候，卻發生了較大的反應。
大量的白色煙霧從碗中往上飄，很快，碗中的川烏就被消耗了許多。
而另一個裝有較少川烏的碗裏被倒入了同樣多的溶劑，雖然也被消耗地很快，但是卻並沒有出現白色煙霧。
這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納悶了。
“明明兩隻碗裏裝著的都是川烏，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反差？”
何沉煙說：“就是因為數量不同，所以產生了不同的反應。”
盈妃卻嗤笑道：“這又不是什麽很難理解的事情，但是你光這麽做又有什麽用，難道就能為你洗刷罪名？”
“誒~此言差矣。”何沉煙將周圍的人扒拉開，又站到了剛才裝有從楚香玉的胃中取出來的東西麵前，將溶劑放了下去。
盈妃本來是胸有成竹的，畢竟時間都過了這麽久了，那些應該早就消耗殆盡了，怎麽可能還殘留有證據？
但是事實恰好相反，當何沉煙把溶劑倒下去了之後，那隻碗裏還是飄出了白色煙霧，簡直就跟剛才那一大塊川烏的結果一模一樣。
“這……這是怎麽回事？”盈妃這下徹底慌亂了。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那隻碗，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語言來解釋眼前的場景。
“怎麽樣，盈妃娘娘，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嗎？”何沉煙搖了搖手中的小瓶，一臉得意地看著盈妃。
她知道為什麽盈妃會震驚，因為光從催吐得到的那些穢物來說，是得不到這樣的結果的。但是這裏麵可不止催吐那些東西，還有洗胃之後的夜體。
在事實麵前，盈妃卻嘴硬道：“光憑這一點又能說明什麽？你肯定在裏麵動了手腳，所以才會這樣的！哼，誰知道你的那個小瓶子裏麵裝了什麽。”
“哦~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何沉煙的眼角彎彎的，看向身邊的楚驍，問道，“我記得京城的每家藥房都是有自家藥材的記錄？太醫館肯定也有吧？”
楚驍點頭：“這是自然，特別是上一次肖百明的事件發生過後，規定每家進出藥材的地方都要嚴格遵守。”
“那……王太醫，查查你們的賬本吧？”何沉煙說，然後衝著盈妃笑了笑，“希望你在這之前，還能從楚香玉的房間裏找到其他止痛藥。”
楚朝暉想也沒想就同意何沉煙的話，擺擺手讓王太醫去照辦。
事情開始不受控製了起來，盈妃不敢相信皇上竟然這麽信任何沉煙。
她淒厲地嘶吼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擋住了太醫館藥櫃的入口。
此時她的情緒已經接近瘋魔，隻是長久以來的習慣還迫使她勉強保持著禮儀。
看來就算蘇行真不在這也攔不住何沉煙了，盈妃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又對何沉煙說：“就算查到了又如何，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小把戲而已。僅僅憑借你說的這些，就能解釋一切嗎？”
“當然可以，隻是有些費時間。而且你別忘了，楚香玉沒死。”
何沉煙說完這句話，特意讓開了身子，虛弱的楚香玉就這麽闖進了盈妃的視線。
“母妃……你為什麽要，給我吃那些？”
盈妃的雙眼就像是被黑暗所籠罩，她甚至不敢直視已經清醒過來的楚香玉，那是她的親女兒，卻活成了她的踏腳石。
“不……你為什麽……你不應該還活著的……”
盈妃的雙手捧著臉，無盡的淚水從她的指縫中滑落下來，打詩了她腳下的土地。
楚香玉的眼中也是蓄滿了淚水，大滴大滴地從她的臉頰滾落，讓她一開口，就是充滿了悲涼的顫抖。
“母妃……你就這麽恨我嗎？就因為我不是男子，我不能為您光宗耀祖？”
“不，我不是恨你，我是恨我自己……”盈妃說著，狠狠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一切都暴露了之後，她也沒必要再惺惺作態。
她對楚香玉說：“我以為你長大了，你就會真的聽我的話，從此和馬先寧斷絕關係。沒想到，你卻說一套做一套，還是對那小子念念不忘！竟然還要因為那小子斷送你自己以後的人生？我養你這麽大，你為我做過什麽？！”
竟然就因為這麽點小事就要殺了自己的親女兒？何沉煙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被盈妃給踩碎了。
但是……
何沉煙不動聲色地垂下了眼眸。
她的上一世，好像也是活在家人的利用當中。
最後，楚香玉中毒的事情被交給楚朝暉處理去了，畢竟這是皇族的家務事，趁著還沒鬧大，楚朝暉打算趕緊收官。
隻不過經過盈妃這麽一鬧，她指望著楚懷真日後登上皇位肯定是沒戲了。
出來之後，楚驍問何沉煙：“你是怎麽知道是因為止痛藥的？你當時又不知道止痛藥裏的成分。”
何沉煙伸了個懶腰，回答說：“止痛藥嘛，肯定是根據患者的病情來開的，我當時檢查的時候先檢查了楚香玉為什麽要吃止痛藥，然後順藤摸瓜，就查出來了。”
不過還好楚驍沒問那瓶溶劑是幹啥的，畢竟對他們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那種專門用來檢測的試劑可能不太好理解。
“不過說起來啊，為了保持身材而克扣營養是真的不可取，楚香玉就是因為營養不良才會全身疼痛，這個盈妃，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做得出來。”
何沉煙不屑地撇了撇嘴，認為盈妃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一個母親。
楚驍溫柔地看了她一眼，腦海中還回**著盈妃被揭發之後，那歇斯底裏的咆哮。